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更合一起了,謝謝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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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如煙同來的還有兩位姑娘,都是身材苗條,亭亭玉立,柳如煙指著臉型小巧,略顯蒼白的姑娘說道:“劉茹慧,我的好姐妹,到揚州的幾年一直和我關係密切。”

“幸會i。”風小雨微笑著伸出手,劉茹慧的手纖細秀美,不過風小雨覺得有點虛弱無力,隨口說道:“你身體好像很虛,注意休息。”

“最近有點感冒。”劉茹慧麵色掠過一絲慌張,急忙抽手,風小雨微微感覺奇怪,不過初次相識,不便也無暇多問。

另一位皮膚白裏透紅,臉頰線條明顯,有點英氣的姑娘不用柳如煙介紹,直接走到風小雨近前:“夏琳,就讀城西財金學校二年級,這次參加青年歌手選拔賽剛和柳如煙認識,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夏琳的手也是細長俊秀,膚色細嫩,但骨骼出奇的堅硬。風小雨握了握:“夏姑娘,先和柳如煙到雅間就做。”

“藍盈盈,招呼一下。”風小雨邊向廚房間走邊向藍盈盈叫著:“我去準備菜肴。”

“藍盈盈。”身後傳來柳如煙的聲音:“風小雨腦袋怎麽啦,纏著紗布。”

“不小心碰的。”藍盈盈倒是善解人意,不想引起別人緊張,隨口編了個理由:“沒什麽大礙,不用著急,你看他不是精神著嗎。”

風小雨剛踏進廚房間,所有人都一起圍過來,七嘴八舌詢問著他和西門豪切磋的情形,風小雨急忙擺手:“各位以後不要提這件事了,論水平我比西門豪差得遠,況且西門豪現在是我的朋友,在前麵坐著,讓他聽見多不好,再說西門豪可是川菜大師級別的高手,有時間我們還要向他多請教。”

“他年紀二十左右,真有那麽高水平?”王三拉著長臉疑惑地問:“大師可不是好當的,要出色的手藝。”

“你自己沒本事別懷疑別人都像你一樣沒用。”馬文成在一邊拍了王三一下:“藍盈盈還不到二十歲,照樣是賓館的大廚級別。”

“我也不比你差多少。”王三顯然和馬文成等人鬥嘴慣了,立即反駁:“你笑話我就是笑話你自己。”

大廚喬羽嗬嗬笑道:“兩個沒出息的東西。”

“你的頭怎麽啦?”唯有張豔紅體貼入微,抬手輕輕摸了摸風小雨腦袋上一圈紗布:“好像還有血跡。”

“不小心碰的。”風小雨想起藍盈盈回答柳如煙的話,隨口說出,舞動一下胳膊:“沒事了,不用擔心,還是準備幾道菜吧,朋友等著呢。”

“早準備好妥當。”張豔紅圓潤的臉頰上露出燦爛的微笑:“蕭雅經理請客,吩咐過了。”

“她請客?”風小雨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請就請吧,反正我打算記賬。”

“店裏請客是應該的。”掌勺的大廚夏慶華聲音洪亮地說道:“你將來出息了,家常菜館自然跟著沾光,聽說過幾天要推出以刀工為基礎的各式幹絲菜肴,還要由你主持。”

“我可沒那閑工夫。”風小雨笑著說道:“還有許多學業沒完成呢。”

風小雨倒不是不願出力,進了烹調技校他知道自己以前掌握的隻是一些皮毛,要學的太多太多,就拿刀工來說和西門豪相差很遠,不加緊努力,別說超過西門豪,恐怕要達到他的七成水平都困難。

風小雨拿起盤子裝上剛出籠的糕點,嬉皮笑臉地說道:“管不了那麽多,你們準備著,我先去招呼客人。”

雅間內。吳浩,藍盈盈,柳如煙,西門豪等人已經落座。

荷花把泡好的茶一杯杯倒好,方寶兒端起兩杯遞給周宇飛和西門豪,周宇飛連忙站起身:“寶兒經理,讓你端茶,實在不敢當。”

