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老爸
下午6：00整，正式運營開始了。新人開始不斷地在新人點附近湧現。在一群穿著一模一樣的灰色新手服的新人中，我和曉菡一個是灰色飄逸的法師袍，一個是雪白的牧師袍，格外顯眼。一個麵若骷髏，一個麵若桃花。往那裏一站，想不看見也是不可能的。於是就有新人過來搭訕：“你們是NPC嗎？”
曉菡笑了說：“不是，我們也是玩家。”
“啊，那你們一定是公測玩家咯，帶帶小弟吧，大哥大姐。”
“我們是天下會的，你以後入了我們幫會，自然有人帶你。”曉菡很耐心地解釋。
“好啊，我現在就入，怎麽入會，在哪裏入會？”
“等你的聲望值達到1000，進入繹縣縣城，縣城裏有專門的天下會入會點。你可以去那裏入會。”
......曉菡不斷地給新人指導，耐心的程度讓我感到詫異。
“老爸來了。”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新人點上，拉著曉菡就跑過去。
“爸，我在這。”我來到老爸跟前，曉菡也有點羞澀地有點猶豫地喊了聲：“爸。”
老爸轉過身來，看到了我，接著又看到了曉菡，他臉上洋溢著笑容，眼睛卻有點濕潤，連聲說：“好，好，好。”
老爸比我出事前要蒼老多了，那個馳騁商場英姿勃發的精力充沛的壯年帥哥，那個和我吵架時青筋迸發熱血沸騰的強人，再也不見了。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有些謝頂，兩鬢斑白，臉上肌肉鬆弛，身體已經微微佝僂的中年男人。這才一年多時間啊，老爸怎麽老成這樣？我的鼻子發酸。
“爸，你......還好嗎？”千言萬語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出口的是這麽一句。
“好，好，我很好。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太開心了。還有曉菡，你真是個好姑娘。”老爸用手去揉眼睛，嘟囔著說：“這裏風怎麽這麽大啊？”
“爸，你身體還好吧。”這種情況下，曉菡就比我會說話多了。
“好，我身體一向很好，從不生病。曉菡，你們兩個不容易啊，我真替你們高興。”接著老爸又對我說：“哎，看我真的老了，說這些幹嘛。來和我說說這個新世界是怎麽回事？”
我也用手抹了抹眼角，說：“我現在厲害了，已經是幫主了哦。”
“是嗎？看不出來，你小子還出息了啊。”老爸笑了。
我和曉菡拉著老爸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下來，我就像小時候在外麵撿到一塊漂亮的石頭拿回家給爸爸獻寶一樣，詳詳細細地給老爸顯擺我在新世界的風生水起。他老人家不時驚歎，不時對我的一些商業想法給予指點。我真的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以前我們兩個在一起總是吵架。我這個混蛋為什麽會和老爸吵架？還搬出家自己住，還故意不去老爸的公司上班。好像和他沒有關係似的。其實，我任何時候都是他的兒子。他任何時候都是我老爸。現在，我一點也看不出我和他之間有什麽隔閡。我們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
終於我的一切經曆都顯擺完了，老爸顯得精神很好，很開心地拍拍我的腿說：“兒子，好樣的。我就知道我兒子不會垮的。聽了你的敘述，我覺得新世界和現實世界沒什麽區別。你能在這裏出人頭地說明你不比任何人差。好了，看到你現在這樣我也放心了。今天晚上有一個重要的項目簽約儀式，我一定要參加，所以......”
雖然我有點失望，但還是站起來說：“老爸，你去忙吧，我在這裏過得很開心，以後也能掙錢養活自己......和媳婦。”
曉菡臉一下子就紅了，輕聲說：“誰要你養活！”
老爸哈哈大笑，說：“我會把頭盔放在身邊，隻要有時間，我就上來看看你......和你媳婦，順便也放鬆一下自己。等以後有時間了，我也來玩玩這個遊戲。連老刀那個慫樣都能玩，我為什麽不能玩？”
“爸，保重。”我說。
“爸，慢走。”曉菡說。
和老爸加了好友，老爸下線了。我對曉菡說：“這一年多，老爸老了許多，真是讓我沒想到啊。”
“是啊，你出事，他是急的。”曉菡說。
“真是苦了你們兩個了。”我說。
“你這麽說我很慚愧，我最後還不是退縮了。”曉菡很難過地說。
“別這麽說啊，我們相愛不是都希望對方過得好嗎，難道我看著你整天守著個植物人，我就開心了嗎？”我安慰曉菡說。
“這個世界上隻有父母對自己的孩子，永遠不會退縮，永遠不會放棄的。我的愛情和父愛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曉菡還是沒有解開心結，看來隻有用時間來衝淡一切了。
“是啊，我真是個混蛋。為什麽以前老是和老爸吵架呢？我真不是個東西！”我狠狠用手砸了一下腦袋。
曉菡拉住我的手說：“現在明白也不遲啊，隻要你在新世界裏作出樣子來，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了。”
“你說的對，老爸所要的報答不過是兒女們過得好罷了。”我說。
我們站起來邊走邊聊。
“曉菡，你回來不後悔吧。”我突然對曉菡說。
“漢生，你說什麽啊。”
“我隻是個普通人，而在現實中我是個沒有任何知覺的植物人。我們隻有在新世界裏見麵，要你和我在一起太委屈你了呀。”我真誠地說，這個問題其實我已經考慮的很久，但是我一直不敢說，怕曉菡又一次離開我。
“漢生，你是個普通人不錯。但你心地善良，勤奮好學，當年我愛你，現在我依然愛你。新世界其實已經是我離不開的世界了，如果不是我在新世界裏不能養活自己，我早就辭職了。所以在這個我離不開的世界裏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怎麽會委屈呢？”曉菡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說。
“哦。我愛你。”我動情地一把摟住了曉菡，完全忘記了係統的規定。
“叮咚，玩家漢生嚴重侵犯女性玩家，處罰坐牢一天。”我眼前一黑，被係統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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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七夕佳節，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別像我碰了碰老婆就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