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接頭

這時候,遠遠的,已經有駐紮再石川城的日軍開來了。我拍拍小貓道:“我們不跟軍隊作戰,快走,去長野山。”

一旦被有組織的軍隊包圍,可不像剛才那麽好玩,人家隻要組織幾百法師遠程攻擊,我們就很難脫身了。而且我的任務是放火,而不是殺人。就算我和小貓把石川城搞個天翻地覆,殺個七進七出,人仰馬翻,也對明天的國戰沒有什麽太大的幫助。所以我必須走。

小貓也知道現在情況和剛才不一樣。就連小貓當年也不願意與軍隊硬抗,更何況現在還馱著我。小貓也不是願意吃虧的主。小貓如閃電一樣,向最近的城門衝去。日軍距離我們還有上百步,連弓箭手都沒有進入射程。而且包圍圈也沒有形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如飛一樣衝出了城門。

現階段由於新世界網遊的性質,使得各城市除非受到大規模攻擊,否則是不能關城門的,即使是夜裏也不成。要不然,那些夜裏上線的玩家還怎麽出去打怪啊。這就使得我和小貓順利出了城門。當然即使關了城門,小貓也能從城牆上直接躍下去。城牆不過十幾二十步高而已,要小貓跳上去也許有困難,但是跳下去卻沒問題。

出了城門,我們按照事先帶好的地圖,向石川城以東一百多裏的長野山飛馳而去。

按照平時的野馬的速度,一百多裏路,怎麽也得跑二三個小時,但是小貓的速度卻快了幾倍,我們二十幾分鍾就跑到了。進了山,我才體會到小貓不僅僅隻有速度快的優勢。在山上,野馬根本不能走的路,小貓卻走得很輕鬆。平時遇到這樣的路,我隻能徒步了,現在有了小貓,簡直太方便了。小貓長年在山路上奔跑,山路走得也是如履平地。甚至在夜裏,他也有夜視能力,跑得不比白天慢。我現在非常佩服自己,居然能把小貓忽悠得成了自己的騎寵!我太有才了我!

到了山上預定匯合的地點,這是一個偏僻的穀地。天上雖然有一輪明月,然而穀地還是非常黑暗。要是沒有小貓,我恐怕要找到這裏得很費一番功夫。

然而這裏卻沒有任何人跡。我又把地圖拿出來仔細看了看,沒有錯,肯定就是這裏。我四下找了找,四周除了山野裏常見的聲音以外,什麽也沒有。

我按照接頭暗號,叫道:“明月鬆間照。”

突然就在我麵前十步左右的地方,月光下,一株灌木眼睜睜地就變成了一個人。那個人,本是蜷在哪裏,現在展開了,身長也有八尺。他剛站起來,立刻就答道:“風雨夜歸人。”

本來“明月鬆間照”下一句是“清泉石上流”,是王維的《山居秋暝》裏麵的兩句詩。但是做為接頭暗語,卻不能這麽回答,因為太多人知道這句詩了,所以回答居然是“風雨夜歸人”這樣一句不是詩的句子。這樣絕對不會有人誤打誤撞給碰上。

我沒有時間對這個人從一叢灌木突然變成一個人感到太多驚訝,而是接下去對暗號:“清風明月本無價。”

“近故遠鄉皆有情。”這個人已經走到我跟前了,是一位一身忍者打扮的日本人,然而他說的話卻是中文。

本來“清風明月本無價,近山遠水皆有清。”是滄浪亭上的集引聯。上聯取自於歐陽修的《滄浪亭》,下聯取自於蘇舜欽的《過蘇州》。清嘉慶年間,江蘇巡撫梁章钜在修複滄浪亭時,將這兩句集成對聯。這是高超的集引聯。在這裏卻被改成了“近故遠鄉皆有情”。這故自然是我,而鄉自然指的是中國。表達了這位潛伏人員對見到從國內來的同誌的欣喜之情,和對祖國的眷戀之情。這個暗號,大約也是這位老兄想出來的吧。

老兄伸出手來,緊緊握住了我的手,道:“您就是華生同誌吧。您要的物資,我都帶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就交易?”

