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昊天驚訝的發現亭子內的兩個人的身體竟然在慢慢消失,化為飛灰,甚至就連亭子裏的一切都開始慢慢腐朽,仿佛過了幾千年一般。石桌上的圍棋也慢慢地開始消失,一聲巨大的轟響之後,整個亭子轟然倒塌,隻留下一蓬灰蒙蒙的塵土,和目瞪口呆的眾人。

“這……這是怎麽回事?”滄昊天十分驚訝,黑白二老下棋三千多年,一直是修真界的一個謎,就連華山派的五大仙老都對他們十分恭敬,從未有人前來打擾。每年雲台盛會,他們隻是遠遠觀望棋局,參悟玄機,每一次的參悟都對他們的修煉大有裨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黑白施主終於超脫凡塵,夙願已了,善哉善哉!”一個祥和的聲音從山腳下傳來,滄昊天的神色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楚狂也大為驚訝,因為那個聲音的主人正是普陀四神僧之一的赤眉神僧。再次看到赤眉神僧時,楚狂的心裏充滿了恭敬和感激之情,若不是他傳授給他清心普善咒,那麽他至今都隻能停留在築基初期,仍然被別人看做是廢物,仍然隻能在翠竹林劈那棵怎麽劈都劈不斷的竹子了。想到這兒,他有忍不住瞪了滄昊天一眼,不過一細想,如果不是滄昊天時常瞧不起他,時常刺激他,他也不會市場那個保持著十分旺盛的鬥誌了吧。

赤眉神僧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來,可是卻感覺到他一步邁出,身影就已經出現在十丈之外,楚狂暗暗稱奇,這縮地成寸的法術用在走路上真的是方便多了啊。很快,赤眉神僧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他雙手合十,向他們行了一禮,道:“阿彌陀佛,老衲來遲一步了,可惜可惜

……”眾人趕忙回禮,神僧走到楚狂身邊,慈祥地看著他,低聲道:“萬物初生,本為混沌。清心普善,亦出於混沌,既然都是混沌,自然不會有所不妥。善哉善哉,小施主,一字曰善,切記切記啊!阿彌陀佛……”楚狂驚訝地木在原地,的確,剛才他一直所疑惑的就是修煉混沌訣會不會與清心普善咒發生衝突,畢竟修煉是好,但不小心走火入魔了,那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啊!楚狂看著赤眉神僧慈祥的眼神,覺得他給自己的感覺隻有四個字:深不可測!

赤眉神僧走到巫月華的麵前,微笑了一下,道:“巫施主,當年華山一別,別來無恙啊!”巫月華略驚一下,還未說話,神僧又笑道:“靈寂初期,天賦極佳,比當年的巫水心還要更勝一籌啊!”

巫月華臉色微變,仿佛巫水心這個名字給她很大刺激一般,但她依然保持著微笑,道:“比起當年的師姐,月華我自然還是自愧不如啊,又談什麽更勝一籌呢?神僧過譽了!”赤眉神僧笑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麽,看著懸浮於空中的雲台,入定一般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楚狂想著剛才神僧和他說的話,善,何為善?這是楚狂一直煩惱的問題,上一次他忽然魔化,心裏感覺到的隻是無盡的殺戮,就更別說有什麽善念了。而他也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心裏有一種暴虐的情緒,而且隻要一經觸碰,就會立刻爆發。他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再次魔化,如果一不小心傷害到了靈兒,那麽他就算死了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靈兒乖巧地站在一邊,看到楚狂發呆的樣子,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旁邊,小手也一下子就撓到楚狂的胳肢窩上,一下子就把楚狂給驚醒了。看著靈兒調皮的樣子,楚狂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佯怒道:“小壞蛋不生氣了?竟然敢撓我癢癢,真是膽大包天啊!哼哼,看我不報仇!”說的靈兒是膽戰心驚啊,嗖的一聲就跳的很遠。

