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暖,風小雨的脾胃也好了許多,食欲大開,每天上完課回到住處還是看書,累了就活動一下手腳。有時候還會盤腿坐在床上,老僧入定一般練習手感,自從發現夏爺爺那本書中練習刀工的掌法比李鳳陽所教的還要全麵,他就格外留心以前練習過的方法,重新複習一遍,果然又有許多心得,手感更靈敏。
“開飯了。”藍盈盈端著飯菜走進來,瞄了一眼風小雨,微微一笑:“你最近怎麽老是盤腿打坐,是不是要出家,需要的話我幫你說說,大明寺的空心大師一定樂意收你為徒。”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風小雨雙手合十,一臉虔誠:“我這隻癩蛤蟆吃不到天鵝肉寧願出家,終身不娶。”
“好酸。”藍盈盈今天似乎很開心,咯咯嬌笑起來:“說不定哪隻天鵝會被你的酸氣熏下來。”
“看看今天做什麽好吃的。”風小雨一骨碌從盤坐的床上跳下來,揭開藍盈盈端來的砂鍋,鼻子嗅了嗅,滿臉陶醉:“哇,人參燉雞,太香了。”
“還有這盤,紅燒黃鱔。”藍盈盈擺好筷子:“人參補氣,黃鱔補血,這叫氣血雙補,再加一碗香噴噴的海帶牛肉湯暖暖身子。”
“我發覺你不是誠心做菜給我吃。每天都來是另有目的。”風小雨歪著頭深思地看著藍盈盈。
“什麽目的?”藍盈盈也爭鋒相對地盯著風小雨,目光明亮。
“你是過來學藥膳的。”風小雨看著藍盈盈的反應,藍盈盈目光一暗,旋即轉過臉,語氣淡淡地說:“你還以為我真是為了服侍你呀。”
藍盈盈為了被風小雨誤解而不悅,她確實想增長一些藥膳知識,但主要還是為了風小雨。風小雨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不過語氣依然帶著失落:“我還以為是為了我呢,看來是自作多情了,你有什麽高興的事當然不願意和我說了。”
“你怎麽知道我有好消息?”藍盈盈奇怪地說道:“你腦袋撞了一下倒多出了些本事,能掐會算了。”
“這叫什麽來著、、、、、、”風小雨想了想:“心有靈犀一點通。”
“鬼才跟你心有靈犀。”藍盈盈噘了噘嘴,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不過我確實有高興的事告訴你。”
“再拿一副碗筷,邊吃邊說。”風小雨指了指菜:“我也吃不了那麽多。”
“我用不著補。”藍盈盈故意晃一下腰肢:“我可不象某些人,都快要成了弱不禁風的大小姐,我再補就成了肥豬了。”
“大肥豬配癩蛤蟆,正合適。”風小雨和藍盈盈說笑慣了,脫口而出。
“你想得美,快點吃。”藍盈盈微微一笑:“今天上午學校終於決定下來,由我參加三大技校烹調大賽,助手是進修班的花幽香。”
“這有什麽奇怪的。”風小雨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裏:“不是早就定下了嗎,不過是正式下結論而已。”
“不是這一點。”藍盈盈高興地望著風小雨:“另一個助手就是你。.”
