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候就知道,他再也阻止不了。

再也阻止不了魏火愛江心了。

想到這些,魏庭閉上眼,惆悵的歎了口氣。

魏火回到江心的臥室裏,安靜的守著她,她已經睡過去了,或者說是昏迷過去了。

天亮時分,蕎老頭也來了。

他拎著自己那個破舊的藥箱來到魏家,魏火如同看見救星一樣,他衝過去握住蕎老頭的手。

“蕎神醫,您可算來了。”

蕎老頭白了他一眼,“你別這麽叫我,你們真把我當神仙了,我都說了治不了治不了,這霍垣非得讓我過來,你看看我過來能有什麽用?”

魏火像是沒聽見他說的話,拉著他就往樓上走,“快去看看她吧。”

蕎老頭說了半天,感情他一句話沒聽進去,他擱這自言自語呢。

來到臥室後,魏火說:“不管能不能治,您想辦法讓她不要那麽痛苦也好啊。”

他腦子裏全是昨晚江心痛不欲生的模樣,他竟然都生出一種,是什麽讓她堅持活下去的錯覺。

這個念頭一直在他腦海裏徘徊,讓他整個人都不得安寧,莫大的恐慌將他籠罩了一層又層。

蕎老頭瞥了眼江心,“她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魏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地說:“難道要她這樣一直睡下去嗎?這和植物人有什麽區別?”

他不想要這樣的江心,她自己可能也不想這樣。

蕎老頭歎了口氣,“等她醒了再說吧,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他都這麽說了,魏火也不好再逼他,隻能等江心醒來了。

魏火現在什麽都不幹,時時刻刻守在江心身邊,她昏迷的期間也無法進食,全靠輸液維持生命。

魏火握住握住她的手,看到她除了胳膊上有淤青之外,手背上有許多針孔,他終於明白了霍垣為什麽會放她走了。

可是現在放她走有什麽用?

“江心,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對我笑,你鼓勵我,我當時就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溫柔的人。”

“那時候的你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那樣美好,卻又遙不可及,以前我老是聽到偏愛這兩個字,我一直不理解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感。”

“後來我就明白了,偏愛就是,無論何時何地,我的心都會偏向你這邊,不管你做什麽,在我眼裏都是對的,無論別人怎樣說你,汙蔑你,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月亮。”

“我不相信他們,我就相信你,我一直記得你跟我說過,別人的看法不重要,他們都不要重,不管發生任何事,你在你我心裏,永遠都是第一次見你的模樣。”

“以前是,現在也是,將來也是,哪怕你老了,在我心裏也是最美的老婆婆。”

魏火說著說著,他竟是忍不住哽咽起來。

他還能看到江心變老的樣子嗎?

“魏火……”

魏火聽見這道虛弱的聲音,他愣了愣,忙朝江心看去。

她眼角也盈著幾分水光,望著他無語凝噎。

魏火立馬就要起身去找大夫,江心卻拉住了他的手。

她說:“魏火,不要讓我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