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顏詩遲疑了。
鍾離陌眸光帶著審視。
顏詩抿抿唇，也沒打算隱瞞：“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事情有點複雜。”
“長話短說，說明要點。”鍾離陌給了她八個字。
“其實……我不是真正的顏詩。”顏詩也不知道大佬能不能接受，但確定他不會到處說，“更準確點來說，我不是這裏的顏詩。”
鍾離陌一下子明白了關鍵所在，薄唇輕吐出兩個字：“奪舍？”
“不不不不不！”顏詩快速反駁。
怎麽能說是奪舍呢。
這樣她罪孽不就大了嗎？
“怎麽說呢。”顏詩思考著，索性用最直白的話語說了一下，“就……我之前不是在這個大陸的，但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神魂已經在這個身體裏了。”
“原來的那個顏詩被顏清瑤生剖丹田，奪走靈根死了。”
“最簡單的話說，她死了，我來了，而我正好也叫顏詩。”
顏詩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也怕自己沒說清楚：“我說的，你能明白嗎？”
“嗯。”鍾離陌頷首。
怪不得她以前在元帥府那麽慘。
原來那個她，不是她。
“此事顏大元帥知道？”鍾離陌詢問。
“不知道。”顏詩搖頭，把話說的明白了些，“不過原來的顏詩本就不是顏大元帥的親生女兒，所以這個事情跟他說不說，其實都一樣，我把他當父親對待就好。”
鍾離陌沒說話。
當初狗少女從懸崖上被扔下來都沒事，原來已經換了人。
“你以前在哪個大陸？”鍾離陌忽然好奇。
顏詩轉悠著眸子：“不是大陸，是一顆藍色星球，等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轉轉。”
鍾離陌心情好了。
以前聽青龍安慰白虎，大致意思是一個女人要是未來的規劃裏沒有你，就代表你對他不重要。
當時白虎哭的稀裏嘩啦的，一點兒都不像個神獸。
可現在。
他看了一眼顏詩，渾身都舒展開來。
他明白了一個事兒——顏詩的未來裏有他。
“好。”他應聲。
“尊上。”朱雀小心翼翼探了一個腦袋進來，“楚元新問你什麽時候跟顏姑娘談完，他找顏姑娘還有事。”
鍾離陌話語脫口而出：“你去告訴他，這幾日顏詩都得在本尊這裏，還債。”
“啥？”顏詩一臉錯愕。
還債？
她？
在這裏？
“你神魂受創，本尊把珍藏萬年沒有吃的神品補魂丹給了你。”鍾離陌語調冷成，紫眸流轉，“你不該還債？”
顏詩：“……”
一道驚雷從她腦袋上劈下來。
她冒出一句：“我現在從肚子裏摳出來給還給你。”
“扣不了。”鍾離陌眉眼深邃，不自覺說了一句情話，“要還隻能把你整個人都給本尊。”
顏詩腦門上一串問號。
朱雀也愣了一下。
尊上這……是在給顏姑娘表白嗎！
“那不行。”顏詩拒絕的幹脆，“一顆補魂丹就要我拿整個人來抵，我不虧慘了。”
“你想如何。”鍾離陌視線落在她身上。
“我養你這麽久，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顏詩說了一大堆，“你開心的時候我為你開心，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哄你開心，這麽多事兒，還抵不上一個補魂丹？”
鍾離陌懂她意思了：“你是想賴賬？”
“我這是跟你明算賬。”顏詩是不會承認的。
鍾離陌抿唇不語。
說到底。
狗少女就是想賴賬。
“那我……去跟楚元新說？”朱雀試探性詢問，眼睛滴溜滴溜轉悠著。
“我先走了。”顏詩不打算再留下來。
再留下來的話，這家夥指不定還想著怎麽坑她。
看著逃竄離開的人，鍾離陌心情有那麽一點點好。
朱雀站在那裏手無足措。
進來不是，不進來也不是。
“你喜歡幻化成人的樣子？”鍾離陌輕抿一口茶，忽地問道。
朱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快速反駁：“沒有！”
她是喜歡。
但尊上不喜歡她幻化成人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
“喜歡什麽樣的形態就怎樣來。”鍾離陌放了話，把茶杯放下，“這是你自己的自由。”
朱雀有點受寵若驚：“尊上……”
“若你喜歡人的形態，在泡茶或者說事情時，不可觸碰到本尊。”鍾離陌站起身，身體雖小氣勢卻強，“懂了嗎？”
“懂！”
朱雀開開心心答應。
……
顏詩跑出去後跟楚元新撞了個滿懷。
楚元新眼珠子往裏探，八卦之心開始燃燒，“你們兩個在裏麵談什麽呢？這麽久？”
“沒什麽。”顏詩沒打算告訴他。
楚元新眸光在她身上掃視著。
顏詩岔開話題，不給他在問這個的機會：“選拔賽結束了嗎？什麽時候回去？現在有幾個人通過了？”
“明天差不多結束。”楚元新也不拆穿她，不願意說就算了，“加你跟邢蘇，現在有四個人。”
顏詩很是詫異：“才四個？”
一百多號人！
隻有四個。
“已經很多了。”楚元新告知她事情的真實性。
顏詩唇角一抽。
神靈營不愧是神靈營，選拔的過關率都這麽低。
“邢蘇找你很久了，之前一直瞞著她，說你跟鍾離陌有事情去忙了。”楚元新對於異族的事暫時沒有讓邢蘇知道，“待會兒你跟她碰麵的時候，別說漏嘴了。”
“神靈營的人不都知道嗎？”顏詩滿臉不解和好奇。
“她現在還不算是神靈營的人。”楚元新在正事上都很靠譜，“隻有她能經過神靈營的訓練，得到神靈營正式的身份銘牌，才算是入了神靈營。”
顏詩一臉恍悟，隨即指著自己：“那我呢？”
她好像也才通過。
“你本就是神靈營等的人，不管你之後加不加入，都會知道。”楚元新說起這個的時候心情有一點複雜。
顏詩點點頭，隨後便去找邢蘇了。
最後這一天裏。
剩下的十多個人終於到達了九十九步天梯，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沒能通過。
最終一百五十二個人，隻有四人通過選拔。
死亡人數：三人。
中途棄權：三十六人。
臘月初九。
選拔正式宣告結束，除卻死亡人數的棄權人數以及被驅逐出遺跡的顏清瑤外，剩下的一百一十二人全部集合在天池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