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想過,原來男鬼也能發出如此刺耳的聲音。
房中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紛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等這聲音徹底消失後,大家這才放下自己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個紙紮人本就蒼白的臉竟變的比之前還要蒼白。
“為什麽會這樣?”趙文生的姑爺爺雙手一攤,難以置信的看向趙文生:“為什麽我的身體會是這個樣子?”
趙文生幹笑了兩聲,然後看向我,懇求道:“大師,要不你和我姑爺爺說吧。”
有些話,趙文生說不出口,比如親口告訴自己的親人,你已經死了。
我理解他,畢竟這種事也確實不好做。
接下來,我把趙文生姑爺爺的情況簡單的描述了一下。
趙文生的姑爺爺聽完,一臉錯愕:“死了?我……我怎麽死了呢?”
“您的死和無名廟有關。”我頓了頓,隨後將有關無名廟的事告訴了趙文生的姑爺爺。
關於這件事,我知道的並不多。
趙文生的姑爺爺聽了我的話後,眨了眨那雙紙糊的眼睛,問:“所以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那個廟!”
我點了點頭:“而且更可怕的是,您的孫女為了讓您盡快好起來,又去了一趟那個廟許願,然後您醒了。”
“我醒了?”雖然是紙糊的身體,但我也看出了老爺子眼中的不解:“可我如果醒了,那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因為醒來的是您的身體,並非您的靈魂,您的家人現在也出了事故,生死未卜,您的孫女現在就在無名廟附近,危險重重,如果您不想悲劇繼續發生,我覺得您還是把您知道的毫無保留的告訴我。”
我沒有閑工夫等眼前的老爺子接受自己的現狀。
無名廟這個存在,實在是太危險了。
如果這個廟和段子川有關,那就不是一般的危險了。
所以,我必須要盡快的解決這個問題。
老爺子一聽他的家裏人也出事了,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他眼珠一轉,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問:“你該不會是騙子吧!”
隨著老爺子話音落下,一邊的趙文生都快崩潰了:“姑爺爺,我發現你這人有意思的很,你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且不說大師不是騙子,就算大師是騙子,你又能怎麽樣?難道還打算頂著這個身體去報警嗎?”
姑爺爺聽了趙文生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抱歉,我讓人給騙怕了,既然文生把你當朋友,那你應該不是騙子。”
紙紮人臉上露出笑容,就算是我這種和紙人打交道的人看到如此,都有點接受不了。
驚悚且詭異。
我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示意老爺子繼續說下去。
老爺子說,這個無名廟是他聽生意夥伴說的。
當然了,人家也不可能跟他說實話,畢竟這種事就跟商業機密似的。
你賺錢了,別人也要賺錢。
如果因為你的許願而幹擾了別人的財運,那這種事肯定是不能夠的。
所以他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說的相當含蓄。
但不管多含蓄,也架不住商人逐利的特性。
當趙雲生的姑爺爺知道有這種好事後,立刻讓人去查。
等查清楚地點後,他就迫不及待的趕了過去。
回去以後,他那原本一蹶不振的生意立刻就有了起色。
他告訴我,他當時進去的時候,就覺得那個廟裏很冷,供奉的神仙他也不認識,但張著山羊角,也許是山羊大神之類的東西。
而且那個廟的地理位置也奇怪的很。
別的廟宇都修在朝陽的地方,可那個廟宇卻修在背陰的地方,反正他在那裏呆了一天,愣是一點陽光都沒有。
還有廟裏的信徒,他們的模樣看起來市儈極了,根本就不像個好人。
回來的時候,廟裏的人還給他送了紀念品。
紙人說到這裏,指了指不遠處的香案:“紀念品就在那裏,回來以後,我就把它供起來了。”
我皺起眉,沒想到這個老爺子居然會這麽虔誠。
就在我過去拿紀念品的時候,一旁憋了很久的趙雲生終於忍不住開口數落了:“姑爺爺,您說您好歹也是商業精英,咋還相信這封麵迷信啊!”
“你說我?”趙雲生的姑爺爺冷了一聲,“你這小兔崽子一口一個大師的叫著,你還好意思說我。”
“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大師是有真本事,而且大師給我幫忙,我也是有回報的,你來我往,這種事才能靠譜,你在看看你拜的東西,你難道就沒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嗎?”趙文生一臉不解,他這個姑爺爺,一點都不知道懷疑的嗎?
“嗬嗬,我要的就是天上掉餡餅的感覺。”趙雲生姑爺爺頓了頓:“如果不是為了這種感覺,我是瘋了才會爬那麽高的山。”
說到這裏,趙雲生的姑爺爺的語氣加重了不少。
哪怕是透過紙糊的臉,我都能看到他靈魂深處的憤怒。
趙雲生撇了撇嘴,道:“這麽大歲數了,還想要天上掉餡餅額感覺,那您怎麽不想想,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呢?”
老爺子被趙雲生說的一時月色,短暫的沉默後,他十分不服氣的說道:“你就別在這裏叨叨我了,你以為就我一個人這樣嗎?你爸不也讓你去了嗎?”
“我爸是讓我求著保平安,不是為了求財。”說到這裏,趙雲生一臉後怕的望向我:“多虧我想起來提前去見大師,知道了一些事,如果我不去見大師,那我家這次也得遭殃。”
他們說話的功夫,我已經拿著無名廟送的東西拿了過去。
那是一個小小的木板,上麵還畫著奇怪的圖騰。
“這是啥啊?”趙文生從我手裏接過木牌,一邊問一般看。
“吸收氣暈的木牌。”我回道。
趙文生一聽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將手裏的木牌扔了出去:“大……大師,這麽可怕的東西你就不要用手隨便拿了吧。”
我撿起那木牌,正色道:“這東西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