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和邢蘇離開那個石室後，才知道那個地方也是神靈營淘汰的一個方式之一。
一群人傳送到一個黑石室內，要麽一起出去，要麽起爭執自動淘汰。
“你剛才為什麽要救他們？”邢蘇不解的問。
那些人做法那麽過分。
牆頭草兩邊倒就算了，要是顏詩沒有九品丹藥的話的，豈不是被人群起而攻之？
“一是因為我那三師兄給我傳消息讓我悠著點，別把人給弄死了。”顏詩解釋，走出石窟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至於二。”
邢蘇側眸。
顏詩解釋了：“隻是覺得他們討厭歸討厭，但沒必要丟掉性命。”
她變得這麽強，學很多東西，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同時，能讓世間少一些不必要的喪命。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喜歡衝動行事。
那群人也不例外。
“那顏清瑤呢？”邢蘇問。
“她是個例外。”顏詩言語變得幾分味道，“等時機恰當，我會取了她的性命。”
其他人隻是跟她起了爭執，但顏清瑤，身上背著一條命。
一條可憐的命。
“顏大元帥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嗎？”邢蘇多了幾分遲疑。
“知道。”顏詩點頭，倒也沒隱瞞，“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之後路上。
兩人沒再說什麽話。
越過神靈營設置的其他困難，兩人最終來到了九十九步天梯下。
邢蘇抬眸看著中間被雲霧遮擋的天梯，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隻要爬上去，咱們就算是通過神靈營的選拔？”
“是。”顏詩點頭。
邢蘇側眸朝她看去，唇角浮現一抹笑容：“我們一起！”
“好。”顏詩回以微笑。
兩人走到天梯麵前，同一時間抬腿走上了第一步階梯。
當兩隻腳都離開原本的地麵時，顏詩跟邢蘇麵前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顏詩發現身邊的環境都變了，不再是被樹木遮擋的天梯，身邊也沒有了邢蘇，隻有一條通體瑩白，四周環繞著白霧的階梯。
她一步一步往上走。
每走一步，心境便出現細微的變化。
到第三十三步階梯時，她麵前的場景變了，不再是被白霧環繞的天梯，而是——師父。
“師父？”顏詩呢喃出聲，怔忪了一下。
壓根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老人家。
仙風道骨，穿著灰色道袍的老者露出慈祥寵溺的笑容：“一段時間不見，小顏都長大了。”
“師父！”
顏詩一下子撲了過去。
感受到抱著的人有溫度後，顏詩鼻子一圈，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我好想您。”
“傻丫頭。”師父摸了摸她的腦袋，歎了一口氣安慰她，“這段時間你受苦了。”
顏詩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師父繼續安撫她。
動作溫柔的像慈愛的爺爺。
“師父。”顏詩紅著一雙眼睛，揚著腦袋，“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當然能。”
“可是……”
顏詩到嘴邊的話就此停住。
師父言語慈愛又溫柔：“怎麽了？”
“沒什麽。”顏詩垂下眸子，搖著腦袋。
她怕。
她怕他們的重逢就是永別。
“你這丫頭。”師父手裏拿著拂塵，說不出的仙風道骨，“在師父這裏，有什麽不好說的。”
顏詩攪動著手指，心裏不安。
好一會兒後。
她才悶聲悶氣道：“您還記得我以前淘氣，用灰瞳看您的事情嗎？”
“記得。”師父應聲。
“當時不知道什麽原因跟您分開了。”顏詩越說，心裏越難受，“再重逢見麵時，您……消失了……”
那個畫麵，到現在都還刻在腦子裏。
她清晰的記得師父說的那句話——苦難師父替你擋，小顏開開心心的活著就好。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師父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想知道原因嗎？”師父柔聲問她。
顏詩愣愣抬眸。
師父將手放在她的腦袋上，一道柔和的光出現在她的頭頂之上，讓她整個人變的舒服起來。
再然後，眼前出現一個畫麵。
鍾離陌殺了師父。
顏詩瞳眸一震，整個人如遭雷擊。
陌陌怎麽可能殺師父！
“這就是師父未來死的原因。”師父輕聲細語，仍舊是和平日沒什麽區別的語氣，“現在他要你的心頭血，等之後他要的，便是你的命。”
“師父隻能幫你一次，日後，還需你自己小心謹慎。”
顏詩站在那裏沒動。
紅彤彤的眼眶此刻已經恢複清明，因為見到師父的悲傷，也在這一刻消散。
她掌心凝聚靈力，對著“師父”攻擊而去。
“噗！”麵前的人一口血吐出來，蒼老的眉眼間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小顏……你……”
“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顏詩抬睫，言語清冷的不像話。
師父師兄他們，從來都是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考慮。
不可能說出剛剛那些話。
下一刻。
麵前的場景消失，在雲霧中的九十九步天梯重新出現。
顏詩站在那裏，很久都沒動。
通過剛才的事情她也知道，這第三十三步天梯，考驗的，是心魔。
多年前她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心裏。
她沒有對師父說過，沒有對師兄說過，一直都隻是她自己一個人一遍又一遍的想，到現在……她都開始害怕跟師父重逢了。
她怕。
怕看到的那一切是真的。
“小師妹幹什麽呢？”楚元新看著監控法陣中的畫麵，眉心微蹙，“心魔都熬過了怎麽還不走？”
鍾離陌眉心微蹙，薄唇輕啟：“她的心魔是什麽？”
“不知道。”楚元新回答的很幹脆，“她看起來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實際上真正有事藏的比我們誰都好，不過我猜，可能跟她以前有關。”
“元帥府被欺負？”鍾離陌能想到的隻有這個。
楚元新一愣。
怎麽忘了這茬……
“不是。”他否定了，正當他想解釋時，話語忽地一轉，“你要想知道的話，可以等她上來之後問她，反正你家顏姐姐疼愛你，想必你問會跟你說。”
鍾離陌：“……”
顏詩在地三十三步天梯那裏待了整整半炷香時間，才重新邁著步子繼續往上走。
除了心魔，其餘東西都不會對她造成影響。
她有心有情，有血有肉，心性活潑單純，天梯隻會讓她走的渾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