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蕎老頭還端著碗沒放下呢,他抬頭瞅了眼霍垣,知道他是去祭拜,不知道的以為他要去投胎。
江心點點頭,正好她跟江頤都吃完了。
但她還是問了句,“你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
於是一行人三人出了門,江頤還沒上車,突然說道,“我們得先去買點祭祀用品。”
“不用。”霍垣打開他的後備箱,蠟燭紙錢和冥幣塞得滿滿當當,“我買了,上車。”
江頤有些詫異。
是司機開車來的,江頤很自覺地坐到了副駕駛上。
江心看著身旁的霍垣,他合著眼在閉目養神,從上樓到現在,他也沒說過幾句話。
很快,車子開到墓地,江頤和司機兩人拎著後備箱的東西,前往墓園。
父母的墓碑因為太久沒人打理,已經落滿了灰塵,江頤拿出紙巾,將墓碑擦拭幹淨。
這會兒早晨的陽光已經很熱了,這裏沒什麽人,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空曠又壓抑。
江頤拿出紙錢和蠟燭,便開始燒起來。
“爸,生日快樂,我跟姐姐來看你們了。”
江頤自顧自的說著,江心望著墓碑上的照片,七年前那個冬天的畫麵,又重新浮現在腦海中。
害死他們的人已經死了,可元凶的後人就在她旁邊站著。
她本該說些什麽,此刻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她閉上眼睛,盡量不去想那些畫麵。
忽然手上傳來溫度,她睜開眼,轉頭對上霍垣深邃且複雜的目光。
有些事已經發生了,無論做什麽都改變不了,過去永遠存在,不會消失。
所有的道歉和懺悔,都顯得蒼白又無力。
霍垣道:“你身體不好,別在太陽下站太久,回去吧。”
江心低垂下頭,壓下心中那些異樣的情緒,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值錢,放進火堆中。
爸媽,對不起。
如果你們在天有靈,能否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
霍垣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沉默半晌,他伸出手,握住江心的手,接過她手裏的紙錢,替她燒了進去。
江頤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他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又說不上來什麽感覺。
他隻當是這個地方的原因。
“江頤,你先去車上等我們。”霍垣忽然對江頤說道。
江頤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過了會兒,他才點頭。
“好,那你們快點。”
說罷,江頤轉身和司機離開了,很快,墓前隻剩江心與霍垣兩人。
江心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是緊張的看著他。
霍垣深深地看著江心,他握住她的手,緩緩開口,“江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過去我已經無法改變,這是我最無能為力,也是最後悔的事。
但是今日我當著你父母的麵,我和你與你的父母道個歉。”
江心怔忪地看著他。
“你不必決定原諒或者不原諒我,這隻是我當方麵的道歉。”
他說著,神色稍作遲疑,便在江心震驚的目光中,屈膝跪在了墓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