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見過不少屍體,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小孩兒的屍體。

胡淼淼的眼睛已經泛紅了,黃錦繡已經背過身偷偷的抹眼淚了。

金牙在我麵前泣不成聲,我看著眼前的,一切麵無表情。

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幹了這些事兒,我一定會把他千刀萬剮。

隻是眼下,這滿湖的屍體要怎麽處理?

“靳爺,要不報警吧。”金牙看向我,神情嚴肅。

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但這件事暫時不能報警,孤兒院裏死了那麽多人,都沒有人說什麽,這說明這背後的人很有勢力。

我怕最後報警以後,非但沒有解決這些人,還會連累那些無辜的警方被這些人解決掉。

“金牙,你得冷靜點,這件事暫時不能報警。”我拍了拍金牙的肩膀,算作安慰。

金牙看向我,一臉不解:“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警察不可能不管的!”

“你說對了,警方一定會管,但你覺得他們真的管得了嗎?”

隨著我話音落下,金牙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痛苦了起來:“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連警方都沒有辦法解決嗎?”

“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解決,我們現在麵對的這些人不光有夢蝶,他們的背後可能還有更加厲害的術法大師,這個時候報警隻會給警隊平添沒有必要的犧牲。”

說著,我取出了一張符籙,用障眼法遮住了眼前的一切,然後說道:“我們先調查,等到把證據收集齊全,處理掉背後的高手,再報警也不遲。”

金牙擦了擦眼淚,從眾多屍體中找到了丫丫的屍體:“靳爺,你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伸手解開了丫丫的衣服。

丫丫很瘦弱,隔著皮膚,我甚至能看到她的肋骨。

這還是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麽叫做瘦骨嶙峋。

孩子的側腰處有一個長長的切口,此時,切口處已經泡的過於難看了。

她的肚子也癟了下去,仿佛裏麵的東西被掏空了一般。

這個時候,蹲在我身側的胡淼淼開口了:“小孩兒的內髒被掏空了。”

“你怎麽知道?”我有些意外,胡淼淼甚至沒有檢查。

“看出來的。”胡淼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看東西很準的,不光是內髒被掏空了,你看她的眼睛。”

胡淼淼說著,指向了丫丫的眼睛。

丫丫的眼睛已經被泡脹了,說實話,我什麽也看不清。

“淼淼,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麽?”我問。

“她的眼睛動過手術。”胡淼淼見我看不出什麽,索性直說了。

動過手術?

我記得金牙跟我說過,這個療養院的大夫醫術都很牛。

根本不需要做手術,就能治好別人的眼睛。

當時我還懷疑來著。

現在想想,簡直就是細思極恐?

“金牙。”我看向身側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道:“丫丫的眼角膜可能被摘了。”

隨著我話音落下,金牙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短暫的沉默後,他呆呆的說道:“那些人說的治療眼睛就是這麽治療的嗎?”

我點了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這麽治療的。

金牙崩潰了。

他捂著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說對不起,他甚至覺得丫丫今日所受的苦,都和他脫不了幹係。

他還說如果他當時足夠努力,那他就能把丫丫帶走。

以前我覺得段子川很殘忍,可如今看來,這個世界上殘忍的人不止他一個。

“別哭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哭幹了眼淚又能怎麽樣呢?逝去的人回不來的。”我不太會安慰人,但這一刻我是真的想安慰金牙。

幹巴巴的話語從我嘴裏說出來略顯僵硬,但我依然硬著頭皮一點一點的勸慰。

“靳爺,我能報仇嗎?”金牙擦了擦眼淚,看向我,哽咽道。

我笑了,怎麽能不報仇呢?

更何況我爺爺如果活著,也絕對不會對此等喪盡天良之事視若無睹。

“放心吧,這些人必死無疑。”

不過在此之前,我得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幕後搞這些。

我從懷裏摸出了一道符籙,枉死之人怨念深重,我用符籙聚齊他們的怨氣,就能找到做手術的人。

到時候順藤摸瓜,就能找到幕後元凶。

吾以獻血為祭,召十殿閻羅!聚陰!

手中符籙升至天空,幻化出數道金光籠住了整片湖麵。

黑色的怨念自屍體中鑽出,直奔天空而去。

漸漸的怨念結成了一道黑色的符籙,懸在湖麵上空。

我伸出手,那道黑色的符籙當即飛入了我的手中。

黑色的符籙散發著陣陣怨念,引得周圍邪祟蠢蠢欲動。

胡淼淼見狀,迅速打出了幾團狐火,將那些東西徹底毀了。

黃錦繡看著我手中的符籙,眼中露出了貪婪之色:“吃了這些怨氣,修為肯定能長很多吧。”

我笑了笑,將手中的符籙送到了黃錦繡麵前:“你吃吧,你敢吃嗎?”

黃錦繡見狀,當即斂去了眼中笑意:“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會吃,隻是現在道不同了,這玩意兒對我沒有什麽好處。”

黃錦繡說完,將目光挪到了別處。

我笑了笑,收回了手中符籙,隨後將指尖血滴在了上麵:吾以獻血為祭,召八方神將!去!

隨著我話音落下,那倒由怨念生出的符紙飄飄然的朝著遠處飄去。

我和胡淼淼他們一路走,最後連穿兩個療養院,來到了小太陽福利院的大門外。

眼見符籙要繼續往前飄,我一把將符籙拿到了手裏。

看來這個做手術的人就在福利院裏麵!

“阿離,咱們現在怎麽辦?”胡淼淼問。

“當然是進去了。”我將符籙收起,目光森然的看著這個福利院的大門。

惡魔就藏在這裏了,我這次非得把這東西揪出來不可。

這麽想著,我摘掉了我和金牙身上隱藏氣息的符籙,看門的大爺立刻就發現了我。

“哎呦!靳先生,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保安小跑到我跟前,笑嗬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