方寶兒年紀不大,卻是翠雲居當家的,加上她父親方建業是烹調協會副會長,在業內聲名不小,周宇飛是溫和謙遜之人,當然對她彬彬有禮。

“周公子,別客氣。”方寶兒笑得大方溫和:“在這裏我就是自家人,你是客,我服務是應該的。”

“今天我請客,誰說是自家人了。”風小雨端著糕點跨進來,故意疑惑地問道:“難道是我媳婦。”

話音剛落,立即引起一陣大笑,就連藍盈盈都忍俊不住,指著風小雨差點把剛喝到嘴裏的茶噴出來。

“你想得美。”方寶兒跺了一下腳,噘著嘴在藍盈盈身邊氣呼呼坐下:“茶你自己端,好心沒好報。”

“我來吧。”荷花微微笑著,舉止穩重得體,幾天不見又成熟幾分。聲音溫和:“我和小雨哥才是自家人。”

“還是荷花妹子好。”風小雨把點心放到桌上,瞥了一眼和喬春林坐在一起的王曉梅:“你還不快點幫荷花倒茶?”

“我、、、、、”王曉梅見風小雨說得理所當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喬春林立即推了她一把:“你剛跟著李夏奮老師學營養學,還不快點巴結一下未來的師母大人。”

王曉梅立即跳起來去端茶杯,笑著說道:“荷花姐,我來吧。”

“喬春林。”荷花臉上飛起一片紅霞,瞪著眼說道:“你再亂說話我找幾個廚師給你灌一肚子辣酒。”

“對不起,對不起。”喬春林抱拳求饒:“下次再也不敢說你是師母了。”

“你、、、、、”荷花一時語塞,轉身走了出去。

藍盈盈笑著說道:“喬春林,你和風小雨一個德行。”

“咱是兄弟。”喬春林洋洋自得:“沒有我今天他還不會和西門大哥戰成平手。”

風小雨臉色微變,輕輕咳嗽一聲,眼角瞥了喬春林一眼:“嚐嚐點心,這種糕點我以前沒見過,新玩意。”

藍盈盈看出喬春林臉色有點尷尬,拿起兩塊糕點遞給他一塊,見其他人在和吳浩閑聊,低聲問:“怎麽回事,風小雨比賽的時候你好像沒出手,如何會有你的功勞。”

“你還是問風小雨吧。”喬春林言辭閃爍:“他不讓說,我就不能說。”

喬春林這人嘻嘻哈哈,但是對於朋友卻是信守承諾,藍盈盈隻好帶著滿肚子疑問看著風小雨,越想越疑惑,原來風小雨隻能劈開三個荸薺,怎麽撞壞了腦袋倒厲害起來了,其中定有蹊蹺,等會非得問問風小雨不可。

糕點呈半透明裝,鑲嵌著一粒粒紅色金絲小棗,入口綿軟香甜,還夾雜著淡淡的薄荷味,滿嘴清爽。西門豪嘖嘖讚歎:“揚州糕點果然名不虛傳,這好像是山藥做的,裏麵有少量薄荷,還有一點奶油和花生仁。”

不愧是大廚,嚐了幾口立即分辨出糕點的成分。藍盈盈和王曉梅等人不由得心生敬意,看來這位西門豪大廚名不虛傳,並非隻是憑借刀工揚名立萬,他的烹調手藝也是出類拔萃。一位高明的廚師能夠根據菜肴的色香味形判斷出其中的各種原料,甚至調料輕重都一目了然。西門豪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叫薄荷棗泥山藥糕。”周宇飛坐正身軀,微笑著說道:“是肖月青姑娘他們廠的產品,最近很暢銷。我正幫她申請專利,那姑娘確實很能幹,自己創造產品還要親自推銷。”

提起肖月青,周宇飛精神煥發。方寶兒忍不住和風小雨相視一眼,風小雨神色略變,旋即嘴角浮出淡淡的笑,猛然把一塊糕點塞進嘴裏,用力咀嚼著。

荷花和另一個服務員把冷蝶擺上來,中間一個大拚盤,由烤鴨,鹵香菇,蓑衣黃瓜,紅白蛋糕等拚成一個展翅高飛的雄鷹。

拚盤四周是用各式精美白瓷盤裝著的八個圍碟:半透明的蔥油海蜇。紅亮的麻辣雞爪,酸甜的糖醋排骨,散發著茶葉香的熏魚,細嫩的薑汁雞絲,潔白的醉筍,碧綠的菠菜鬆,還有淡雅的涼拌金針菇。