風小雨剛喝了一口湯,差點噎著,伸了伸脖子:“真的是我。“
“當然。“藍盈盈看著風小雨驚訝的表情,笑了起來:“要不是你戰勝西門豪,我還真不敢和鄭劍鋒老師說,現在好了,幾位老師一致讚成。”
“恐怕讓你失望了。”風小雨苦笑著:“我的身體一直沒有徹底恢複。”
“沒事。”藍盈盈想好了,脫口而出:“還有幾個月準備,你會好起來的。”
“我最近對藥膳知識又掌握了不少。”風小雨提起菜肴就興奮:“還自己做了很多,樟茶鴨子,防己燉狗肉,杜仲燉羊腰,核桃扁豆骨頭湯。效果不錯,但每次運用那種刀工還是力不從心。”
“慢慢來,你麵色已經好多了。”藍盈盈忽然想起了什麽:“風小雨,你的那套訓練刀工的方法誰教的。”
“李鳳陽老師。”
“不象。”藍盈盈搖搖頭:“他如果能教出這樣的刀法,自己早該刀工大成了。”
“或許是我練得湊巧了吧。”風小雨不願透露夏爺爺那本書,轉移話題:“你要學我教你就是了。”
“真的。”藍盈盈一下子跳起來,麵對絕世的刀工訓練方法,藍盈盈再沉穩也壓抑不住滿腔的喜悅,這畢竟是烹調者夢寐以求的事、她對烹調的癡迷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對於她來說再前進一步都很困難,風小雨願意傳授訓練方法無疑給她打開一扇通向頂峰的大門。
和藍盈盈的興奮相反,風小雨倒是一臉坦然:“這有什麽真假的,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他既然下定決心把圖譜交給李鳳陽老師研究,也不在乎多傳藍盈盈一人。
“你不怕我將來和你站在同一台上比試。”藍盈盈目光靈動。
“誰怕你。”風小雨撇撇嘴:“真有那一天,我退出。”
“不許反悔。”藍盈盈目光中露出一縷霸氣一閃而過,風小雨心中一寒,強笑一聲:“反悔是死蛤蟆。””
風小雨還確實不知道和藍盈盈站在台上對立是什麽滋味,他沒想過和朋友較量,可是生活往往會向出人意料的方向發展,他能保證不和這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對陣嗎,到那時何去何從?
“你什麽時候教我。”藍盈盈語氣迫切,低頭湊近風小雨,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風小雨心中一陣燥熱,舔著臉笑道:“親我一個。”
風小雨也隻是開玩笑,沒想到藍盈盈一時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竟然真的在風小雨臉上親了一下,風小雨一時不備,還沒有體會到什麽感覺,藍盈盈已經抬起頭走到一邊,風小雨的心中暗叫一聲可惜。
藍盈盈興奮加嬌羞,臉上紅霞遍布,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圈:“明天教我,不,今天就有時間,我要學。”
“你也可憐可憐我吧。”風小雨哭傷著臉:“身體還沒複原,就為了你親一個就累死我啊。”
“這道也是。”藍盈盈理智了一點,思索著說道:“有沒有十全十美的大補藥膳針對你的病。”
“想得倒美。”風小雨搖搖頭:“周漁老師都試過了,現在我自己在看書想辦法,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說完,風小雨忽然一愣,嘴裏念叨著:“十全,十全、、、、、”他記得自己訓練的圖譜後麵好像有一個十全藥方,自己不懂醫藥也就跳過了,既然記載在圖譜後麵,一定有作用,說不定就是針對自己這種情況的。
“你發什麽呆。”藍盈盈忽然拍了風小雨一下:“來客人了。”
來人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腰杆筆挺,動作利索,臉頰消瘦但雙目炯炯有神,聲音洪亮不過鼻音較重:“周漁老師在嗎?”
“周老師出去了,您請坐。”藍盈盈禮貌地把客人讓進來。
“不坐了。我馬上就走。”客人目光巡視一下房間:“我最近關節老是痛,想找周老師討幾道藥膳,慢性病一時半會好不了,慢慢調理。”
“你好像感冒了。”最近周漁不在,許多經常拜訪的老朋友都是風小雨應付的,久而久之對於客人的身體不適之處他也能看出個大概:“是不是剛剛受了風寒。”
客人疑惑地看了看風小雨:“你是他兒子?”
“學生。”風小雨最近被誤解慣了,不以為意:“五根湯,蔥根,芹菜根,白菜根,香菜根,蘿卜,燒湯趁熱喝,咽喉如果上火用白蘿卜汁加冰糖喝下,也可以用冰糖燉梨。”
客人見他說得頭頭是道,索性坐下來,拍了拍膝蓋:“我這老風濕有辦法嗎?”
