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頤微微一怔,他別過頭,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

魏火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神色複雜。

旁邊的人問,“什麽情況?”

魏火歎息一聲,收回目光,“沒事,我們走吧。”

好不容易找到個誌同道合,還不要工資的人才,他才拉著江頤來接人的,哪成想會發生這種事。

這下江頤心底又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江心的日子怕是又要不好過了。

他知道剛才那條新聞,不會讓江頤完全打消懷疑的念頭,他回去一定會查的。

如果江頤查到,死的是趙總,而不是他心中的那個老男人,後果才是最可怕的!

而這晚,江心也做了個夢。

她夢見江頤知道了真相,去找霍垣拚命,最後的畫麵變成了趙總躺在血泊裏。

她瞬間驚醒了。

明明天氣都轉涼了,江心卻滿頭大汗。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淩晨兩點。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無力地躺在**,盯著天花板,怎麽也睡不著了。

心裏那沉甸甸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霍家。

霍邢的臉色不好看,他得知顧箬懷孕,急匆匆的趕回來商量婚事。

現在告訴他是誤診,他能高興到哪去?

客廳裏,四個人麵對麵坐著,霍邢橫眉豎眼,氣衝衝地瞪著對麵的霍垣。

“不管是誤診還是確診,你倆早晚都得結婚,提前幾個月怎麽了?”

霍垣淡淡地說,“人早晚都得死,那為什麽不早點死?”

“你!”霍邢差點被他氣死是真的。

霍垣這話說的已經算客氣了,沒有直接詛咒霍邢去死。

顧箬急忙打著圓場,“伯父,您別生氣,都怪我,之前忘了告訴您,讓您白跑一趟,再說了,結婚也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圖的也是個喜慶,既然訂好了日子,再改的話會影響到氣運,咱們不差這裏幾個月。”

“你這就是迷信!”霍邢怒哼一聲,他當然巴不得這兩人馬上結婚,這樣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一旦老爺子留下的遺囑內容被其他幾人知道,他們再想順利結婚,那就不可能了。

顧箬善解人意地笑道:“不管迷不迷信,終歸也不差這幾個月,我與阿垣是真心相愛,就算不結婚,也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對吧,阿垣?”

她挽住霍垣的胳膊,笑的溫婉。

顧箬說這話的時候,對麵的穆蓁也盯著霍垣的臉,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顧箬都已經給了他台階,霍垣也隻是順理成章的“嗯”了一聲。

霍邢心裏有氣難言,顧箬都這麽說了,他這個當長輩的若是再步步緊逼,豈不是顯得太刻意了?

霍邢沒個好臉,沉聲道:“那我這麽大老遠飛回來,白跑一趟了?”

顧箬道:“怎麽會呢?上次伯父您回來都沒有留幾天,這次就多待一段時間吧,就當給自己放假了。”

“哎。”霍邢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瞪了眼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

後者像個沒事人似的,倦懶地倚在沙發上,疊著雙腿,淡漠的目光宛如看戲的局外人。

穆蓁也勸道:“算了,人家都不著急,你跟著操什麽心,已經很晚了,都去睡覺吧。”

霍邢瞥了眼霍垣,“你跟我來一趟。”

霍垣倒也沒拒絕,他沉吟了兩秒,起身跟著霍邢離開了。

客廳剩下顧箬與穆蓁,兩人相視一笑。

“你們感情這麽好,為什麽不同意早點結婚呢?”穆蓁看著顧箬,眼裏別有深意。

顧箬不以為意地說,“主要是還是因為我,有點婚前恐懼症。”

她剛才也不完全是為了幫霍垣說話,更多的是,不想讓穆蓁覺得霍垣不想結婚,是因為忘不了她。

所以,才把所有的問題攬在自己身上。

反正就算她站在霍邢那邊,霍垣也有的是理由推辭,這不僅讓穆蓁得意,還讓霍垣對她反感,何必呢?

“是嗎?我還真看不出來。”穆蓁微微一笑。

顧箬也跟著笑,隻是看著穆蓁那張臉,她的笑容,便多了幾分假。

第二天早上。

俞周給江心打了個電話,江心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閉著眼摁了接聽。

“江心,你醒了沒有?”

她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此刻江心趴在**,臉頰枕著手機,嘴裏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屏幕上,覆蓋上一層白霧。

“你咋了?感冒了?”

“有點,怎麽了師姐?”

“明天我們的奶茶店就要開業了,我通知你一聲呀,我聽你聲音感冒挺嚴重的,明天你能來得了嗎?”

江心迷迷糊糊睜開眼,“可以的,我等會兒吃了藥就好了。”

俞周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醫院拿號,“這個季節最容易感冒了,林嫣也感冒了,我正在醫院給她開藥呢,要不要我給你送點過來?”

“不用了,我這裏有。”江心從**爬起來,晃晃悠悠的去客廳接開水。

“也是,你住那麽好的房子,裏麵肯定什麽都有。不過你自己多注意點,你剛做完手術,身體虛弱得很,稍不注意就感冒了。”

“嗯,謝謝師姐。”

“有什麽好謝的,你現在身體這麽虛,也是怪我,要不是我讓你來這家醫院,你也不用遭第二次罪,要我說啊,你早點離開霍師兄,別作踐自己了。”

江心捧著水,喝了一口,沒回話。

俞周也找了人少的地方,靠著牆,小聲問她,“江心,你把孩子打掉了,霍師兄有什麽表示嗎?”

“沒有。”

“哎!氣死了,真是衣冠禽獸!你的決定完全是正確的,幸好打了,他不配讓你給他生孩子!你聽我的……”

俞周義憤填膺地罵著,準備去排隊拿藥,然而一轉角,她瞳孔一縮。

那一瞬間,呼吸都凝固了。

霍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旁邊,他一襲黑色風衣,雙手揣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俞周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知道霍垣什麽時候出現在旁邊的,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

他那雙如墨般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俞周看,這就挺嚇人的。

以往在學校,霍垣的目光,在她們身上停留從來不超過三秒,這次,他看了她好久。

俞周感明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她咽了咽唾沫,默默地掛了電話,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霍師兄,你怎麽也在這啊。”

霍垣自然是來送顧箬上班的,有時候,就那麽巧合,一出來就聽見有人說他壞話。

“你叫俞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