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你怎麽了?”胡淼淼從我的身體裏鑽了出來,托腮看著我,一臉擔心:“從進門開始你就心神不寧的,你在擔心什麽?”
我看了一眼胡淼淼,歎了口氣:“我擔心張軒,今天看到段子川的樣子,我就知道他那個朋友已經沒命了,現在張軒還一腔熱血的找朋友,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已經死了,你猜他會怎麽樣?”
胡淼淼聽了我的話後,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她拖著下巴,坐在我對麵:“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直接說,可看你的樣子,如果直接說可以的話,你也就不用這麽愁眉苦臉了。”
我歎了口氣,又喝了一杯冷水。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我看了一眼胡淼淼,她十分有默契的鑽進了我的身體裏了。
等胡淼淼藏好後,我站起身,走到了門邊,打開了房門。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我現在根本就不想看到的臉。
“阿離,我聽驚羽說你見到段子川了!我朋友怎麽樣?他還好嗎?”
對上張軒一臉期待的深情,我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好。
見我不說話,張軒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阿離,你怎麽不說話?是有什麽不好說的嗎?”
“沒什麽不好說的。”我身子一側,把張軒讓了進來。
請張軒坐下後,我給他倒了杯水。
其實我本可以不用這麽做的,但我太緊張了,沒辦法。
“阿離,是出什麽事了嗎?”張軒沒有拿旁邊的水,他直勾勾的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
“張軒……”我看著眼前人,欲言又止,最後,我歎了口氣,認命的說道:“算了,我本來不打算和你說這件事的,但你既然問了,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見到了段子川,而且他已經長屍斑了。”
話一旦說出來,之後也就沒什麽了。
張軒眨了眨眼,他似乎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麽。
看著張軒的樣子,我欲言又止:“你應該知道長屍斑,意味著什麽吧。”
隨著我話音落下,張軒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我有些緊張的搓了搓自己的手。
我不殺伯仁,伯人卻因我而死。
張軒的朋友會遭此劫難,說到底都是我和段子川鬥法所致。
如果非要追究罪責,我也難辭其咎。
張軒皺起眉,他的情況也不怎麽好。
他低著頭,有些無措的攪著自己的手指,許久後,他開口道:“死了,對吧。”
我點了點頭:“對。”
沉默再次在房中蔓延,許久後,張軒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哭的這麽傷心。
“別哭了。”我看著張軒,我伸出手,拍了拍張軒的肩膀,說實話,我不太會安慰人。
說出來的話也幹巴巴的,我甚至覺得我說出的話根本安慰不到他。
我遞了個紙巾給他,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我也要一起。”段子川擦了擦眼淚,看向我,神情冷峻:“這個人和我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殺了他!”
我雖然不知道怎麽安慰張軒,但此刻,我是能和他感同身受的。
“好,我們一起,一定把這個混賬東西殺了!”
送走張軒後,我心裏的大石頭也落地了。
胡淼淼出現在我身後,笑道:“這不是說出來了嗎?”
“我也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說出來了。”關上門,我回道沙發旁坐下。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胡淼淼問。
“先給蘇子辰找身體吧,畢竟之前已經答應他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說完我拿出手機給相熟的警察打了一個電話。
短暫的寒暄後,我問了一下最近有什麽通緝犯的消息,最好是死刑的那種。
對方跟我說,死刑沒有,無期徒刑的倒是有一個。
雖然和預想中的有差距,但好歹算是有一個。
於是,我問了那名警方這個流竄犯最近逃竄的地點。
說來也巧,這人就在我們附近。
掛斷電話狗,我看向胡淼淼:“淼淼,要辛苦你跟我跑一趟了。”
“這算什麽?我一直在你元神裏,並沒有出什麽力。”胡淼淼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最後有些擔心地看向我:“倒是你,你今天都忙了這麽久了,精神確定跟得上?”
“嗯,沒問題的,這幾天我感覺精力格外旺盛,也許是因為修為有精進吧。”我說。
“哦?讓我試試。”胡淼淼說著,伸手按在了我的手腕上,片刻後,她笑道:“不錯,果然有精進。”
由於天色太晚,我隻帶了胡淼淼一起。
警方說這個犯罪分子經常在紅燈區流竄,那邊人流量太大,各方勢力盤踞,以至於抓捕工作變得尤為複雜。
這才沒辦法,下了懸賞通緝。
因此,我把第一站選在了這個紅燈區。
當我們來到紅燈區入口的那一刻,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氣,這裏仿佛到處都是灑出來的酒。
“嘖,這地方怎麽這麽難聞!好臭!”胡淼淼的鼻子很靈,一到這裏就難受的皺起了眉。
我見她如此,提議道:“要不你還是先藏起來吧,這裏的味道確實是有點衝。”
“沒事。”胡淼淼擺了擺手,“雖然味道不好聞,但也不是不能接受,阿離,你確定我們要找的人就在裏麵?”
“當然。”我一邊說一邊拿出了手機,調出了那張通緝犯的照片:“就是這個人。”
看到那張臉的那一刻,胡淼淼直接笑出了聲,她甚至都忽略掉了這滿街巷的酒氣。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然後將手機翻轉看了看上麵的照片:“這……這張照片真的有那麽好笑嗎?”
“阿離,你確定蘇子辰看得上這具身體嗎?”胡淼淼一邊笑一邊說:“肥頭大耳,脖子粗,長得這麽磕磣,他真的想要嗎?”
原來是這樣啊!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笑道:“這年頭能找到一具身體不容易,而且我隻說要找,也沒說找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