“一號同誌,”我“啪”地給他敬了一個禮,“我代表祖國向您致敬,您辛苦了。”

這個人是日本籍中國人,也是國安局在日本的新世界的暗線,潛伏在日本已經很多年了,想來是非常孤獨和寂寞的,也是值得我們國內來的同誌尊敬的。當然我甚至不被允許打聽他的名字。隻是到他這裏來拿引火物資的。

一號也站直身子給我回禮,道:“我不辛苦,你到這裏來要做的任務才真正危險。”

正是這些戰鬥在秘密潛伏情報戰線上的特工,他們忍受著各種不可想象的困難,才使得我們能得到源源不斷的情報。這些人的功績沒有人知道,甚至他們死了也不會被國家承認。而他們卻無怨無悔地為祖國而奮鬥者。我雖然勉強也算是國安局的特工,然而我自問做不到他們這樣。要我去麵對麵作戰我也許還行,但是這樣潛伏估計沒幾天我就露餡了。對這樣的人,我隻能以我最標準的禮節來表示我的敬佩。

雖然一號見到了祖國來人,但是他卻並沒有太多的話說,也不多問我的任務,而是很快和我交易了十幾個小瓷瓶,火石火把,以及一些硫磺等物。交易完畢,我問道:“這瓷瓶是什麽玩意?”

“這是日本福田幫研製的燃燒彈,要點燃瓶口的引信,扔出去就能引燃大火。”一號解釋道。

“日本已經有燃燒彈了?”我問道。

“是的,不過這玩意不是太保險,十個裏麵總有一兩個扔出去點不著火。關於這玩意,我已經向國內匯報過了。你們明天的國戰倒是要對這玩意做些提防。”一號道。

中華軍當然也有燃燒彈,因為燃燒彈是一種最為簡單易製的東西。到了這個星期,我們的裝備部已經製造了很多,甚至每個參戰士兵都配了五六枚。但是這玩意沒有經過實戰的檢驗,誰心裏也對這玩意沒有底。至於手榴彈,我們的裝備部還沒能搞出黃火藥,用黑火藥製造的手榴彈威力太小,所以這一戰是不要指望了。不過我已經通過曉菡和硬扛,把我的軍事顧問團的幾個人,調到了裝備部和參謀部的重要崗位上了。假以時日,相信他們一定能拿出黃火藥,造出合適的手榴彈,甚至火槍來的。

“謝謝您的幫助,”我拿到了東西,又一次向他敬禮,“祖國人民感謝您。”

一號有點激動,眼睛裏有了一點淚花,挺直了身子給我回禮,“要是能夠上戰場就好了。”

“您的作用比一萬軍隊都大,千萬要保重。”我趕緊道。開玩笑,一號人物啊,你上戰場?回去蒯院長不把我劈了才怪。

一號點點頭淡淡地說:“我知道,隻是想想而已。”

我對他表示理解,我要是他估計早就瘋了。我握住他的手道:“保重。”

一號也緊緊握住我的手道:“你也保重。”

臨到要走了,我突然問道:“你剛才變成灌木那是什麽技能?我居然一點也發現不了。”

一號道:“那是日本忍者的一個技能,可以變成任何一件與自身差不多大小的東西,達到高級甚至可以持續好幾天。用肉眼是分辨不出來的,除非他受到攻擊。”

乖乖,這忍者還真厲害,居然有孫猴子的七十二般變化啊。

“忍者這個技能實際上隻不過是隱身術的一種延伸,他不能變成別人或者動物,隻能變成某一個和身體差不多大小的物品。所以潛伏確實很有用,但是他一動就露餡了。實際上還不如‘潛行’好用。”一號解釋道。

我明白了,這種忍者隊伍用來對特定的目標奇襲作用很大,我們的投石車被燒大約就是這些忍者部隊幹的。但是大兵團作戰,忍者部隊其實用處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