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意轉了一圈,柳如煙和那群女孩似乎已經離開,確認安全,林秀秀連蹦帶跳和風小雨從一個籠子轉到另一個籠子,看完大蟒蛇,又看大狗熊,林秀秀還把一聽可樂扔到狗熊腳下,看著狗熊玩耍。

野狼的長相和狗相差無幾,隻是叫聲恐怖,林秀秀感動有點發毛,躲在風小雨身後:“我們還是看看別的吧。”

女孩終究有害怕的東西,有的人怕老鼠,有的人怕蟑螂,有的人怕癩蛤蟆,有的人甚至怕青蛙,林秀秀怕的是狼的嚎叫。風小雨暗自思量,是不是自己也要學幾句狼叫,必要的時候嚇唬嚇唬林秀秀。

溫順的動物莫過於駱駝和梅花鹿,林秀秀抓了點草料和麵包放在手心裏讓駱駝和梅花鹿用舌頭舔,那種癢癢的感覺爬上心頭,林秀秀眼角露出古怪的笑。

日上中天,林秀秀依然精力充沛,興趣盎然,風小雨卻略顯疲倦,饑腸轆轆:“林姑娘,我們是不是考慮到哪裏吃飯。”

“你肚子餓了?”林秀秀伸手在風小雨肚子上拍了一下:“今天讓你吃個夠。”

“在哪吃?”風小雨料想林秀秀一定在品味高超的酒樓進餐,他倒不是貪吃,隻是想多見識一點菜肴。

“保密。”林秀秀微笑著說:“難得你陪我遊玩,我當然讓你這個大廚師見識一下那些烹調絕活,給你創造機會,不過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沒問題。”風小雨秀氣的臉頰充滿自信:“隻要讓我看一下,聞一下,再嚐一下,絕對走不了手。”

出了瘦西湖,林秀秀帶著風小雨鑽進一家服裝精品店,店裏格調淡雅,服裝顯亮但不刺眼,林秀秀眼光不錯,給風小雨挑了一身乳白色西服。風小雨肩膀寬闊,穿起西服來顯得神采奕奕,多了一點文雅之氣。

“嘖,嘖。”林秀秀一邊替風小雨扣好衣扣一邊咂嘴:“我們的小雨兄弟就是一表人才,稍一打扮走到街上要把那些姑娘們迷死。”

被一個少女一邊擺弄一邊調侃,風小雨覺得渾身不自在:“林秀秀,下次衣服我還是自己帶吧。”

“為什麽?”林秀秀略感意外:“你這身衣服一看就像個廚師,哪還能偷學到絕活。”

“那倒也是。”風小雨打量著鏡子裏自己的模樣:“下次要換衣服提前關照一聲就行了,我把這個穿上。”

花女人的錢,風小雨終覺得不自在,男人嗎,還是掏錢瀟灑。

林秀秀鑽進換衣間,幾分鍾後,蓮步款款地走出來,一身淡紫色西服套裙,莊重典雅,柳眉彎彎,秀發披散,嘴角的笑含蓄深沉,轉眼間和剛才的小太妹判若兩人。

店裏的老板娘第一次看到一個姑娘換了服裝後反差如此巨大,驚得目瞪口呆。

林秀秀卻是習慣了別人的詫異目光,淡淡笑著:“多少錢?”

直到林秀秀把錢遞到眼前老板娘才反應過來,數了數,退回幾張:“夠了,歡迎下次光臨。”

如此穿著,騎摩托車當然不太適宜,好在要去的地方不是太遠,徒步穿過一條街就到了。

飯店不大,招牌也不明顯,夾在許多商鋪中間,不仔細尋找都看不清楚。招牌是木製,古樸滄桑,四周的油漆掉了很多,斑駁陸離。

招牌的含義挺簡單,隻是一道普通的菜肴名稱:煮幹絲。

幹絲,揚州一種特製的方豆腐幹,和白色的香幹大小仿佛,用刀片成薄片再切成絲。幹絲加入蝦仁,火腿,雞肉,冬筍等原料下鍋煮一下,就成了一道入口綿軟,清香可口的美味佳肴。

煮幹絲雖然有名,但大小飯店都有這道菜,連普通的家庭主婦都能燒上一盤。

“我們就吃煮幹絲?”風小雨大感意外:“太普通了吧。”

“美味佳肴一道就夠了。”林秀秀微微一笑:“菜太多反而影響味口。”

“有道理。”風小雨忽然發覺林秀秀對美食也有獨到的見解,或許她血脈裏流淌著她爺爺那位名廚的血。

飯店分上下兩層,大廳裏用裝飾板分隔成一個個小間,一張長桌,兩排長凳,簡單但幹幹淨淨。和快餐的格式差不多,適合三五人小聚。

吧台也簡潔明了,一盞吧台燈倒懸著,架子上零落擺著幾種酒,一位少女正在看書,見林秀秀過來,抬起頭笑了笑:“林姑娘,好久不見。”

小姑娘臉皮微黑,但光滑細膩,相貌平平,特出的是一雙大眼睛,明亮異常,如一泓秋水,惹人喜愛。

“明珠。”林秀秀和小女孩很熟悉,語氣親熱一點,不過依舊端莊矜持,一副大家閨秀的儀態:“有男朋友沒有,要不要我介紹一個。”

林秀秀和人家年歲相仿,卻端出一副長輩的樣子,惟妙惟肖,風小雨忍不住笑起來。林秀秀瞟了風小雨一眼,對那少女說道:“你看我帶來的這位如何。”

“我還小呢。”明珠格格笑起來:“林姑娘,很少見你帶男朋友來,眼光不錯。”

兩人竟然當麵拿風小雨開心,風小雨有點啼笑皆非,轉臉打量四周,客人不多,妒恨文雅地在低聲交談。

“他是我公司的員工。”林秀秀淡淡說道,眼中看不錯一點曖昧:“要不我做個媒人。”

明珠瞥了一眼風小雨,雖然是側麵,風小雨棱角分明的曲線依然迷人,嘴角那種笑讓人莫測高深,不由得浮想聯翩。

明珠俏臉忽然微微一紅,慌忙拿起菜單掩飾:“林姑娘,今天吃點什麽?”

