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古怪的蝙蝠,朝楊宿尋飛來。

楊宿尋此時著急啊!

而且他還被捆綁著,難動分毫,不覺之間額頭上已經濕漉漉,幾絲冷汗顆顆如玉米粒不斷地從毛孔之中冒出。

他看到黑袍人在空氣中,看不清摸樣,但非常的古怪,此時能看到的,他身體周圍的空氣就好似波動的水麵,就像鏡子打碎了一般,虛煙飄渺中,一重重影象出現在其中。

楊宿尋眼睛都看花了一般,滿腦子都是黑袍人和蝙蝠,此時此刻,他到了暈眩的邊緣,一陣迷糊,心神都快要渙散了,非常的難受。

這一群蝙蝠就像嗜血的魔鬼一般,越飛越近,將要靠近楊宿尋的時候,空氣之中的那黑袍人笑得更加陰險,臉蛋扭曲,眉頭揚起,使人看了,都不覺膽秫。

楊宿尋感到危險,極其危險。

麵臨著這些危險,他極力掙紮,兩腳不斷地蹬著地麵,他移動不了,希望借助地麵的力量用力一蹬而反彈躍起,但是這根本不現實,雖然他的腳力不錯,身體武道修為已經到了牛虎力第四層,力量強橫,但是他的身體他的四肢都被緊緊地綁著,無法動彈,無法扭曲,這種情況之下,憑借他如今的腳力還遠遠不夠,不足以跳起。

他現在十分無奈,連僵屍那般跳起,他都做不到,也沒法做到,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頭了,他胸中很是不平。

非常快速,閃電一般,一眨眼的功夫都沒到,一隻隻蝙蝠就落到了楊宿尋的身上,張開恐怖的嘴巴就要吸食他的血肉。

就在這個時候,他一著急,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小童子從他身體上浮現出,身體似虛似實,又非虛非實,一張手就抓了幾隻蝙蝠往嘴巴裏一塞就吞了進去,隨後一吸,就將眼前的蝙蝠統統卷入了嘴巴,幹淨利落,一時之間,楊宿尋身上原本欲要吸食他血肉的眾多蝙蝠,被一掃幹淨,蕩然無存。

這小童子穿著金衣,楊宿尋一看,馬上就認了出來,這是他的金童傀儡啊!

金童傀儡何許存在?天魔嬰之體,自然不是含糊的。

一站出來,就這麽一下子,出手之間,便消解了楊宿尋的困境,果真不凡!

隨後,金童傀儡又一個噴嚏,打散了空氣,黑袍人的影象立馬破碎。

有一個呼吸,這些空氣立馬被金童吸納到體內。

隨後金童便從楊宿尋體內跳了出來,空氣之中還有餘下的黑袍之影,好似看到厲害就要逃跑,但是能跑走麽?

金童傀儡張開嘴巴一口吞下,吞了個爽快。

啊!嘎吱,嘎吱,嘎吱。

下一刻,從金童傀儡的肚子之中傳出一係列聲音,這些聲音非常古怪,好似一個東西被分解被碾磨一般。

不錯,就這種聲音,楊宿尋聽在耳裏,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但見這天魔嬰煉製出的金童傀儡還真是極品,一出來就為他解決了這麽嚴峻的問題,不錯,實在不錯,他慶幸,還多虧了,這頭傀儡,否則自己恐怕都羊入虎口,大大的不妙了!

他不知道,金童傀儡此時在消化那些東西。所以它的肚子之中會發出這麽個古怪的聲音,就好比人在消化食物一般,也有聲音,隻是那聲音太過渺小,大多數的人都是聽不見的。

然而,現在的天魔嬰卻是不同與人類,畢竟它是天魔一族的存在,一種食物吃下之後,消化起來卻是有聲有色的。

不消片刻,聲音便停止了,顯然已經消化完全了,看來它的消化速度還是非常快的。

此時此刻,楊宿尋立馬感覺暈眩全消,很快的,天魔嬰再次鑽入他的體內躲藏了起來。

原來,這天魔嬰兒,也就是金童傀儡,楊宿尋出門的時候是帶在身邊的,因為他隻怕太顯眼了,便讓天魔嬰躲在香巾之中,天魔嬰的身體如虛質一般,躲在裏麵倒是非常方便就像香兒一般也實在容易,本來他們天魔族的存在進入人體之中如入無物,翻手之間而已。

