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腦子裏蹦出無數個問句，他一定是喝多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
早知道他的酒量這麽差的話，說什麽剛剛她都會阻攔他。
見江心一臉不信的樣子，霍垣雙手捧起江心的臉，定定的看著江心的眼睛，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明顯就是要勸他醒醒酒。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江心，我說的是真的。”
見霍垣神情真摯，甚至說話的時候，他的手都有些發抖。
於是，她試探著說道：“所以，真相是什麽，霍先生，你是想說我和你是前世的緣分嗎？”
“是，我和你是前世就注定好的緣分。”霍垣說道：“這一世，我和你初見那日，也是上一世我們相識之日。”
“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想起了前世和你的種種，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幫助了你，後來處心積慮的出現在你的身邊，隻為能夠看見你。”
“江心，你永遠都不知道，這一世我見到你時的心情，激動、不可置信，甚至很長很長的時間我都覺得這是一場夢。”
“一場我很久之前就想做的夢，一場我永遠都醒不來的夢。”
“我想靠近你，卻又怕靠近你，一切都顯得那樣不真實，我怕我靠近你就會夢醒；可當我觸碰到你，又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
“我這一生，跟上一世一樣，表麵上什麽都擁有，看著身份貴不可言，可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根本不像表麵上那樣美好。”
霍垣說到這兒，頓了頓，繼續道：“江心，我見識過這世間最醜陋的事情，也做過這世間最大的惡，我不確定，在你真的了解到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時，還會不會陪在我的身邊。”
“跟你相處談戀愛的這段日子，是我偷來的，江心，我該滿足的，可隻要一想到如果真的跟你結束了，你以後在其他男人跟前笑，我這一顆本就不坦**的心，就變得陰暗冷鬱不已。”
江心還是第一次聽霍垣說了這麽多的話，也是第一次見他情緒外泄得這麽明顯。
說到後邊，霍垣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有些冷鬱，眼睛漸漸地紅了，讓江心忍不住為之動容。
如果真的如霍垣所說，他覺醒了上一世的記憶，那麽上一世他對她的感情該是多麽熾熱，才會在這一世也想要和自己在一起。
江心突然想起初見時，霍垣的神情，確實很是奇怪。
他給她的感覺，他看她就像是一個故人，一個與他很有故事經曆了許多事情的故人。
或許，自己和他真的有上一世的姻緣。
畢竟，他也沒有必要來欺騙自己，自己什麽都沒有，有什麽可騙的？
可是，那種奇怪…
不僅僅是看故人的奇怪，還有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
“霍先生，我們上一世感情好嗎？”江心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來的突然，讓霍垣忍不住瞳孔微縮。
江心一直盯著霍垣，自然察覺到了霍垣的異樣，她心下一涼。
又問道：“那，那個穆蓁是怎麽回事？”
“當初跟她在一起，隻是覺得她和我記憶裏的某個人很像，尤其是眼睛。”這個問題，霍垣一邊回答一邊觀察著江心的反應，“以前不知道她到底像誰，遇見你之後，我就知道了。”
霍垣說完，伸手揉了揉江心的頭發。
在江心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又拉著她的手往公寓裏邊走，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
走到書桌前時，他說，“你之前最喜歡坐在這裏看書，我讓人買了些你以前喜歡看的書，如果你不喜歡了，也記得告訴我，我再買些你如今喜歡的。”
拉著她走到廚房時，他說，“你之前問我，我們倆感情好不好，江心，我如實的告訴你，我們之間有過誤會，很深很重的誤會。
誤會是從你想離開我，離開這個公寓開始。在那之前的六年裏，我們之間的感情很好。”
“至少，我認為是極好的，我們從不吵架，你很好，我很愛你。”
霍垣說到這裏，轉頭看向江心，真摯的表達自己的情感，“江心，我很愛你，我愛的一直都是你，隻有你。”
“你，你別說了。”江心小聲的說道。
突然聽到這樣直白而又熱烈的表白，她的臉蹭的紅了，微微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
被霍垣拉著的手，更是又癢又燙。
其實，霍垣所說的，所謂的上一世，她是不太信的，隻是他講得太生動了，讓她陷了進去。
但，這一世明明是她主動追求的他，她超猛的。
可現在，她憑空生出一抹扭捏之感來。
剛剛她聽霍垣說著上一世發生的事情，本就已經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就好像她真的穿梭時光，回到了上一世一樣。
“江心，我們和好吧，好不好？”霍垣微微低頭，將她擁進懷裏，像午夜夢回時，做過很多遍的那個夢一樣。
輕輕地將她擁進懷中。
他想，和她有以後。
有很長很長的以後。
然後，在她耳邊將他以前的那些沒能說得出口的遺憾，全都說給她聽。
還有那失敗的告白，那失敗的求婚，他全都想重新來過。
和她，重新來過。
“和好了，以後，我慢慢將我們的故事講給你聽。”
霍垣抱著江心的動作極其輕柔，在她耳邊說的話也帶著蠱惑之力，他的溫柔讓她沉溺其中，緩緩地點了點頭。
“嗯，我們和好。”
江心心想，這麽溫柔優秀的男人既然撞到了她的手裏，為什麽不相信他一次，為什麽不賭一把？
更何況，她也愛他。
她一顆心裝的全是他，會因為他的話而瘋狂心動，會因為他一個擁抱而麵紅耳赤。
她想，無論她上一世和他有什麽誤會，鬧過多少次別捏，吵過多少次架，但這一世，她愛他。
幸運的是，恰好，他也愛她。
人這一生，本就短暫，過好當下，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江心，謝謝你。”得到江心的回應，霍垣抱著江心的手更緊，“謝謝你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也謝謝你，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霍先生，我也是，謝謝你給我解釋，謝謝你珍重我。”
江心的話，讓霍垣朗聲笑了，“傻瓜。”
上一世加上這一世，他還是第一次發出這樣明朗的笑聲，心底的愉悅從聲音裏露出來，身上浮出了一份少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