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很寬大,一排排長桌子兩邊擺滿塑料凳,雖然有點陳舊但幹幹淨淨,烹調第一要點就是衛生,烹調學校的食堂理所當然要講究得多,據說是鄭劍鋒一手抓,他再三強調,食堂要以身作則,培養學生良好的生活習慣。

風小雨沒有和同班的人坐一起,不熟悉,而且盡量避開胖子,能不多事就不多事,一手端著飯,一手端著菜,四處觀望。

“風小雨,這邊,這邊。”喬春林在遠處站起來,用力揮著手,風小雨對這個熱心的小個子同學大有好感,笑眯眯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這是誰呀?”幾個女孩唧唧咋咋笑著,風小雨這才發現和喬春林靠近的隻有幾個男生,大多數是女孩,仿佛一下子掉進了女兒國。他瞥了一眼,王曉梅也坐在附近,笑了笑沒有說話,其他的人風小雨可沒有細看。女孩子一兩個人倒是羞羞答答,任由別人打量,多了可就大不一樣,目光肆無忌憚地盯著風小雨,風小雨有種動物園裏被欣賞的猴子那種感覺。

“咱哥們。”喬春林親熱地拍了拍風小雨肩膀,臉上掛著笑,仿佛是幾十年的老朋友。

“得了吧。”一個女孩已經吃完飯,笑眯眯對喬春林說道:“你這人自來熟,剛見麵就跟親兄弟似的。”

“咦。”一個女孩抬起頭,滿臉驚訝,一雙大眼如秋水讓人一見難忘:“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不要說她那雙眼睛,就是憑聲音風小雨都能聽出她是誰,風小雨和林秀秀曾經光臨過那家煮幹絲店,站在吧台裏的女孩,好像叫明珠。

“你認錯人了。”風小雨溫和地笑了笑:“我叫風小雨。”

“或許吧。”明珠也是疑惑,當時風小雨一身西服,頭發也被林秀秀擺弄過,儀表堂堂,現在除了臉頰有點像,其餘的天差地別,偶爾一見,明珠當時又沒有細看,更沒有請教風小雨的姓名。想想憑林秀秀的身份也不會帶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廚師閑逛。似乎自己確實認錯人了,明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明珠,三4班的。”

“鍍金班的。”喬春林替風小雨回答。

“鍍金班。”明珠略感詫異:“都是飯店報送的,手藝不錯才有此殊榮。”

飯店報送至少已經在店裏是個紅人,前途無量,學校畢業多數還是要到各大飯店慢慢從頭做起,對於鍍金班的學生自然有點羨慕,攀上點交情將來工作好找。

“以後姐妹們還得請你多多幫忙喔。”明珠嘴角的笑配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還算迷人:“女孩子多數是學餐飲禮儀和麵點,象我們學廚師的不多,但工作卻不好找。”

小廚房做菜在家庭裏都是女孩子的活,飯店和賓館可就是另一回事,廚師整天站著,手腳不停,也是個力氣活,一般女孩子體力有限,除非手藝特好,隻能在一些食堂和小飯館混口飯吃。到大飯店也多數是配配冷菜,做一些簡單的事。

“我是小飯店的。”風小雨覺得自顧尚且不暇,哪有能力替別人找工作,勉強笑著:“我也就是剛剛入門的小廚師。”

“不會吧。”明珠眼睛瞪得更大:“鍍金班都是大廚,每屆隻有我們三年級特出的學生才能和他們一較高下。”

“他說得沒錯。”花幽香從一邊走過來,語氣平淡:“這位風小雨同學下午還要到李鳳陽老師那裏補習最簡單的基本功。”

“是嗎?”明珠語氣微微有點失望。風小雨低頭快速吃完飯,懶得和她們糾纏。

喬春林看風小雨情緒似乎低落,安慰地笑道:“兄弟,我看好你,需要幫忙說一聲。”

“謝謝”風小雨心裏覺得十分溫暖,世界上有了喬春林這樣的人才格外溫馨,他拍了拍喬春林:“我想去找李鳳陽老師。”

風小雨此言一出證明了花幽香的話,他似乎真是個初級廚師。風小雨也無意解釋,看都不看女同學們失望的目光,拉起喬春林扭頭就走。走得匆忙,剛轉身撞到一個女孩子身上,四周一陣驚叫,風小雨慌忙退後一步,還沒有抬頭,就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叫道:“你沒長眼睛啊,四處亂撞。”

風小雨眉頭立即擰起來,這是個男孩碰不得的姑娘,天藝的校花,男孩傾慕,女孩羨慕的美人,據說進出都有許多女孩簇擁著,男孩稍稍靠近就會招到訓斥,但許多男孩還是借故搭訕幾句。她不僅美若天仙,更有一身好廚藝。

風小雨今天居然一頭撞在美女身上,怎能不引起女孩子們一陣尖叫。喬春林機靈,立即陪笑道:“對不起,我這位兄弟有點莽撞,這就讓他道歉。”

喬春林推了推風小雨,奇怪的是風小雨沒有抬頭,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傻愣愣站著。

“哪班的?”女孩們七嘴八舌,校花可是第一次被男生撞了個滿懷,平時他們離得好遠就小心翼翼,看著美女氣得掛滿寒霜的俏臉,許多男孩也圍過來,看如何處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風小雨。

“這家夥今天早上還和我較勁。”花幽香幸災樂禍地笑著:“給點顏色讓他看看。”