酒是喬春林家的特產‘劉玲醉’,香氣襲人,剛滿上,西門豪就向吳浩舉起杯:“吳師父,為了你有風小雨這樣的好徒弟,我敬你一杯。”

說完,西門豪仰臉一飲而盡,那可是高腳杯,一下子就是一兩多,他喝得毫不猶豫,如同喝一杯清水。

“四川人就是爽快。”吳浩遇到喝酒的知音,格外興奮,也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對著西門豪笑道:“回去代我向你師父問好。”

藍盈盈等人同時一震,目光迅即集聚過來,西門豪對與他師父閉口不談,一直保密,就連周宇飛也不知道,可是吳浩的意思,不僅認識,好像和西門豪的師傅還是老朋友。

“您認識我師父?”西門豪臉色變幻不定,他師父堅決不讓西門豪在揚州透露他的姓名,西門豪守口如瓶。可還是有人從他的刀工上認了出來,一定是師傅一直不讓施展的劈荸薺那一招,既然風小雨也會,那麽吳浩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你別緊張。”吳浩又端起酒杯:“我和他十幾年前在成都翠雲賓館暢飲的時候,他還沒有收你這個徒弟。”

“師父從未和我提起他的過去。”西門豪微微有點惆悵:“他經常喝醉,身體越來越差。”

“唉。”吳浩長歎一聲:“不提往事,我們喝酒,來,幹杯。”

第一道菜叫烏龍哺子,主料是大烏參,輔料是蝦子,幹蝦子加黃酒上籠蒸十分鍾,充分發揮它的香氣,然後和打好花刀的大烏參一起入鍋加入濃白湯和調料燒製,最後收濃湯汁,用澱粉勾芡,起鍋把海參整齊碼入盤中。。

這道菜雖然原料單一,但突出淮揚菜取料考究,擅長燉燜,刀工精細,湯汁鮮美,口味鹹淡適中的特點。海參軟糯入味,湯汁醇濃。

“淮揚菜就是和川菜的口味不同。”西門豪一臉陶醉:“川菜口味重,剛來我還不適應這種清淡,現在越來越覺得淮揚菜的感覺接近自然,淡淡的讓人陶醉。”

“還有更精彩的,”周宇飛笑著指指另外幾道:“再嚐嚐,八寶雞翅,七彩魷魚卷,掌上明珠,天下第一菜,這些都是家常菜館的絕活。”

西門豪酒量不錯,更難得的是喝酒毫不影響他的味覺,把各種菜肴品嚐一遍之後,他放下筷子,轉臉對周宇飛說道:“家常菜館的菜取料都是大眾化,味口卻不比其他賓館的差,我們川菜取料也是簡單,不過味口複雜一些。”

“西門豪。”柳如煙和幾位女士喝的是紅酒,興高采烈,見西門豪提到川菜,柳如煙立即提議:“我們難得聚在一起,我又是四川山區人,好久沒有嚐到家鄉菜了,幹脆你露一手,讓我們解解饞。”

到揚州以來,西門豪和三大技校切磋的隻是刀工,從未正式烹製過菜肴,也有點手癢,他猶豫著說道:“這樣不好吧,似乎對大廚有點不敬。”

客人不用廚師,自己燒菜確實有點瞧不起廚師的意味,西門豪幹的就是這一行,當然深知這一點。

“沒事,張豔紅那小丫頭脾氣好得很。”吳浩揮揮手:“你盡管做菜,讓我也嚐一嚐你師父教的絕活。”

“小丫頭?”西門豪疑問道:“這些菜都是她做的嗎?”

