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出氣?”鍾離陌捏了捏她的手,心裏是高興的。
“嗯。”顏詩點頭,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他當初那麽對你,應該把他揍一頓。”
“不用,之前我已經揍過他了,還把他揍的很狼狽。”鍾離陌跟她並肩站在一起,嗓音裏多了幾分低沉,“還是別把時間浪費在他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了。”
他們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他不想再浪費跟她在一起的任何一點時間。
顏詩怔了怔,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她垂眸收斂了情緒。
“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鍾離陌問邢蘇。
“讓他跟天毀待在一起吧,總不能為了我的一己之私毀了孩子一生。”邢蘇跟天毀把事情說開之後,就釋懷了不少,“他給了我天火世家的家主令,我能自由出入。”
聽到這個。
鍾離陌有些意外的看了天毀一眼。
竟然舍得把這個拿出來。
“你們有事的話先去忙。”邢蘇看得出來顏詩有心事,但她沒追問,“我想等孩子醒來之後跟他聊聊。”
“決定好了?”顏詩問她。
邢蘇點頭:“嗯!”
顏詩又關心的問了一些東西,兩人把該聊的都聊了後,就打算走了。
臨走時。
邢蘇叫住了她:“顏詩!”
“怎麽了?”顏詩回眸。
“我是你的朋友,有什麽都可以跟我說,別憋在心裏。”邢蘇說了這麽一句。
她不是沒聽到天毀的那句天罰女帝。
天罰女帝沒有七情六欲,隻有蒼生大愛,倘若顏詩真的是,那大佬怎麽辦,顏詩是自願成為這個的嗎?
“好。”顏詩微微笑了笑,“等我回來再聯係。”
“好。”
邢蘇點頭。
鍾離陌帶著顏詩離開了,隻是片刻就消失的幹幹淨淨。
看著他們走,邢蘇的心裏空落落的。
她看著還抱著孩子的天毀,眉眼間多了幾分複雜,欲言又止的問著:“對於天罰女帝你了解多少?”
“天罰女帝原本是這片天地最強的人,沒有尋常人的七情六欲,她的責任是守護蒼生。”天毀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她,“自萬年前她隕落之後,這是第一次出現。”
“那她真的會沒有七情六欲嗎?”邢蘇追問。
剛剛的相處來看,顏詩明顯還是一個正常人,有感情,有血肉,有情緒。
這跟天罰女帝的一切都對不上。
“不清楚,天罰女帝究竟是怎樣隻有她自己知道。”天毀沒有隨便說一些騙她的話,“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於擔心,鍾離陌的修為極高,有他在,什麽問題應該都能解決。”
話雖如此。
邢蘇的心中還是會有些不安和擔心。
之後一段時間裏。
邢蘇待在天火世家,跟自己的孩子玩兒,看著他修行。
顏詩則跟鍾離陌一起膩歪的過著所剩不多的日子,魔皇很自覺的沒有去打擾他們,還把那些試圖去打擾他們的人都給轟走了。
轉眼間。
到了複活顏詩師父他們的日子。
鍾離陌知道她的下場,在她即將用陣法把人複活時,他拉住了她:“我替你複活他們。”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顏詩心裏倒是沒什麽情緒波動。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自己馬上就要死了,馬上就要跟陌陌分開了,可心中卻平靜的很,仿佛這不過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樣。
鍾離陌的掌心陡然收緊。
真的要讓他看著顏詩死嗎?
“相信我,我會沒事的。”顏詩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別忘了啟動灰瞳的時候,我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
她試圖用灰瞳看她跟陌陌的未來。
可不管她怎麽看,都看不透,就好像未來的一切都被人給封住了一樣。
就因為這個。
她更加堅信自己不會死。
倘若真的會死,灰瞳是看得到的,但現在師父的事情出現了一點點偏差,她和陌陌的未來看不到,之前遇到的那個妖皇也看不透。
這裏麵充滿了太多未知的東西,所以她想賭一把。
“如果你出事,我會找遍萬千位麵。”鍾離陌說的極為認真,“十年內沒找到你,我就自爆神魂。”
顏詩:“??”
顏詩腦門上一串串問號:“不是說好的十萬年嗎?”
“十年。”
“不行。”
“你知道自己必死,所以知道我找不到你,是嗎?”鍾離陌的情緒全部被壓抑著,人很難受。
“不是。”顏詩試圖跟他講點道理,“尋常人的十年是很久,但咱們修行之人的十年一眨眼就過了,萬一我那個時候神魂處於沉睡狀態,你找不到呢。”
鍾離陌沉默不語。
顏詩追問:“你是打算讓我醒來就孤苦伶仃一個人?”
“一百年。”鍾離陌做了退步。
顏詩:“按照之前說的,十萬年。”
“一千年。”
“陌陌!”
“最多一萬年,你若不答應,這次我便替你。”
“五萬年。”
一萬年的時間其實也不是特別長。
天罰女帝隕落一萬年,傳說仍然在。
她要真隻給一萬年,萬一陌陌很軸怎麽辦,她雖覺得沒有太大的風險,但萬一出現意外了呢。
“好。”鍾離陌答應了。
死亡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赴死卻什麽都做不了。
魔皇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樣子,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觸,在顏詩正式去啟動陣法時,他來到鍾離陌的身邊說了句:“別擔心了,小丫頭片子既然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
鍾離陌沒說話。
不可能沒事的,即便顏詩有灰瞳在,但在以命換命的陣法中,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一點,他知道,顏詩自己也清楚。
“她要真出事了,萬千位麵勞資都陪你把她找回來。”魔皇一字一句道,心裏還是有一點舍不得顏詩,“再不行就把冥王給揍一頓。”
兩人說話的時間裏。
顏詩啟動了陣法,整個陣法裏隻有她一個人。
鍾離陌,魔皇,鬼滅三人全部站在陣法外,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
這次的事,隻有他們幾個知道,天罰殿的其他人不知道,魔界的人也不知道,就連朱雀第五輕則他們,也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