校花隻要一揮手,可能就有男生奮不顧身地撲過去,毫不猶豫揮拳打在風小雨臉上,因為她是第一美女,一個男孩無法親近的冷美人,得不到的往往更讓男人瘋狂。

她就是一冷豔著稱的藍盈盈,也正是因為她是藍盈盈,風小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剛才他一頭撞的實在不是地方,軟綿綿彈性十足,就是傻子也知道那是怎麽回事,不用抬頭也可以知道藍盈盈如何憤怒,她可是第一次親密接觸。

“陪個理吧。”王曉梅走到身邊,悄悄推了一下風小雨,她也不知道風小雨賠禮管不管用,但總比呆站著好。

風小雨依舊一動不動,連正眼也沒有瞧藍盈盈,大大出乎意料,四周一時靜下來,大夥都看著藍盈盈,等待她做出裁決,甚至有幾個男孩摩拳擦掌,準備隨時為美女效勞。

“藍姑娘。”喬春林把風小雨向身後拉了拉:“我這位兄弟剛剛到學校,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剛來的?”藍盈盈怔了一下,忽然厲聲說道:“喬春林,你散開,難道你要護著一個剛認識的人。”

“是。”喬春林第一眼就覺得風小雨很投緣,他思量著自己這隻懶蛤蟆斷然吃不到天鵝肉。美色麵前,他選擇了朋友,不過這也要勇氣,得罪藍盈盈可是得罪很多人,有男孩也有女孩,他們都是藍盈盈的追隨者,還有的女孩是藍盈盈的徒弟。

喬春林等待藍盈盈的嗬斥,喬春林人緣不錯,大夥沒料到他竟然公開頂撞以美豔冷漠著稱的藍盈盈,許多人替他捏把汗。

“你閃開,”藍盈盈語氣出乎意料,沒有嚴厲,不過依然冷冰冰:“我不會對他怎樣。”

“抬起頭來。”剛才過於惱怒,一時沒有察覺,現在藍盈盈忽然覺得不對勁,風小雨即使低著頭,相處二十幾天,臉頰輪廓藍盈盈還是熟悉,藍盈盈麵對風小雨聲音竟有些拘謹,大大出乎圍觀眾人的意料。

風小雨慢慢抬起頭,臉上看不出一絲慌張,嘴角竟然掛著一種莫測高深的微笑。

“滾。”藍盈盈氣惱地喊著,俏目圓睜,柳眉微擰,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藍盈盈不久前剛剛離開家常菜館沒幾天,回校準備不久以後的三大技校烹調大賽,臨別時風小雨等人還為她舉行歡送儀式,麵對著戀戀不舍的幾個學徒小夥子,藍盈盈麵色冷淡,但心有點發燙,尤其是風小雨,和藍盈盈相處二十幾天,他對藍盈盈不像對其他人那樣嬉皮笑臉,隻在菜肴上相互配合,藍盈盈每做一道菜,他都能根據藍盈盈的意思加上恰當的圍邊或點綴。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記得那天風小雨喝了許多酒,他為藍盈盈唱了一首歌,歌名叫《萍聚》,聲音不敢恭維,有點走調,但歌詞很美: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

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風小雨真情流露,藍盈盈看得出他不是那種對自己美色的眷戀,更多的是對一個心靈相通的搭檔的依依不舍。

藍盈盈知道風小雨要來,還盤算著怎麽去見他,以她冰美人的身份主動見一個男生有點不妥,連關心一下都會引起轟動,還沒有想好妥善的辦法,這時候就和風小雨見麵了,方式特殊得出乎藍盈盈意料。居然撞了個滿懷。

看著風小雨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藍盈盈和他配合默契,似乎感覺到他壞壞的心理,風小雨一直不抬頭,一定知道撞在不該撞的地方,胸口被撞的地方忽然有一種火辣辣的滋味,仿佛**在風小雨眼前,再相持下去,藍盈盈比風小雨還要難受,她唯有讓風小雨快點滾蛋,越快越好。

“謝謝姑娘。’”風小雨十分客氣地笑了笑,拉著喬春林慢條斯理地從藍盈盈身邊走過去。留下神色不定的藍盈盈和一群滿臉不可思議的同學。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的校花藍盈盈。”出了食堂,拐了幾個彎,喬春林擦了擦額頭因緊張而流出的汗水:“她從來不喜歡和男生說話,就更不用說碰一下了。”

“也不怎麽樣可拍嗎。”風小雨滿不在乎地說道:“碰一下也不可以,太誇張了吧。”

“聽你的語氣難道還能和藍盈盈親近一點。”喬春林感到不可思議。

風小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回話,倒是喬春林亢奮起來:“幾個同學打賭沒有人敢握住藍盈盈的手,要是你有辦法,這筆錢賺定了。”

“有這事?”風小雨沒想到還有人下這種無聊的賭注:“你可以和你的同學打賭了。”

“你真有把握。”喬春林追問一句。

“百分之百。’”風小雨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不止一次和藍盈盈握過手,似乎並不難,為何學校的男生覺得難比登天。

“什麽時候?”喬春林見風小於充滿自信,不象信口胡吹,心裏相信了幾分:“你要做什麽準備嗎。”

“隨時都可以。”風小雨笑著說道:“地方你安排,隻要是藍盈盈經常去的地方都可以。”

“OK。”喬春林高興地叫了一聲,滿臉興奮,少年真是美好的時光,任何事都感到新鮮,就連摸一摸美女的手都值得想象,不過人生正是因為這些年少無知的幻想而變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