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手忙腳亂，餘光瞥見楊總的話，她實在是找不到說的那個人。
不過楊總發現那個大佬好像沒走，一直在直播間蹲著。
陸銘隻是越看越眼熟，簡直就跟江心長得一模一樣，他想了想，給俞周打去電話。
但是被俞周掛了，他又給俞周發短信。
俞周看到短信愣了下，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還是給他回過去了電話。
“江心真的在直播啊？”
“是啊，你把微.信給我拉出來，我發給你看。”
“一邊去，你直接告訴我哪個平台，叫什麽，我自己去看。”
“你不給我拉回來，我就不告訴你。”
“你……”
俞周氣的直磨牙，但她眼珠子一轉，她哼了一聲，“我自己去問江心，不問你了。”
“誒你這人！”
話還沒說完，俞周便掛了電話，陸銘也氣得牙癢癢。
他再次回到直播間，人氣比剛才少了些，他又刷刷的點了幾個禮物，也不多，就三四萬。
“怎麽不感謝我呢？”陸銘嘴裏嘀咕著，心想這肯定又是套路。
江心看到這些大額禮物沒什麽感覺，反正她統一認為這是公司賬號刷的，畢竟哪個新人剛開播就能收到這麽多禮物。
她手機一直在響，是俞周在給她發消息，不過她現在沒法回複，她好想下播。
最開始不說話，後麵她也就幹脆不說話了，楊總也沒說什麽。
在電腦麵前坐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人氣降下來了，從最開始的幾千人現在降到一百人。
她盯著那個人數往下掉，反而更期待了，因為她想下播了。
今天直播一點準備都沒有，這麽多人，這麽多彈幕她反應不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算想嚐試和其他主播那樣聊天，她還是說不出口。
等到觀眾人數下降到一百多的時候，她鬆了口氣，在電腦上打字問楊總能不能下播了。
楊總回複了一個OK的手勢。
江心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對著鏡頭揮了揮手，然後點了下播。
兩個小時，就跟坐牢一樣。
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楊總又給她打電話來了，自然是批評她沒直播好，要給她培訓。
於是她又被拉到一個網絡會議室裏，當然不止她一個，還有兩個剛簽約的新主播，有專門的人給她培訓。
其實今天她這場直播，除去公司賬號刷的禮物，她賺了得有五六萬。
不過楊總沒跟她說，因為她那個號是公司的號，不是她自己的賬戶，她自己沒有權限提錢出來。
江心一邊看講師講課，一邊回複俞周的消息。
很快俞周打電話過來問，“江心，陸銘說你在直播，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第一天直播，沒有發揮好，楊總剛剛還說了我。”
“什麽楊總？不是你自己播的啊？”俞周語氣也變了，她剛剛還以為江心找到賺錢竅門了，結果聽到個楊總就感覺不妙。
江心把大致的事情經過告訴了俞周，俞周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是不是傻啊？幹嘛要簽公司，那你不是就變成打黑工的了嗎？”
“什麽是打黑工？”
“就是給他們公司賺錢啊，他們給你點底薪，你賺的錢全是他們的，而且你要是賺不到錢，還要扣你底薪呢。”
“合同上沒說啊……”
“哎喲我的天，合同裏的坑多了去了，你簽了幾年？”
“三年。”
“……”
俞周無語了，這丫頭，就這麽把自己賣給別人公司了。
“周周師姐，怎麽了啊？我遇到騙子了嗎？”
“咋說呢，也不算騙子，但也差不多了，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江心有些忐忑，她現在隻關心能不能拿到錢，可惜俞周告訴她，除非她能播得很好，公司才可能給她分錢，而且分成比例非常低。
這讓江心有些沮喪，自己肯定播不好，不過她要求也不高，有四千塊底薪好像也不錯。
俞周也不知道該說她傻還是該誇她心態好，為了四千塊底薪何必當主播，隨便去當個家教一個月都不止四千了。
跟俞周聊了一會兒，江心還好，隻要不是騙子她還算能接受。
不過播了這麽久，她還沒吃飯都有些餓了。
幾天沒回家，家裏也沒吃的，她準備下樓去吃飯。
隻是沒想到，剛下樓便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她心跳驟然加快，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糾結半天，她選擇假裝沒看見，低著頭往左手邊的人行道走去。
“江心。”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江心腳步一頓。
她咬著唇，手指攪著衣角，回頭也不是，繼續走也不是。
在沒看到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能狠下心，可在遇到他的時候，她的心和身體就不受控製，所有的思想準備和決心，都**然無存。
霍垣已經走到了她麵前，他垂眸看著江心，“這麽晚了去哪裏？”
江心盯著自己的腳尖，小聲說，“我我吃去吃飯。”
“因為直播忘記了吃飯？”
江心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霍垣，“你怎麽知道？”
霍垣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很缺錢？”
江心忙不迭搖頭。
“你想出名？”
江心還是搖頭。
霍垣直勾勾盯著她，忽然說，“你想找下家？”
聽到這話，江心眼眶忽然紅了，他居然這樣想她。
她強忍著眼淚搖頭。
看到她泛紅的眼眶，霍垣眉頭蹙的又深了幾分，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那你想幹什麽？難道是因為無聊，想去直播玩，還是想展現一下你的魅力？”
“我，我想賺錢還給你。”
江心能察覺出他有些怒意，就是不知道他生氣的是自己用他前任這張臉跑去拋頭露麵丟臉了，還是，隻是生氣她直播本身這件事。
霍垣微微一怔。
“賺錢還給我？”
江心點了點頭，“嗯。”
“所以你要打算和我徹底劃清界限？”
“不是你說的，讓我自己做決定嗎？我做什麽決定你都同意對嗎？”江心努力把眼淚憋回去，仰頭看著他，“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結果是什麽樣你根本就無所謂？”
他把決定這段關係的權力交給她，不就是想表達，他可以和她繼續，也可以無所謂的結束。
所以就顯得，他對這段關係的不在意，這也是江心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他的原因。
如果他真的沒有把她當做替身，又怎麽會這麽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