當天魔嬰完全沒入之後,楊宿尋隻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外界,香兒也剛好注意著黑袍人,剛才她看到黑袍人的時候,就覺得有一些奇怪,對,妖氣,她突然再次感覺到了妖氣,那一絲妖氣是從這黑袍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僅僅是非常微弱的一絲,一寸,換了其他的人也許感覺不出來,可是香兒仔細點還是能捕捉到那種隱匿的氣息。

當小白臉柳少少示意的時候,香兒也曾注意到了那個不明顯的動作————不一樣的眼神。

一些微乎極微的細節,很容易在人眼中逃過,都始終逃不過香兒的眼睛,畢竟香兒的眼睛無比強大,不是人眼,而是實實在在的妖眼,香兒不是小妖,而是活了萬年千年的老牌巨頭,一個老妖,眼睛自然無比的雪亮,一般實力強大的妖在這方麵比極她,都是遠遠不如的。

在柳少少示意之後,這黑袍之人絲毫沒有動作,香兒也不太明白,這一切,使得她感覺無比的奇怪。

然而,在她看出名堂的時候,立馬就知道不好,剛要提醒,但是,那金童傀儡帶著自己的意識,馬上就跳出來一舉消滅了這些可惡的東西,香兒才放下心來。

若不是她煉製傀儡的時候在天魔嬰身上留下了一絲信息,可能就無法感覺到現在的金童傀儡了。

就在這會兒,楊宿尋猛然恢複清醒,回到了眼前原來的那番天地之中。入雲樓的一切景象都沒有改變,一一呈現在他眼前。

剛才是怎麽回事?

他突然發現自己也沒被綁著,這一切都是幻覺麽?

現在他依舊是坐在茶桌前,依舊是悠閑的樣子,對麵坐的仍然是香兒,桌子之上放著一壺茶,兩個杯子,幾盤點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原來那副天地,絲毫未變。

猛然之間,楊宿尋覺得,覺得剛才那一切危險的境地似乎是一種幻象,莫非自己剛才身陷幻境了?

下一刻,他看向黑袍人,之後便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此時,楊宿尋眼前的黑袍人,雖然看不見麵貌,但是嘴角卻能看得出,流了一絲血,他站在柳少少的身邊,就在楊宿尋剛才注意他的時候,他不自覺地去擦拭自己嘴角的那一抹鮮血,這一過程卻被楊宿尋看在眼裏,看清楚了他嘴角的血跡被他的手抹去。楊宿尋此時可謂心中雪亮,明白剛才的一切肯定是這家夥搞的鬼,這家夥會幻象之術!

竟然就這暗算,這也太卑鄙了!

出手時候都無聲無息,這家夥有點門道,還使用出幻象來傷我心神,傷我意識,如此手段,也太過毒辣了吧?楊宿尋一肚子不痛快,心中大罵這家夥無恥,差點把“下流”、“下賤”這詞兒都用上了。

要是黑袍人知道楊宿尋的心聲,那還不吐血啊?他都受傷了他。

說實在,這黑袍人受傷也是他自找的,沒事你使什麽幻境啊?

這下,黑袍人有苦難言,老子出道以來,活了這麽久,沒想到今天竟然踢到鐵板了,被這個毛小子給玩弄了,媽的,這小子玩我啊,裝嫩裝得還真的似的!

這回,他不僅耗費了魂力,還痛失了剛剛煉就的丹魂,損失慘痛啊!

本來看眼前這毛小子,沒多少斤兩!但是,現在才知道這小子藏著,掩著。黑袍人,後悔啊!

