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揭開她領口的時候,霍垣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過了兩秒他才揭開她的領口。

那道傷口赫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四厘米左右長度的傷口,雖然不寬,但卻結了一層厚厚的痂,像一條凸起的線條。

可就是這一道小小的傷,讓她在醫院躺了將近兩個月。

江心伸出手,拂開他的手,合上自己的領子,“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霍垣低頭注視著她,片刻後,他才說,“你這幾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再怎麽樣也得要吃點東西再睡。”

“我不想吃。”她別過頭,不再看他。

當心中那股英勇赴死的決心逐漸消退,隨之而來的,便是他給她的恐懼開始複蘇。

他做過的那些事,一幕幕殘忍的畫麵,一條條死去的人命,並不是他說幾句好話,做幾頓飯就能抵消的。

江心不知道他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反倒是她自己是快頂不住了。

霍垣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說,“那就喝粥,正好我熬了粥。”

他聲音溫和,但江心卻聽出了不容拒絕的味道。

狼和羊永遠都不可能是平等的關係,狼即便是披上羊皮,裝的再像,依然掩蓋不住血脈壓製。

江心抓起被子,將自己捂在被窩裏,不想和他說話。

霍垣摁下旁邊的內線,讓人把粥端了上來。

江心被他強行拉起來,她靠在床頭,幽怨的注視著男人。

霍垣舀了勺粥給她遞過去,江心沒張嘴,他便把勺戳她嘴上,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強硬的話,“聽話,張嘴。”

江心也憋著鼓勁,她倔強的別開頭,就是不張嘴。

他手捏著勺跟著移過去,“你不吃,我今晚不會走。”

江心推開他的手,而他也同樣固執,江心推了下沒推動。

她加大力氣用力一揮,將他手裏的碗直接給打翻了,碗跌落在地,白粥灑了一地。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霍垣目光沉了沉,江心迎上他的目光,臉上寫滿了倔強與憤然。

她已經準備好迎接霍垣的憤怒了,可他隻是盯著她看了幾秒,並未發作。

霍垣緊盯著江心,修長的手指已經落在內線座機上。

“重新拿一碗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沒移開過她的臉。

就好像在告訴她,她要是鬧,他就要和她奉陪到底。

很快,女傭便重新端了碗粥進來,察覺到屋內氣氛詭異,女傭大氣兒都不敢出,將粥交到霍垣手裏便退了出去。

霍垣有耐心的舀起一勺粥,再次遞了過去,“趁熱吃。”

江心動了動唇,她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霍垣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和她耗下去,今晚這粥她不吃,他絕對不會罷休。

兩人無聲的對峙,良久,江心無力的抬手,捧住了碗。

“我自己來。”

霍垣沒有強求,任由她從手裏接過粥碗,看著她大勺大勺的往嘴裏送。

看起來不像是在吃飯,更像是在賭氣。

她兩三下吃幹淨粥,把碗還給霍垣,生硬的開口,“我現在可以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