林秀秀心中一定為自己的惡作劇而暗暗興奮,不過臉上看不出一絲波動:“煮幹絲,鳳爪,水晶肴肉,涼拌海蜇。鯽魚湯,蛋炒飯。”

林秀秀點完菜,回首見風小雨正盯著吧台上方的一副牌匾觀看,牌匾上字體古樸蒼勁,是一首古詩詞:揚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千絲堆細縷,熟銅煙袋臥長苗,燒酒水晶肴。

“這是古人描寫吃幹絲風俗的一首詞。”明珠解釋道:“幹絲在清朝乾隆年間就名揚天下,我們店在古譜上有進行創新,形成我們獨特的風味。”

“獨特?”林秀秀一副自然而然的樣子:“我能不能到廚房看一看,聽說你們的幹絲細如線,都是手工,我倒想見識一下。”

“可以吧。”明珠猶豫了一下:“林姑娘的爺爺和我爺爺是老朋友,你當然可以隨便觀看。”

以林秀秀的身份,明珠不會擔心她偷學一些廚藝,估計她也不是內行,看一看不要緊。廚藝對於內行來說就是一些小竅門,一點就破,比如川菜的調料,一旦被別人掌握了,絕活立即變得普通,所以街麵上的啤酒鴨,怪味雞等你隻能吃到菜,見不到加工。

廚房間不大,十幾平方,廚師四五人,各司其職,見林秀秀進來微微一震,看到明珠陪在一旁,幾人繼續低頭幹活。

林秀秀隨手拉著風小雨,似乎順理成章,明珠張了張嘴又閉上。風小雨顯得很隨意,一副驚奇的模樣看著一位大廚片幹絲。三四公分厚的豆腐幹被片成薄薄的片,片幹絲風小雨也會,但片得薄如紙卻做不到。

片好的薄片攤開,轉眼就切成如棉線般的細絲,然後放入鍋裏開水燙,再用清水漂洗,然後再燙,再漂洗,如此反複五遍。

“在家做菜燙一遍就可以了。”林秀秀好奇地說道:“你們卻如此麻煩,燙了五遍。”

“豆製品味道很重必須去除幹淨。”明珠聲音不大卻悅耳:“一般家庭隻是去掉豆腥氣,我們需連鹵水的味道都去掉。做出來才鮮美,味道純正。

幹絲的配料簡單,沒什麽特出,隻是加工精細一點,倒是明珠補充了幾句:“大煮幹絲的佐料還要求按季節不同而有變化,春季,用竹蟶入味,以海鮮增味;夏季宜脆,用脆膳絲與幹絲同煮,使菜肴幹香味爽;秋季用蟹黃,湯汁金黃,鮮味濃重;冬季宜用野蔬,嬌嫩翠綠,色彩和諧,增色添香。”

關鍵之處和其他菜肴一樣,就是用來調味的高湯,早就熬製好,風小雨無法知道它的做法,不過不要緊,隻要等會品嚐一下,再稍加實驗,風小雨自信做得出來。

酒很簡單,一人一小杯,煮幹絲用一個大缽子裝上來,缽子色彩斑斕,古色古香,幹絲堆在裏麵如棉線漂浮在白色的湯汁中,幹絲白嫩,點綴著豔紅的火腿絲,金黃的薑絲,黑色的香菇絲,潔白如玉的蝦仁,翠綠的青菜,色彩絢麗多姿,如同進入一個春花怒放的庭院,讓人心曠神怡,舒暢無比。

餐廳的淡雅氣氛,配上如畫般佳肴,還沒有入口就讓人陶醉,風小雨立即體會到那種美食的美妙,難怪林秀秀認為美味佳肴一盤就足矣。

幹絲看起來嫩,經過長時間煮過變得綿軟非常,入口有嚼勁但又不太硬,去除了豆腥氣和鹵水的苦澀再吸收高湯的鮮美,加上火腿等配料的清香,甚至還有淡淡的蟹黃幽香。雖然調料隻是一點鹽,但回味卻無窮無盡,每吃一口一種感覺。

不知不覺間,一大盆幹絲幾乎被風小雨一掃而光。打了個飽嗝,風小雨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林秀秀正手托香腮眼中含笑地盯著自己,風小雨用餐巾紙擦了擦嘴:“秀秀,我再幫你叫一盤。”

“不用。”林秀秀笑得甜美,隻有和風小雨在一起她才如此開心地笑:“我留著肚子等今晚你為我做美味佳肴。”

“你真要我做菜。”風小雨誇張地瞪大眼:“到你家,不怕別人看見。”

“我一個人住一個別墅,”林秀秀笑得詭異:“有幾個打掃的工人被我放假了。”

風小雨覺得林秀秀早就布置好圈套,就等著自己鑽進去,聽說有錢人喜歡玩稀奇古怪的招式,這個看起來單純的林秀秀不會對自己搞什麽花樣吧。

不過,作為一個男子漢,搞點花樣也不怕,就怕沒有一點花樣、、、、、、

看著林秀秀吹彈可破的粉嫩臉頰,想起坐在摩托車上曖昧的撫摸,風小雨的心忽然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