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俞周算不得最慘的。

她更希望,霍垣也能像陸銘一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拍兩散就好了,何苦還強留在身邊來折磨她。

“現在也隻能這麽想了啊。”俞周故作堅強的歎了口氣,“我之前還在林嫣她們麵前炫耀過他的好,要是她們知道我和他分手了,估計得笑話我吧。”

對於這件事,江心無法發表意見。

“其實,你還是希望他回來找你吧。”江心看了她一眼。

她之前就瞄到俞周在不斷的刷新陸銘朋友圈,點開他的對話框,她心裏還是抱著希望的。

誰都想成為那個例外,她也希望陸銘說的是真的,是因為家族原因,至少他心裏還是愛她的。

“或許吧。”俞周扯了扯嘴角。

人無完人,俞周的想法江心不清楚,她或許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生,但她還是收下了陸銘的錢。

江心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話,永遠不要去窺探人性。

“那你呢?”俞周看向江心。

江心微微一愣,“我什麽?”

“你跟霍師兄,之前你還沒來的時候,大家都猜你和霍師兄有事。”俞周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不過現在,我應該可以肯定了,剛才那個電話就是他打的吧?”

俞周問的直白,她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為了訴苦,才告訴江心自己與陸銘之間的事。

她要的,是等價交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江心和她有種天涯淪落人意味,而且,霍垣訂婚了,而江心還依然留在他身邊。

她還想要向江心取經。

人就是這樣,經曆了相同的事,會迅速拉近兩人的關係。

隻不過,江心不是很想討論關於霍垣的事,隻是俞周和她說了秘密,她若藏著掖著,就會導致,她和俞周之間的關係將至冰點。

想到這裏,江心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你知道,他有未婚妻吧?”

“知道。”

“那你還和他糾纏不清?”

江心咬了咬唇,她轉過頭,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我也不想。”

俞周見此,也不再繼續追問,她忽然握住江心的手,“江心,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什麽忙?”

“霍師兄應該和陸銘很熟,你幫我打聽一下他的消息可以嗎?”

“我……”江心有些為難,她該如何告訴俞周,陸銘不是良人?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放不下他,真正愛過一個人,又怎麽可能輕易放下,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騙我。”

江心看著她求助的目光,拒絕的話不知如何說出口,她去問霍垣…他會說麽?

“這人啊,不肯耗盡期待,是沒辦法放手的,江心,你可以幫我嗎?”

“我,試試。”江心無法在她悲傷的眼神下拒絕她,她隻能答應。

盡管,她任務俞周比她幸運多了。

俞周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我真羨慕你,能看得清,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江心知道俞周的意思,俞周誤會她是心甘情願在霍垣身邊,當一個見不得光的人。

誤會她想要錢,亦或者別的東西而留在霍垣身邊,而最可怕的是,她居然還羨慕她。

倘若真的是那樣,又好了。

俞周比她還要貪心,錢和愛,她什麽都想要。

回到酒店,江心在儲物櫃裏取了郵件,臨走時,俞周還不忘囑咐她,打聽陸銘的事情。

江心挺後悔的,早知道,她就不聽俞周的八卦了。

現在讓她去向霍垣打聽陸銘,她心裏是一百萬個拒絕的。

她和霍垣之間,根本就沒有別的交流,連最簡單的,霍垣辦公室在幾樓,霍家在什麽地方,她都不知道。

這就是她與霍垣之間相處六年的關係。

江心胡思亂想著,拿著文件進了房間,霍垣在書房裏,他雙手抱胸,盯著筆記本麵容嚴肅。

江心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文件遞給霍垣。

霍垣頭也沒抬地拿過文件袋,取出裏麵的資料,迅速瀏覽。

他連睡袍都沒換,依舊穿著那身白色的睡袍,腰間繩索鬆鬆垮垮的係著,衣領大大的敞開,從胸膛到腰際,都看得一清二楚。

霍垣似乎察覺到什麽,他微微側頭,看向江心,“還有事?”

江心忙收回目光,“沒,沒事。”

霍垣忙著工作,她不知道怎麽開口,心裏抗拒的想著,等找個合適的時機。

她剛轉身想走,霍垣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江心一個趔趄,猝不及防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嗯?”他漫不經心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江心硬著頭皮在他腿上坐著,猶猶豫豫了半天,“有一點事。”

“說來聽聽。”

“想問問,陸銘的事。”江心心一橫,問了出來。

霍垣的手一頓,他抬起眼皮,看了眼江心,隨後又繼續解她的襯衣紐扣,“問他做什麽?”

“別人托我問的。”江心想拿開那隻鹹豬手,心裏糾結半天,還是忍住了。

“問哪方麵?”

“都…都行。”江心氣息越來越不穩,她一緊張,不小心把他睡袍扯落了一半。

“你大姨媽走了麽?這麽著急。”

江心嚇得急忙丟開他的袖子,從他懷裏站了起來,好在他也沒有繼續的打算,江心暗自鬆了口氣,哆嗦著整理好衣服。

“霍先生,您可以告訴我,陸銘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霍垣往後一仰,點了支煙,倦懶地靠在座椅上,吐出一團煙霧,“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江心哪敢接話。

霍垣瞥了她一眼。

江心低下頭,違心的說了句,“好人。”

“好人?”他笑了聲,“那陸銘也是好人。”

俞周讓她找霍垣打聽,完全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從一開始,霍垣就沒打算告訴江心陸銘的事情。

無論是同類,還是朋友,他又怎麽可能說陸銘的壞話,不替他說好話就不錯了。

就在江心失望的時候,又聽霍垣說,“江心,少管閑事,對你沒好處。”

江心怔了怔,她驀地抬頭。

霍垣指尖輕輕地在彈了下煙灰,“文姿的事,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