但後悔有什麽用?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什麽作用了。他代價慘重啊。

若碰上其他人,他可能就毫不費力就收拾了。

但是眼前這位,不可小看。

自己的丹魂都被收走了,打碎了一般,完全聯係不上了!

肯定還有隱藏手段,保底的本事。

可是那丹魂是他千辛萬苦修煉出來的啊!雖然剛剛修煉成形,還非常的虛弱,不大成熟,非常的幼稚,但是,那魂力,那手段,是自己本命精魂都無法比及的。加以時日,這丹魂的力量強橫了,便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他一下子失去了,傷心無比,追悔莫及。

就算這小子有什麽隱藏手段,他能善罷甘休麽?以黑袍人的性格,你傷了他的皮,就得要你死,而且得讓你死得不好受。他豈能放過你?

“哼,小子,你竟敢收了我的丹魂?”黑袍人冷聲說道,“趕快放出來,不然,休怪我客氣!”

“什麽?丹魂?什麽丹魂?”楊宿尋不知道,這不是裝的,他確確實實還沒明白過來。這家夥說什麽?丹魂?哪有丹魂?沒看到啊。

就算他看見了,就算他知道怎麽回事,他也不會放出那丹魂,你來暗算,然後被抓住了,說句放,恐嚇一下,他就放你了麽?不可能的,天下間沒這麽便宜的事情。楊宿尋雖然不算是聰明絕頂之人,但是也算是精明的人了,這樣的人,會被你這麽一句話給忽悠麽?顯然是不會的。

“黑袍,跟這家夥廢話什麽?他傷了你,你馬上收拾他,殺了他就能取回你的丹魂了,要不然這麽多年的修為恐怕都要報廢了!”柳少少催促道,他現在也不顧忌什麽了。對方簡直是欺人太甚,竟然明目張膽地收了人家的丹魂,這太可惡了,簡直是可惡至極,打狗都要看主人,你收了他手下的丹魂,這麽多年修煉的結晶,柳少少能吞下這口惡氣麽?

黑袍點點頭,聽了柳少少的話,立馬就要動手,他是個妖,一個有著罡修武功,丹修道術的妖,是個全能類型的。這一出手就是運用肉身,完全展現出了他的肉身的強悍。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妖。

一隻手掌抓向楊宿尋,速度非常之快,而且動作剛猛,一下子就要抓到楊宿尋身體,楊宿尋眼神飛快,動作也不含糊,這家夥竟然又來偷襲,他也沒做多想,自然反應,立馬抽出腰中軟劍,他出門的時候習慣戴一柄劍在身邊,往往他所使用的兵器就是這種軟劍,攜帶起來也非常方便,在腰中一卷就如同腰帶一般,別人都看不出,非常的隱秘。

當當當!

楊宿尋一劍抵擋住這家夥的一抓。

與那隻手掌接觸之間,竟然發出金鐵碰撞的聲音。劍上冒出了火星,就像放煙花似的!要知道,楊宿尋的劍算是非常高品質的一把,這種軟劍是用軟玉彈鋼加上銀鬆獅子鐵鑄就的,能軟能硬,非常奇特,硬的時候,也是比得上高品質的硬劍的,這種劍價格非常昂貴。

竟然,就拿這把劍去抵擋他的血肉凡手都顯得有些吃力,討不了好處。

那隻手掌竟然絲毫無礙,沒有流血,並且將楊宿尋手中的寶劍震得鏘鏘直響,火星四濺。

一隻手掌強悍若斯!楊宿尋立馬借著反震的彈力身體後退,腳步靈敏地變化著,開始遊走,變幻步法進行閃避。

他非常清楚,這種掌力,這種強硬度,若是身體被擊中,恐怕就得骨斷筋離,甚至粉身碎骨都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虧得楊宿尋拔劍速度頗為快速,反應也非常敏捷,一反應過來,立馬拔劍抵擋,電光火石之間,毫不猶豫,隻要他一絲的猶豫,估計情況就不容樂觀了,恐怕現在都不會站在這裏了。

楊宿尋腳下踩著玄奧的步法,在重重掌影之下不斷地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