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太好了，有靳公子幫忙，我們就不用擔心適應不了外麵的生活了！”

“對對，太感謝您了！”

……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道謝，那模樣分明是把我當成了他們的救世主。

我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別這樣，我也沒幫上什麽。”

所有人靜下來後，我才按照紫陽的交代當場開啟了傳送陣，隨著大家有條不紊的進入，所有人都在一陣亮光中原地消失。

他們被傳送到了何處我並不知道，即便知道，以我的能力也不可能管束的住他們，所以能夠讓他們本分生活的，隻有他們身上那道看不見摸不著的禁製……

“沒想到玉華公子這麽輕易就將他們放了出去。”

木良看著魚貫而入的大夥，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沒有吱聲，因為我不想騙他。

“好了，接下來還有得忙，通知人的事還是要麻煩你。”

我衝他笑到，期間還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

“放心，這兩天大家都聽到了消息，所有人都等著通知呢。”

木良笑笑轉身就走，眼底帶著隻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興奮。

再見紫陽已經是半個月後，我終於不負紫陽所托順利完成了任務，無名鎮也就此成了一座空城，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他看著我，已經趨近透明的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

“……你，甘心就這樣消散嗎？”

這個問題其實很不禮貌，可他並沒有動怒，甚至歪頭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嗯，好像有點不甘心，不過那點不甘心並不會影響我做任何決定，畢竟從我被貶下界那一刻，我的人生軌跡就已經被安排好了。”

他麵色未變，可說出口的話卻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是啊，天命天命，很多時候即便我們拚盡全力抵抗，也不見得會拚出更好的結局。

“你和你的朋友們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他垂眸看了眼我懷裏的冰羽，眼中似流過一絲不舍。

瑞獸是支撐這裏正常運轉的靈物，一旦它離開，這裏便會頃刻覆滅。

想到這，他多少是有些不舍的。

“越快越好。”

我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緒，可我大概能夠猜到，他應該是舍不得這些由他親手創造的這些的。

可世上無不散的筵席，我們終究是要分道揚鑣的……

“紫陽，你還有一個去處，隻要你低頭認錯……”

突然，冰羽緩緩睜開雙眼沉聲開口，那眼神深邃的像是一汪寒潭。

“你本因我而生，我是什麽心思，你應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還用得到我多說嗎？”

紫陽衝他笑笑，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天界的確是人人向往的好地方，可那地方並不適合他，想當初被貶下界，他就沒打算再回那個冰冷的地方！

“可你若是不回去，隻怕會神魂具消，那真的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冰羽眉頭一擰，眼中明顯多了幾分擔憂。

他不是冷血之物，這還要仰仗紫陽，若不是擁有他的心性，和一半的神力，他不會擁有這些感情。

“無所謂。”

這世上已無他牽掛之人，神魂具消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解脫。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隨時離開，那我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瑞獸這家夥和彩兒還要拜托你好好照顧。”

這世上確實已經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他留戀，可瑞獸和彩兒不同，一個是因他而生的，他就像自己從未謀麵的孩子。而彩兒跟了他這麽許多年，從感情上來說，更像他的妹妹或養女，也就隻有他們倆才值得他放低姿態。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沒說半個字就轉身離開了玉華公子府。

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不論他成為什麽樣，他始終是那個隻能讓凡人仰望的神祇！

“別這樣，臨死前他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活，我們應該為他感到開心。”

我摸摸冰羽光滑的毛，安慰的話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他聽的。

“你的心跳聲好像比我的更沉悶。”

冰羽翻翻白眼，慵懶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他和紫陽可以算做一體，但他們又自成一體，悲喜並不相通，他雖然能夠體會到紫陽的心情，可也不會因他的選擇而感到難以接受。

“嗯，有些感慨罷了。”

我沒有否認，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情緒。

我是感到有些可惜的，可身為凡人，身為紙紮匠，我很早就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人終有一死’。

一出府，大家就投來了關切的目光，我衝他們笑笑，然後念咒開啟了傳送門。

伴隨著一道耀眼的白光，我們終於離開無名鎮，重回繁華都市，此時這裏正值白天，街上熱鬧非凡……

木良看著與無名鎮大相徑庭的都市，眼珠子瞬間瞪的老大。

“終於回來了……”

胡淼淼感歎一聲，然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下一秒，她就雙眼放光的扭臉看向了不遠處的步行街。

“阿離，那邊有好多好吃的！”

雖然無名鎮的小吃還算說得過去，可她太久沒吃過人間的東西，現在光是聞著就忍不住口水直流。

“走吧，過去看看，正好打聽一下這是哪。”

我無奈笑笑，眼睛卻忍不住四下張望一下，可惜並沒有看到任何標誌性的建築、指示牌。

“靳公子，我許久不曾踏足這裏，若是有什麽做的不合適的，你一定要多多提醒。”

木良緊跟在我們身後，生怕自己做出什麽不雅的事。

他在進入無名鎮之前人間並不是這樣的，時過境遷，看到那些從未見過的東西，他都自卑了。

“你快別擔心了，我剛入世那會還不如你呢。”

胡淼淼笑笑，臉上滿是無所謂。

想當初要不是餘老姑，她也不可能那麽快接受人間的一切，不過好在她命好，不僅遇到了餘老姑，還遇到了靳離。

在過馬路時，彩兒突然麵上一白，幾乎是下意識拉住了我的袖口。

“怎麽了？”

我有些意外，立刻扭臉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