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麽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這種瘋話來?
江心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拽住,她快要呼吸不上來了,她顫抖地開口,“霍、霍垣,如果你真這麽做,我們……我們就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霍垣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你說什麽?”
江心盯著那柄匕首,呼吸越來越急促,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好想好想就這麽刺進去。
可她知道,她這麽做的後果,會比現在糟糕一百倍。
江心閉上眼,她用力的吸了口氣,再次睜開眼,她眼中多了一絲決絕,“我說,我選,你放開我。”
霍垣雙眼微眯,他手指緩緩鬆開。
江心的手,肉眼可見的抖的老高,她吸著氣,每一口呼吸,都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霍垣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她,兩人離得這樣近,他卻絲毫不怕江心把刀子捅.進他胸膛裏。
他就那麽站在那裏,如挺拔的青鬆,威嚴的大山。
江心緊緊抓著匕首,轉過身,看向魏火。
魏火微微一愣,他看著江心,眼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可他看到江心淚眼模糊的眼,他又發出一抹釋然的歎息,魏火閉上眼,接受自己的死亡。
人麵對死亡本應該是恐懼和害怕的。
可魏火內心卻出奇的平靜,平靜到,他自己都想不通。
甚至還在想,自己死在江心手裏,她日後記起他,會是怎樣的心情,是愧疚,還是懷念?
就在魏火浮想聯翩的時候,江心卻在魏火兩米左右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看向霍垣,眼角滑落一滴淚。
“霍垣,你錯手可毀人一世,可曾對我於心有愧?”
霍垣眼皮一跳,一種強烈的不詳撲麵而來,他的腳比思緒更快,幾乎是本能的,朝著江心飛奔而去。
短短五六米的距離,霍垣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江心抓著刀,狠狠地朝自己胸口刺去。
幾乎是與霍垣抓住的同時,刀尖沒入心房,一股無法言說的痛,從胸口蔓延開來。
而心中那累積了許久的壓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從傷口處盡數流淌出來。
她在霍垣麵前緩緩倒下,霍垣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他死死盯著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轉變,當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魏火睜開眼看到這一幕,他睚眥欲裂,掙紮著想要起來,可他手被綁著,掙紮了幾下,不但沒起來,還被保鏢踢了一腳。
江心躺在霍垣的懷裏,她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除了痛之外,她還有一種解脫的快意。
“江心,你怎麽敢?!”
霍垣幾乎是顫抖地擠出這幾個字,然而在旁人聽來,是那麽的絕望與悲戚。
江心緩緩抬起手,揪住他的衣領,血將他黑色的西服,染出更深的墨色。
江心一字一句地,艱難地開口,“霍垣,你知道嗎?那些婚紗,每一件都很漂亮,可是…”
“可是我,隻要,想到是,和你結婚,我…就感覺,它們都奇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