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整個人都還處於迷茫狀態,緩了好一陣才想起正事,“江心呢?”

“江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現在應該還沒醒,在病房呢。”程羿說著,又道:“已經派人守著了,您不用太擔心。”

霍垣點點頭,他還是下了床,丟下一眾來看望他的人走了。

老爺子眉頭緊鎖,回頭再次問醫生,“他真的沒事嗎?”

醫生語重心長地說:“真的沒事,該作的檢查都檢查完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能就是太緊張了,太累了,回去注意休息下就好了。”

老爺子又看了眼程羿。

程羿縮了縮脖子。

霍霖道:“爸,您也不用過於擔心,剛才醫生不是說了嗎,等晚些時候再讓他去神經科看看吧。”

“哎,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他一邊罵,一邊杵著拐杖離開病房。

另一頭。

秦煥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地麵,聽著身旁手下匯報。

“那個人是誰,查到了嗎?”

“沒,國內沒有查到他的任何資料。”

秦煥陰惻惻地笑了,笑意中蘊藏著殺氣,“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在怎麽辦?那麽多人被抓了,保不齊會有人供出您來。”

“顧箬在什麽地方?”

“在顧家呢。”

顧箬被救出來之後,就再次被關進了房間裏,婚禮鬧出那麽大的事,兩家都沒討到好。

因為婚禮現場爆出的視頻,顧箬被綁架,陳郗成為了首要嫌疑人,畢竟一個同性戀,不僅給顧箬的野男人背了鍋,還要娶她,正常人都不會願意。

他綁架顧箬就顯得合情合理了,就是沒有證據而已。

至於顧箬,也因為那個視頻爆出來,她和陳郗的戀情也站不住腳,現在情況反而變得更糟了。

顧家現在一片死氣沉沉,顧父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影響,顧母的公司也好不到哪去。

計劃失敗了,但也成功了。

顧箬不用再嫁給陳郗,可事情卻比之前更加糟糕。

秦煥來到顧家,他還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進了臥室。

顧箬坐在窗戶邊,神情麻木,頗有種生無可戀的模樣。

“箬箬。”

聽到聲音,顧箬回頭看向他,眼中閃過慌亂,但更多的是恨意。

她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秦煥走到她對麵坐下,漫不經心地問她,“你就說,婚禮有沒有終止?”

顧箬抿著唇,遲遲沒說話。

過了會兒,她咬牙切齒,又不敢大聲說話,“可是我的人生被徹底毀了!”

“那不正好,以後就沒有人娶你了,你如願的可以不用結婚,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這話把顧箬氣的一口氣差點沒和緩過勁來。

她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秦煥偏了偏頭,嘴角揚起一個笑意,“和我出國?”

“瘋了吧……”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秦煥忽然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告訴她,“我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清楚,那些人已經被警察抓了,供出我是遲早的事,另外綁了江心,等他緩過勁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顧箬硬著頭皮道:“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秦煥冷笑:“你猜霍垣會不會管你有沒有關係?”

顧箬臉色微微一變,手指驟然收緊。

秦煥把該說的都說完,轉身離開了顧家。

顧箬坐在窗戶前,臉色不斷的變換。

等秦煥走出去後,他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如果不是時間太過倉促,也不會這麽輕易讓他們得逞。

就不到一天的時間給他布置,如果不是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人,計劃本該是很成功的。

這個人,他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他到底是怎麽逃過那麽多眼線跟蹤並且悄無聲息的埋伏進去的?

要知道院子裏到處都是埋伏,他竟然能潛伏進去不被發現。

醫院裏,江心還沒醒。

霍垣在她身邊坐了會兒,便起身走了出去。

霍霖站在門口等他,出來後,霍霖詢問道:“還沒醒?”

霍垣沒說話,在思考什麽,片刻後,他問霍霖,“韓淵在海市多久了?”

“你認識他?”

“通緝榜上頭號通緝犯,想不認識也難,所以他來多久了?”

霍霖談了口氣,思忖道,“一個多月了吧。”

霍垣微妙地看著他,“你們感情看起來不錯。”

他沒說關係,說的‘感情’這兩個字讓霍霖差點破防,臉上繃不住了,倏地沉下臉,“不過是合作關係而已。”

“是嗎?你和這樣的人合作,不怕老爺子知道了?”

霍霖聞言反倒笑了,“小垣,霍家幹什麽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霍垣沒反駁,算是默認了。

霍霖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對他的事很感興趣?”

霍垣淡淡道:“畢竟是國際通緝犯,感興趣不是很正常嗎?”

“先不要管他了,秦煥這件事還沒解決。”

霍垣目光閃了閃,若有所思地說,“他一定會出國,讓他出國吧。”

霍霖有些意外,“你就這樣放過他了?這可不像你。”

“誰說我要放過他了?”

“那你放他出國?”

霍垣道:“我放他出國,自有我的打算,他還有任務沒完成。”

“什麽?”

霍垣卻不打算告訴他,轉身進了病房,“總之他的事,四叔不必在插手,我自有分寸。”

霍霖盯著他的背影,眯了眯眼。

看來,這小子還是有事情瞞著他。

一夜過後,顧箬也做出了她的決定,她打算和秦煥出國。

給秦煥發了消息後,秦煥便派人去接了她,當天深夜,顧箬便逃出了顧家。

事到如今,她已經顧不得什麽顧家了,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哪裏還管得了別人。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父母比她有能力,如果他們都解決不了,那自己就更解決不了,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反而給他們添麻煩。

這番安慰下來,顧箬也心安理得的跟著秦煥走了。

早上。

當陽光從窗外滲進來,江心緩緩睜開了眼睛,白光刺眼奪目,她又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