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鍾離陌嗓音陡然一沉。
“我沒說你在跟我開玩笑啊。”顏詩回答的很自然，“他們要找的人是天罰女帝，你也說了我不是她，隻要我不使用灰瞳，他們跟我不會有半毛錢關係。”
鍾離陌一口氣憋在心口。
有些話想說，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甚至於不知道該不該說。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顏詩見他麵帶不悅之色，主動重新把話說了一下。
鍾離陌紫眸微深。
他看得出來顏詩並不怎麽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斟酌片刻，眸光抬起跟她對上：“有個事，本尊覺得你有權利知道。”
“什麽？”顏詩微抬。
“你雖不是天罰女帝，但你擁有的灰瞳跟天罰女帝息息相關。”鍾離陌想讓她長點記性，至少多警惕一些，“一旦他們發現，他們會將你將天罰女帝對待。”
顏詩點頭：“嗯。”
這事兒不是說了嗎？
鍾離陌眉心微蹙。
就嗯？
就一個嗯？！
“你所擔心的這些都有一個前提，灰瞳顯露。”顏詩唇角帶著輕鬆的弧度，看待事情比較淡然，“我隻要不用它，你所說的一切都不會出現，即便他們眼線遍布大陸，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見過我灰瞳的，僅你一人。”
最後四個字落下，鍾離陌的心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
他別開眼，眉眼間還帶著幾分別扭的高冷：“隨便你，倘若出事，本尊不會管你。”
“好的。”顏詩答應的極為爽快。
鍾離陌更氣了。
他就不明白了，別的姑娘家聽到這樣的話多少會有些小失落吧，怎麽感覺她好像很開心一樣。
“對了。”顏詩想起正事兒，“你確定我的血對你的返童咒沒有半點效果嗎？”
“沒有。”鍾離陌冷淡至極。
顏詩追問：“真沒有？”
“這種事，本尊有必要騙你？”鍾離陌不知道她怎麽忽然想起這個事了。
“誰知道呢，萬一你看姐姐我長得可愛漂亮又溫柔，不忍心取我心頭血呢。”顏詩琢磨著，看似說的隨意，實則一直都在注意著鍾離陌的神色變化。
鍾離陌眉心微微一蹙。
很快就是一頓冷嘲：“長得一般，想得挺美。”
“拿來。”
“什麽？”
“手。”顏詩索性直接拉。
鍾離陌：“？”
垂眸看著顏詩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時，帶著幾分稚嫩的臉更加不自然了。
“待會兒我靈力會在你經脈中運轉，查探你的返童咒。”顏詩先說，怕待會兒遭到大佬的抵觸，“你別排斥我。”
鍾離陌當機立斷把手收回。
讓他人的靈力進入自己的經脈之中，無異於將自己的命門交到對方手裏。
他不可能這麽信任她。
“縮什麽縮。”顏詩一把將他給拽了過來，瞪了他一眼，“又不是真的成了小孩兒，怎麽還怕看病。”
鍾離陌：“！”
正當她打算跟她理論理論時，經脈中忽然傳來一道極為溫暖的靈力。
他本能的想排斥和抵觸，卻在觸及到狗少女認真又凝重的眉眼時控製住了。
這份下意識的信任，讓他整個人都怔了怔。
更別說……一直就在關注著他們情況的朱雀了。
朱雀：“！！！”
此時的它激動不已。
從它認識尊上以來，就沒見到他讓誰的靈力進入過自己的經脈之中，即便是他最信任的人，也不曾有過這待遇。
但現在！
尊上竟然任由顏姑娘將靈力進入他的經脈之中。
怪不得尊上得知星宿宗在這個大陸的影響力，看來自從得知魂滅組織出現後，尊上就開始為了顏姑娘了解這個大陸的事情了。
為的，就是能夠護顏姑娘安全。
嗷！！
朱雀整顆心都在沸騰。
尊上終於開竅了！
“這就是返童咒？”顏詩順著經脈一點點探查，察覺到有個東西後抬眸問他。
鍾離陌眉宇間一片不悅：“嗯。”
顏詩收了手。
隨即靈力幻化成一把刀，刺進自己的胸口之中。
“哧！”
“顏姑娘！”
“你幹什麽？”鍾離陌帶著稚嫩的嗓音陡然一沉，帶著幾分沒人察覺到的擔憂。
“取心頭血再給你試試。”顏詩取了一滴心頭血出來交給他，急忙給自己服了藥，“我的血是能夠破萬咒的，你覺得沒有效果，極有可能是我修為太低，你修為太高導致的。”
修為相差太大，效果會大打折扣。
她想親自看看到底有沒有用。
鍾離陌視線落在她還流著血的胸口上，心中仿佛壓了塊石頭，五味繁雜。
顏詩催促著他：“還愣著幹什麽？滴在你返童咒上啊。”
“為什麽。”鍾離陌紫眸微垂，落在懸浮的心頭血上。
“什麽為什麽？”
“取心頭血需刺穿心髒，每一次都會有快要死掉的痛感。”鍾離陌紫眸跟她對上，稚嫩的嗓音裏難得隻有沉穩，“本尊已經說了沒效果，為何你還要給我心頭血。”
顏詩笑了一下：“你忘了咱們的約定？”
約定？
鍾離陌忘得一幹二淨，想了片刻也不曾找到答案。
“無妄崖下，你護我周全，我幫你解開返童咒。”顏詩提醒，性格散漫又真誠，“如今你事事為我考慮，我也想傾盡所能，幫你解開束縛的枷鎖。”
大佬這樣的人，麵冷心熱。
應該好好的。
鍾離陌的心被撞了一下，一股陌生又奇怪的感覺在心尖盤繞。
鬼使神差的，他冒了一個問題出來：“你就不怕返童咒解除之後，本尊殺了你，報你壞我百年大計的仇？”
“你不會。”顏詩唇角微揚，笑容治愈人心。
這三個字在鍾離陌的心中砸下，讓他冷漠的心不自覺的打開一道心門。
已經好久……
沒聽到有人這般篤定的相信他了。
“本尊會。”他意識到情緒不對，迅速高冷起來，“不僅會將你殺了，還會將你的神魂抽出來煉化。”
“嗯，你說的對。”顏詩敷衍至極，抬了抬下巴示意，“現在可以將心頭血滴在你返童咒上了嗎？”
鍾離陌冷冰冰的強調：“本尊真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