“哎喲!”靈兒忽然痛叫了一聲,跌坐在了地上。剛才那一跳她跳過頭了,隻感覺到自己撞在一堵牆上一般,撞得是頭昏眼花的。定睛一看,原來自己撞得竟然是一個熟人,正是上次來巫山的寧風。

寧風趕緊想上來扶一把,楚狂卻立刻飛身而來,瞪了寧風一眼,心疼地把靈兒服了起來。寧風苦笑了一聲,看著楚狂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看到楚狂了,上次給他的震撼他至今都沒有忘記,那冰火劍氣的威力讓他都感覺到駭然,特別是最後一刻,在倒海一擊的攻勢之下,楚狂竟然還能站得起來,而且還毫發無傷,這讓他感覺到楚狂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濃濃的迷霧一般,讓他怎麽都看不透。

“靈兒姑娘,在下失禮了,剛才冒犯之處,寧風……”寧風溫和滿是歉意的說著,正準備解釋一下,這時候楚狂的臉色突然有很大變化,兩個冷冷的字眼從他的嘴角中冒出:該殺!

寧風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滄昊天的臉色也有很大變化,靈兒看著楚狂的發紅的眼睛,仿佛又想起了上一次楚狂魔化時的樣子,也是這般冷冽,這般殺氣沉沉。她拉了拉楚狂的衣角,柔聲叫了一聲:“狂——不要這樣……”

“小子!不要以為你是滄海門的弟子就可以在我們華山撒野!竟然敢和我們寧師兄這樣說話,不就撞到她一下嗎?又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寧風身後的一個青衣道士囂張地說著,可還沒說完,他的眼睛就出現了一種完全是駭然的神色。楚狂通紅的眼睛盯著他,一句冰冷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說完左手手指微動,一道冰寒的劍氣便從他的手指中射出,直接向那個道士的命門射去。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忽然傳了出來,那道劍氣猛然一震,就被震得慢慢消散,楚狂也在這一震中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每個人的表情,詫異地問靈兒道:“靈兒,發生什麽事了?他們……”

“一念成佛,一年成魔!小施主,老衲剛才所說的秉持善念,看來你還沒有體會啊!”赤眉神僧傳音入楚狂耳中,頓時讓楚狂感覺到一種疑惑,因為他完全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什麽了。赤眉神僧微笑著說道:“何為清心?何為普善?清心者,心智清明也!普善者,善及萬物也!小施主,下次若極為憤怒之時,定要記住清心普善四字,阿彌陀佛……”楚狂點了點頭,看著他們的眼神,就知道剛才肯定又是急怒攻心讓他心智迷失了,這時一聲大喝傳來過來,如同雷鳴般的嗬斥聲讓楚狂的心神一震,差點讓他心神失守。

“是誰敢在我們華山派傷人!”一個白發老者憑空出現,一道劍氣也嗖的一聲射了過去,劍氣中帶了一抹淡綠色,如同青藤一般向楚狂(和諧)抽打過來。

楚狂心裏一驚,也不敢輕敵,飛快拔出了竹劍,將右臂中的赤火劍氣毫不吝嗇,完全注入。這時,竹劍上也被一層火焰所覆蓋,猛然一揮,赤火劍氣翻江倒海一般地向那個白發老者奔騰而去。赤眉神僧也不阻止,在一旁靜觀其變。

白發老者輕咦一聲,大袖一揮,那道淡綠色的劍氣瞬間擴大起來,猛然相撞,巨大的轟鳴聲傳了出來,楚狂一下子就被震退了幾丈之遠,撞在一塊岩石上,吐出了一口鮮血,一手抓緊著竹劍,用劍撐著地,費力地要站起來。白發老者就沒那麽狼狽了,隻是輕輕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歎道:“你這小子下手還真夠狠,要不是老夫又加了幾成靈力,恐怕就要丟臉了!滄掌門,這是你的高徒麽?不錯嘛!夠狠!”白發老頭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