十全大補湯做了一大砂鍋,夠風小雨吃幾頓的,晚飯又熱了一大碗,吃了點茯苓糕,聽肖月青說茯苓糕是她送來的,風小雨格外留心,糕,柔軟甜糯,還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咬一口心神舒暢。
一般糕點不適宜儲藏,這種茯苓糕也不例外,肖月青隻是改用了真空包裝讓它保質期延長一點而已,縱然如此也隻能保存六天。
茯苓,健脾安神,助消化養氣血。風小雨躺在床上,看著糕點上的說明,果然對自己身體有幫助。商標是一朵梅花,中間兩個字:雨霜,這是孩子的名字,糕點中飽含著母愛。風小雨隱隱感覺到肖月青那種無邊的溫柔,緩緩包容著天和地,他立即感覺到深深的疲倦,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沉沉睡去。
夢中,他站在家鄉的小山上,和肖月青一起說笑著,遠方的天際掛著一輪圓月,月色下肖月青越發楚楚動人,如月宮剛剛飄下來的仙女,風小雨忍不住輕輕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忽然,一陣火光,漫山遍野燃燒起來,瞬間遮天蔽日,風小雨用自己堅強的身軀緊緊擁著肖月青,火越來越近,風小雨清晰地感到一陣燥熱,連嗓子眼都發幹,他恐懼地再次用力摟住肖月青,不料卻摟了個空,低頭一看,懷裏空空如也,他驚恐地揮了揮胳膊:“不、、、、”
醒來,風小雨渾身是汗,睜著眼深深呼吸幾口,心緒稍稍平複。窗外已經有了亮光,揉揉眼,跳下床活動一下手腳,不錯,精力充沛,比前幾天好得多了。
呯呯呯,有人敲門。
“誰呀,這麽早?”
“我,藍盈盈。”
“等一下。”風小雨慌忙套上衣服,來開門,藍盈盈俏生生站在門外,。
“怎麽來得這麽早?”風小雨打了個哈欠:“我剛睜眼,還沒有從美夢中醒來呢。”
“我給你送早點來了。”藍盈盈把手中的方便袋輕輕放在桌上。風小雨看了看,首先是一大保溫壺的八寶粥,似乎剛出鍋,打開蓋,熱氣騰騰,散發著甜絲絲的清香,另外還有幾個包子,白白胖胖。
“什麽餡的?”聞到飯菜的香味,風小雨肚子開始咕嚕咕嚕響,有點迫不及待,猜想著包子餡的美味。
“三丁包子和蟹黃包子。”藍盈盈微微笑道:“我特意到富春茶社買的。”
“太好了,富春的包子全國有名。”風小雨伸手向包子抓去。
藍盈盈抬手在風小雨手臂上打了一下:“去,先洗手刷牙。”
洗刷完畢,風小雨快速吃完早點,擦了擦嘴,笑眯眯對藍盈盈說道:“今天表現不錯,還有點徒弟的樣子。”
“到哪教我刀工訓練的掌法。”藍盈盈收拾著桌子,隨口問道。
“桃樹林,那裏雅靜。”風小雨略加思索。
“好像鄭劍鋒老師每天也在那裏鍛煉身體。”
“桃樹林很大,我們重新找一個空地不就行了。”
晨曦微露,操場上空無一人,兩人鑽進桃樹林,鄭劍鋒還沒有來,風小雨帶著藍盈盈穿過鄭劍鋒經常鍛煉的那塊空地,走了幾十米,在一棵樹下停止腳步,風小雨四處看了看:“還不錯,地方不大,湊合了。”
那套訓練刀工的掌法動作不多,但挺複雜,藍盈盈跟著風小雨學了幾遍才勉強掌握,風小雨單獨耍了一會,站在一邊看藍盈盈訓練,不時指點幾句。
今天體力不錯,訓練了幾遍不僅不感到疲勞,反而越來越有精神,可能是十全大補湯起了作用。風小雨索性雙手相對練習起手部的感覺,同時盯著藍盈盈變換的雙手,看著她在空中劃過的一道道曲線,心中一動,這種手法難道僅僅為了練習空中劈荸薺,顯然不是,連貫的動作如快速行駛的列車,越舞越猛,如果手就是一把刀,那麽劈在東西上力道豈不是很大。
風小雨緩緩抬起右手,立掌如刀,在空中快速扭動幾下,用力劈在身邊的一根枯萎的桃樹枝上,哢嚓一聲,桃樹枝應掌而落,幹淨利索,風小雨隻是感覺到掌側微微一痛。
藍盈盈被樹枝的斷裂聲吸引過來,疑惑地問:“你幹嘛拿樹幹撒氣,是不是身體還不能劇烈運動。”
“不是。”風小雨依舊在沉思,微微笑了笑:“你先練著,我回教室看看今天有沒有要緊的課。”
“那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藍盈盈以為風小雨累了,悉心叮囑著:“等會中午我請你吃上等的海參。”
風小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快步離開桃樹林。
上課時間還沒有到,學生們三三兩兩在教室的走廊上走來走去,風小雨剛剛穿過操場,喬春林迎麵過來:“風小雨,今天早上我去了周漁老師家,你怎麽不在?”
