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張被他撕掉了,第三張撕掉了……
直到第十張,韓淵端詳著畫裏的人,她麵帶微笑,靠在韓淵的肩上,像極了一個沉浸在幸福裏的小女人,眉梢眼角都含著光。
“現在可以了嗎?”江心兩腮的肌肉都酸了,她在這裏坐了快四個小時,從下午兩點多,到現在天都快黑了。
“這還差不多。”韓淵將那張畫遞給男人,讓他裝起來,“這張畫就送給霍垣當見麵禮,你覺得怎麽樣?”
江心臉色微微一變,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韓淵接過那張畫,站起身道:“走吧。”
江心從凳子上起身,手裏的飲料已經變成了恒溫,她喝了一口,檸檬薄荷,不太好喝。
天黑之後,街上亮起了燈,比白天的時候更熱鬧些,河岸亮起了燈,溫度也降了。
韓淵摟著她,穿梭在人群中,微風拂麵,帶著一絲冰涼的水汽。
“坐船嗎?”韓淵低頭問她,在外人看來,真真是像極了一個溫柔的伴侶。
他也並不是在詢問她的意見,隻是通知她而已,她根本來不及發表意見,他已經拉著她上了遊船。
船有上下兩層,他領著江心上了第二層,等了幾分鍾船開了,她跟韓淵坐在最後一排。
船中間有個金發男人在彈吉他唱歌,低醇的嗓音隨著船移動,飄**在夜晚的河流中。
兩岸人聲嘈雜,船上熱鬧非凡,然而在這樣的熱鬧的環境下,江心卻被深深的孤寂籠罩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身邊還有隻虎視眈眈的狼。
“你也覺得他唱的不好聽?”韓淵突然開口。
江心看了他一眼,他懶懶的倚在座位上,雙腿交疊,兩岸的燈光映在水中,波光粼粼的線條在他身上明暗不定的波動,看不清他的麵容。
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她臉上,江心嚇了一跳,急忙錯開視線,看向別處。
韓淵卻站起身,朝著唱個那人走去。
兩人交涉了片刻,韓淵接過了金發男人的吉他,坐在男人的位置,抬頭朝江心看來。
江心眉心一跳。
他手指撥動吉他弦,收回視線,開口唱了起來。
“iwasatthispartyallbymyself
thisgirlcameuptome……”
聽著他沉磁的嗓音,江心有那麽一瞬間,有點不認識這個男人了。
有一說一,他的聲音確實要比金發男人好聽,更加有感染力。
他居然真的會唱歌,還會彈吉他。
船上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他人長得也好看,不少人都紛紛朝他看去,就連地下那層也有不少人走了上來。
他不經意間抬頭朝江心看過來,好似在眉目傳情。
而江心卻如坐針氈,如果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可能會抵擋不住這樣的男人。
但是她經曆了這麽多,此刻她內心毫無波瀾,她並未忘記韓淵的目的,江心大概也能猜到韓淵是什麽意思。
他想讓她愛上他,以此來報複霍垣,若一旦他發現這個方法行不通,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麽手段來。
現在她看到的一切,都隻是表象。
她隻想逃離這個地方,想回去看一眼想想。
不知道想想怎麽樣了,有沒有哭鬧,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會不會想媽媽。
而在河對岸的人群裏,江頤拿著手機,逢人便將江心的照片給別人看。
“有見過她嗎?”
正在收拾東西的男人見到手機上的照片,眼睛一亮,他立即將旁邊廢棄的畫紙拿給江頤看。
被撕成兩半的畫紙上,赫然是江心與韓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