“和你差不多大不是小丫頭是什麽。”吳浩喝一口酒:“現在都是你們年輕人天下,我和你師父一樣,老了,隻能喝幾杯酒解悶。”

廚房間

張豔紅正在做鳳尾蝦排,王三勤快地打下手,一口一個師父叫得甜絲絲,張豔紅用勺子敲了敲鐵鍋:“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叫我豔紅姐就行了,我自己還沒出師,不收徒。”

“我先叫著。”王三嬉皮笑臉地說道:“以後總有那一天。”

“你臉皮還正是厚。”風小雨笑眯眯走進來。

“風小雨,你不是在前麵陪朋友喝酒嗎?”張豔紅笑著說道,又看了看風小雨身邊的西門豪:“這位是、、、、、”

“我介紹一下。”風小雨拉了一下西門豪:“這是廚師長張豔紅,我的大師姐,這位是西門豪。”

“幸會。”張豔紅向西門豪禮貌地伸出手,神情拘謹,沒想到眼前這個普通的青年就是最近讓揚州烹調界震動的高手。

“你做的菜真是美味佳肴。”西門豪微笑著,溫和地握著張豔紅的手,張豔紅的手勻稱但普通,一如她普通而淳厚的微笑。

“讓你見笑。”張豔紅臉上掠過一片紅霞,她沒想到自己的手藝能得到西門豪這樣的人讚賞,要知道象這種手藝突出的人一般不會虛情假意奉承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虛假的話寧願不說。

“西門豪要做一道菜讓大夥解解饞。”風小雨看了看冰箱:“有什麽好東西都拿出來看看。”

張豔紅生性淳樸,自信心不足,在西門豪麵前覺得有一種壓抑感,手忙腳亂地打開冰箱向外掏東西,有幾隻光雞還掉到地下。

“我自己來吧。”西門豪聲音溫和:“有排骨嗎?”

“有。”張豔紅拿出一大塊小排放到案板上,拿著刀比劃著:“要剁開嗎?”

“你休息一下,我喜歡自己動手。”西門豪接過刀,刀尖順著排骨的縫挑幾下,排骨立即分成一根根肋條,然後刀迅速舞動,眨眼間一塊塊麻將大小的排骨堆在案板上,形狀基本一致。

西門豪的手法流暢自然,隻用了不足一分鍾就把一塊排骨處理好,麵不紅氣不喘,似乎在切幾塊豆腐。

張豔紅和王三看得目瞪口呆。風小雨在一旁笑道:“知道厲害了吧。”

“知道。”王三笨笨地回答。

“用醬油,水澱粉,黃酒醃製一下。”西門豪衝張豔紅笑了笑,張豔紅立即拿過一個小盤,把排骨裝進去,倒入醬油和黃酒,水澱粉,用手抓勻。

西門豪把藕切片,青紅椒以及洋蔥切塊,芹菜切段,薑蒜用刀拍碎。然後拿起鍋,上火,倒入許多油,等油溫升高,把醃製入味的排骨放入炸成兩麵金黃色。

“油溫要控製好。”西門豪見風小雨和張豔紅專心致誌地看著,邊用勺子推動油鍋中的排骨邊說道:“排骨八成熟就可以,不能太柴。”

排骨撈起放在一邊。鍋內留少許油加入薑蒜以及幹辣椒,花椒,香葉,桂皮,八角,豆豉,爆炒一會兒,一股濃鬱的幹香味散發出來。。

“川菜調味多變,菜式多樣,口味清鮮醇濃並重,以善用麻辣著稱。”西門豪說著把藕片放入鍋中翻炒:“突出麻、辣、香、鮮、油大、味厚,重用“三椒”,辣椒、花椒、胡椒和鮮薑。”

藕片炒熟後,西門豪按順序放入排骨,洋蔥,青紅椒,金針菇以及芹菜,一邊翻炒一邊繼續介紹川菜常識:“烹調方法有幹燒、魚香、怪味、椒麻、紅油、薑汁、糖醋、荔枝、蒜泥等複合味型,形成了川菜的特殊風味,享有“一菜一格,百菜百味”的美譽。”

素菜快炒熟時,加入老抽,花椒油,鹽,雞精調味,裝在盤中,一道色彩鮮豔,麻辣幹香的幹鍋排骨就大功告成,

聞著那股濃厚的香氣,風小雨立即感覺到川菜的奇妙,如果說淮揚菜是小橋流水般雅致清新,川菜就是高山巍峨,大海奔騰的大氣磅礴。

風小雨又感覺到一扇美食的大門敞開著,眼中不由得露出貪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