“你小子又惦記著我的什麽藥膳吧?”風小雨狐疑地看著喬春林,這小子隔三岔五過去瞧瞧,說是關心風小雨,順便吃上一兩碗藥膳卻是常事,一來二去把他臉色吃得飽滿紅潤,容光煥發。
“你的夥食都是學校報銷,哥們沾點光沒什麽吧。”喬春林最大的能力就是把無理的事說得冠冕堂皇,他撇著嘴滿臉委屈:“今天找你倒是有要事。”
“什麽事?”
“王曉梅的一個親戚原來住在泰州,搬來揚州後就和她失去聯係,不久前偶爾碰上,他們還邀請我和王曉梅過去吃了幾頓飯。”喬春林滿臉堆笑:“最近他們開了一家不大的飯店,幾天後開業想請人捧捧場。”
“這是好事。”風小雨微笑著說道:“你和王曉梅過去就是了,為什麽找我?”
“我想請你捧捧場,你的水平比我高。”喬春林吞吞吐吐:“要是帶上兩個水平可以的廚師更好。”
“捧場大不了吃頓飯,揚揚名,和水平高低有什麽關係。”風小雨皺了皺眉:“有什麽目的快說,我時間很緊。”
“是這樣,他們的菜肴沒有什麽特色,想請你設計一下菜單。”喬春林清了清嗓子:“王曉梅最近也在那裏實習。”
“你們吃了人家的飯,幹嗎要我幫忙。”風小雨嗬嗬笑道:“邀請吃飯的時候怎麽沒有想起我,你和王曉梅一起去的吧,重色輕友。”
喬春林臉色微紅,撓了撓頭:“他們的水煮魚做得還不錯,別的雖然也可以但沒什麽出奇之處,附近有幾家飯店又虎視眈眈,王曉梅既然在那裏幹,我們也不能太丟臉不是,有損於天藝的名聲。”
“天藝無所謂,但我不能讓朋友丟麵子。”風小雨想了想:“等會我和王曉梅商量一下,看情況再說,我最近確實很忙。”
風小雨記掛著三大技校烹調大賽的事,既然是精英賽,不會太簡單,自己還要學學知識,苦練基本功,司馬元和趙寶樂等人可不是吃閑飯的主,那會是一場智慧和實力的較量。
另外,風小雨還得花時間教藍盈盈練習刀工絕技,熬製藥膳,調理身體。
“你不說忙我差點忘了。”喬春林誇張地一拍腦門:“恭喜你,入選參加三大技校烹調大賽,那是每一屆學生夢寐以求的事,站到那個舞台上就相當於拿到二級廚師的通行證,立即變成各大賓館的搶手貨。”
“是嗎。”風小雨淡淡一笑:“我怎麽覺得像上了斷頭台,壓力很大。”
“你真會開玩笑。”喬春林摟著風小雨向教室走去:“無論勝敗如何,到時候,哥們與你一醉方休。”
還沒到教室門口,幾個人迎麵走來,一位個子很高,麵色略暗的學生大聲叫道:“這不是風小雨大師傅嗎,聽說巴結上校花大美女,入選三大技校烹調賽了。”
“你是誰,我參加不參加與你什麽關係?”風小雨聽出對方語氣中的嘲笑,看了看那學生身邊的人,進修班的胖子也在其中,微微感到不對勁,他冷冷地注視著麵前幾人。
“連我們的夏宇老大都不認識。”胖子站出來,晃動著腦袋:“你小子太孤陋寡聞了吧。”
“他是學校有名的老油條,別理他。”喬春林知道風小雨來到天藝烹調學校以後一直忙來忙去,確實不知道這個校園霸王夏宇的厲害,急忙低聲和風小雨說了一句,把他拉在身後,陪著笑臉說道:“夏老大,風小雨是我的朋友,初來乍到不知老大的厲害,我替他配個不是,你上次打賭還欠我三百塊錢一筆勾銷,算我買東西孝敬你的。”
“滾一邊去。”夏宇晃了晃拳頭:“明說了吧,我替高寒和林燕燕幾位打抱不平,風小雨才來幾天,就是偶爾出點風頭罷了,三大技校烹調賽他也沒有資格參加。”
“夏宇。”喬春林雖然嬉皮笑臉,左右逢源,但認真起來也不含糊,臉色冷漠,直呼對方的姓名:“這種事是學校定下的,有意見找領導理論,私自鬥毆是要開除的。”
“我好怕吆。”夏宇囂張地怪笑道:“喬春林你小子識相點閃開,否則先拿你開刀。”
許多學生圍過來看熱鬧,竊竊私語,但卻沒人勸架,夏宇的蠻橫是全校有名,經常欺負學生,要不是他的一個遠房表哥是市裏的小領導,學校留二分薄麵,早就把他開除了,現在離畢業不遠,校方也就懶得理他,隻要不出什麽大事,任其自然。
“你想怎樣?”風小雨緩緩推開喬春林,目光銳利地盯著對方,他不起事,但也不怕事。
“不怎麽樣。”夏宇揮了揮手:“你自己去申明不參加烹調賽。”
“我要是不願意呢。”風小雨語氣變得陰冷,嘴角浮起古怪的微笑。
“那我就見一次打一次,打得你躺上三兩月。”夏宇惡狠狠說道:“不怕死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