“木瓜燒豬蹄,鱔魚辣湯,絲瓜豆腐湯。”風濕是常見的老毛病,風小雨脫口而出:“木瓜燒瘦肉,壯陽狗肉湯,蒸膏蟹、、、、、、、”
“打住,打住。”客人做了個手勢:“我整天奔走,吃飯都不定時,哪有功夫燒菜。”
“你是幹什麽的?”風小雨奇怪地問:“風濕關節病需要休養不知道嗎?”
“我是幹刑偵的。”客人苦笑了一下:“別說那些小案件,就是最近市裏發生的一些毒品案就讓我們不得安寧了。”
“你是幹公安的。”風小雨肅然起敬,看起來那麽威風,沒想到如此辛苦,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風小雨想了想:“我找找,好像有藥酒,那東西帶著方便。”
“這倒是個好主意。”提到酒,客人下意識舔了舔嘴,剛強的漢子都和酒有緣。
“毒品是什麽玩意。”風小雨拿過一本厚厚的書翻著,他聽說過毒品是害人的東西,就是沒見過,以為離自己很遙遠,沒想到隨著社會的快速進展,毒品也跟著潮流湧了進來。他好奇地隨口問著:“是海*洛因嗎?”
“現在毒品多樣化。”客人對毒品了如指掌:“運送的方法也詭秘異常,目前市裏流行的搖*頭丸等毒品多數是進口原料或把藥物分解再提純,本地加工。”
“搖頭*丸?”藍盈盈插言道:“是不是吃下去搖啊搖,晃啊晃的那種東西。”
“那是一種過渡興奮地表現。”客人盯著藍盈盈:“你見過?”
“聽說過。”藍盈盈目光閃爍,掩飾道:“不過忘了誰說的。”
客人正要追問,風小雨興奮地大叫一聲:“找到了,找到了。”
“追風酒。”風小雨打開書,一邊讀一邊快速用筆在一張紙上記錄著:“主料:川烏頭375克,防風375克,陳皮375克,炮薑375克,甘草375克,當歸375克,何首烏375克,輔料:白酒380000克,蔗糖7500克,將製川烏、防風、炮薑、陳皮、甘草、當歸、製首烏研成粗粉後裝入布袋置於容器中;再加入白酒密封浸泡30~40天,每日攪拌1次;然後取出布袋壓榨出酒液,待酒液澄清後與浸液合並;最後加入蔗糖並充分攪拌,使其完全溶解後密封靜置15天以上再濾過即成。”
“真麻煩。”風小雨一口氣寫完,放下筆活動一下手腕:“不過看起來應該不錯。”
客人接過藥方,握了握風小雨的手:“謝謝你,小兄弟。”
手堅強有力,不知是感激還是習慣,捏得風小雨手掌十分疼痛,風小雨慌忙抽手,咧了咧嘴:“不用客氣,不過藥膳還是要吃的。”
“知道了。”客人看了看腰間忽然響起的拷機,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誰跟你說搖*頭丸的事?”風小雨鬆了一口氣,立即轉臉問藍盈盈。
“在家常菜館,我聽和柳如煙在一起的兩位姑娘低聲說起過,好像誰吃過。”藍盈盈皺著眉頭思索:“那兩個姑娘好像叫夏琳和劉茹慧。”
“話可不能亂說。”風小雨神情凝重:“要是傳出去她們的前途可就毀了。”
“看你滿臉嚴肅的樣子,怪嚇人。”藍盈盈嘴角擠出一絲微笑:“不說這些,還是說一說你什麽時候教我訓練刀工的方法。”
“明天吧。”風小雨爽快地說道。
“你身體不是不好嗎?”藍盈盈*滿臉疑惑:“剛才還說不行,怎麽轉眼就變卦了。”
“為了你,我就豁出去了。”風小雨誇張地握了握拳頭,做了個勇往直前的動作:“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辭。”
藍盈盈摸不透風小雨的話,不過風小雨不會傻到不顧自己死活,她也無暇細問:“今天我再給你搞點牛肉和鱖魚來補補。”
“不用了。”風小雨整理一下衣服:“下午我要出去一下,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
“幹什麽?”
“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