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都想。”
小清抬頭看向我,陰森的山穀中去第一次看清她的長相,她明明清秀又文靜,卻被現實折磨成了如今冰冷的模樣……
“你不是想知道全部事實嗎?繼續往下看吧。”
小清輕鬆的笑笑,似乎堅信等這一切結束,我就會助她脫離這一切。
緊接著,我看到了那些年輕人遭遇不測的大部分場景,我相信我此時之所以能夠看到這些,完全是因為這些場景都是小清親眼看到過的……
“你就這麽眼睜睜看那些人被怪物撕碎?”
我看著眼前事不關己的女人突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她明明也經曆過絕望,怎麽能變成如此冷血的怪物?
不過,唯一讓我感到慶幸的是,眼前這頭怪物是那神婆豢養的,並不是山體中那頭幼獸。
這樣一來,我終於不必再絞盡腦汁的思考怎麽對付那頭幼獸。
“為什麽不呢?你忘啦?我和楠哥被害死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無動於衷的站在一邊看著的。”
小清眨眨眼,就像聽到了什麽笑話。
此時我才回想起來,就在剛剛,我清楚的看到那些村民無動於衷甚至是看好戲般的圍在一起,火把的照射下,那些鮮活的麵孔竟格外陌生。
“你不用跟我講什麽大道理,其實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代替那頭野獸親自撕碎這些人渣的身體。”
小清聳聳肩,毫不避諱的說到。
明明是一句不含半點情緒的話,可我偏偏從其中聽出了壓抑、不甘、憤怒等等情緒。
我攥攥拳,想起她和戀人的死狀,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這些過程你不必給我看了,我隻想知道兩件事。一,你為什麽會嫁給留村的村長;二,留村從三年前開始不再發生怪物蠶食村民的事件是怎麽回事。”
我沒有見過留村的村長,可我今日隨老爺子來祭奠村長,也見過村子裏一些人,而之前活埋小清的人群中分明有幾個眼熟的。
可即便這樣,小清還是嫁到了留村,並且是嫁給了一村之長,奇怪的是,那些人竟認不出小清!?
還有第二個疑問,既然吃人的是那神婆的寵物,那她一定不會輕易作罷,而且,我不相信怪物吃人還專挑年輕的下口!
“你也看到那神婆的本事了,我能嫁給村長全是她的安排,至於她是怎麽做到的,我並不清楚,我隻是聽命留在村長身邊,等著被啟用。再說怪物吃人的事,這件事確實要從三年前說起,那時候附近的幾個村子經常發生類似的人命案,大家人心惶惶,多番打聽下終於找到了神婆。”
小清緩緩坐下,然後輕飄飄的敘述著。
“她為了不讓大家懷疑到自己頭上,幹脆騙大家說隻要在山上建一座龍王廟就能萬事大吉,後麵的事想必不用我說你也該聽說了。不錯,龍王廟建成初期,那神婆還約束著自己豢養的怪獸不再出來興風作浪,可那怪獸總歸是要吃肉的,日子久了,那神婆竟又開始放縱它吃人。”
“也就是這個時候,大家發現所有死掉被掏空內髒的都是年輕人,其實他們錯了,那怪物吃人哪管年輕老幼?隻不過是年輕男子為了生計要早早上山砍柴、打獵,所以被怪物吃掉的幾率大了一些。”
小清說到這的時候明顯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裏分明多了幾分嘲諷。
看到這,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既然是無差別吃人,那為什麽留村的年輕人全部離開後便不再有怪物吃人的情況發生了?”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個意外,三年前的某天,神婆像往常那樣帶著她的怪物狩獵,好巧不巧的碰上了一頭巨型野獸產子,那野獸凶狠異常,不僅一爪子拍死了神婆養的怪獸,神婆也因此身負重傷,那種情況下她為了自保,隻能暫時逃走了。”
說到這,小清的眼神閃了閃,裏麵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我能夠感受到她的開心,想必能夠擺脫神婆的控製,她已經很知足了。
不過,她的話也正好與山體中的那頭幼獸聯係上,看來那頭幼獸便是小清口中三年前到此地產子的上古神獸犼的幼子。
隻是它為何在產子後就離開此地卻不得而知。
“你還想知道什麽?”
小清問的隨意,可心裏卻一直等著我問完所有問題,然後助她脫離苦海。
“我想知道你操控村長和那些人的目的。”
她當知我問的是誰,所以我沒有把話挑明。
“我沒有操控那些人,那些人與我一樣,都是被神婆煉製出來的活傀儡,我不知道神婆的目的,但我知道,附近幾個村子裏都有和我情況類似的‘人’,我們直接受命於神婆。不過那神婆已經失蹤三年多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小清的表情很嚴肅,從中看不出半點說謊騙我的樣子。
“最後一個問題,村長突然暴斃和你有關係嗎?”
“沒有。”小清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她麵色微僵,下意識向我看來,“我雖然很想親手解決掉所有人,可我從來沒有殺過生!”
是,她是怨的,恨的,可就因為她的魂魄尚在,所以才能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不去害人。
可我的問題就像一柄尖銳的刀子,直接插入了她的心髒,讓她本就負荷超載的心髒倍加沉重……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擔心你會因為那些敗類在地府受罪。”
我表情未變,聲音裏卻多了幾分憐惜。
這番話並不是用來哄騙她的,我是真的擔心她因為那些敗類而犯下殺人大過,那樣一來,即便我能送她入地府,她也得親自承受前世業障,對一個含冤致死的女孩子來說,太過不值。
“你……”
“該看的看過了,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如果沒其他想讓我知道的就送我回去,我想辦法幫你擺脫現在的困境。”
不等她說完我便深吸口氣,淡漠說到。
我們本是不相幹的人,她為我解惑,我便幫她脫離苦海,之後,便不用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