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萍水相逢

“來來來哦,本少爺居樓縣糧商之子鄭大錢,今日立賭在此,但凡能贏過本少爺的手下的,就可以拿到白銀十兩,輸了不要錢哦!”

當街開賭,這還是一件十分新鮮的事,出於好奇,張陽也做了圍觀的一員,隻是看得半晌,然後就明白了個大概。.

這位吆喝的公子名叫鄭大錢,新近招攬了一名手下孔樂,這孔樂說自己賭術無雙難逢敵手,鄭大錢認為自己賺錢的機會來了,於是在街上立下賭約要試試這孔樂是否真有那麽厲害。

“這有錢人可真是閑得蛋疼,居然做這麽無聊的事!”

張陽看了一會兒,不由得無奈地嘀咕了一句。

“你…你……說的就是你,兄弟請過來,隨便來賭一把,反正又不要你的錢,隻要你能贏哪怕一局也行,十兩銀子這麽好賺,你怎麽能白白錯過呢?”

看到張陽轉身要走,鄭大錢一把扯住張陽,硬是把他拉到了賭桌上,一個勁地鼓動張陽賭一把。

“這位公子,你這麽有閑情大可找別人去,我可沒空啊!”

“咦,還是個小兄弟!我看你穿著奇特,必非尋常人物,所以才邀你賭一把,我這手下名叫孔樂,他的賭術無有敵手,你若是打敗了他,可就是一舉成名了啊!”

鄭大錢熱絡地說著,好似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是他人生一大憾事,直把張陽聽得煩躁不已,心想就隨便賭一把得了。

“怎麽賭,你說吧,隨便來一局!”

然後,毫無意外地,張陽輸了一把,賭法其實並不新奇,就是十八點,隻是對於張陽來說,不管啥樣的賭博,基本上都是個輸。

鄭大錢見張陽輸了,樂嗬嗬地給他塞了十文錢,叫他日後到居樓縣時別忘了去他開的賭場玩一把。

“咦!鄭公子真乃奇才,居然能想到這種營銷方法!”手裏拿著十文錢,張陽愣住了,然後才恍然大悟,感情這位鄭大錢公子根本就不是閑得發慌來輸錢的,這種做法分明是推銷自家賭場的一種手段啊。

“啥?營銷方法?”鄭大錢一愣,聽到張陽誇他是奇才,頓時又是眼睛一亮,喜道,“兄弟真是聰明,居然被你一眼看出來了,我就是個奇才,你知道我為啥在這裏開設賭局嗎?”

“通過輸錢的手段讓大家都知道你鄭公子開設了賭場,這麽明顯的道理我又豈會不知!”

張陽嘿嘿一笑,鄭大錢的這種做法在這裏的人看來十分希奇,已經引來了無數的觀眾圍觀,不時有人上來試一把手氣,無形中把名氣揚傳開來,做為現代人的張陽,哪裏會猜不出鄭大錢的手段。

“不過這手段大概也隻有我能夠立刻猜到,別人都當看戲的!這鄭大錢還真是個人才啊!”

沈友澄的詭詐機智,鄭大錢的奇謀巧智,這兩個張陽所遇到的富二代居然都是人才,張陽不由得感歎起生活艱難。

“唔!這位兄弟如何稱呼,你居然能夠一下猜出少爺我的計謀,失敬失敬!”

本來隻是得意的炫耀,哪裏眼前這人居然一語中地,鄭大錢立刻就有了結交之意,連一旁的賭博也不管了,自有家丁去打點一切。

“來來來,這位兄弟若看得起我鄭大錢,便去喝上幾杯如何?”

鄭大錢親熱地拉著張陽就往外走去,張陽本欲拒絕,忽然想起若能結交此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門路,至少要對付沈友澄會輕鬆許多,於是便也笑著答應了。

“鄭公子真乃爽快之人,隻是我有冤案在身,實在不宜以真名相告,還請諒解!”

此時,鄭大錢和張陽兩人相對而坐,桌上三疊小菜,一壺香酒,舉杯對飲,暢聊之際,鄭大錢忽然問起張陽為何不放下鬥笠。

自家被沈友澄汙陷為反賊,畫像已經四處張貼,雖然把頭發剪了,但張陽還是擔心被發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戴著鬥笠。

“哦?既然楊兄說是冤案,那我又怎能不幫趁一把,我相信楊兄的為人,必是被奸人陷害的,如果楊兄看得起我鄭大錢,但請說來,我必為楊兄解罪!”

鄭大錢眼睛一亮,他本來就有意結交張陽,再加上言談間發現對方有許多奇思妙想,心下就更加想要結交,張陽既有冤案,正是他真正結交的好機會。

“一言難盡啊,還是不說為好,省得把鄭兄也扯了進去,我於心不忍啊!”

張陽搖了搖頭,神情蕭瑟,似乎難以言語。

“楊兄是否看不起我了?隻要不是謀反的大罪,我鄭大錢都能替你揭過,我可是好意結交楊兄,若是你真的不願意相信我,那喝過這一杯酒,你我各走其路,不再相識!”

鄭大錢滿臉不悅,舉著酒杯看著張陽,就等他開口。

“多謝鄭兄好意,隻是我真不能害了你,來日若是你再見到我,請不要說我們認識!”

張陽舉杯一敬,然後在鄭大錢錯愕的目光下一飲而盡,然後離開。

其實本來張陽是要借著鄭大錢這個富二代來對付沈友澄的,但是在言談中與其好感大增,再加上鄭大錢又是如此義氣,讓張陽反而不忍將他拖下水,所以隻好離去。

至於自己的事,張陽覺得要把沈友澄的誣陷洗脫了並不容易,最主要的還是從朱岩明這邊下手。

當日沈友澄的誣陷有朱岩明在場,自己要脫罪也隻能讓朱岩明改口才有機會,正好秦宿懷疑朱岩明陷害他,那正好一起調查,若能抓到朱岩明的把柄,自己就可以脫罪了。

與鄭大錢暢談一席讓張陽有些拔雲見月的感覺,雖然鄭大錢並沒有提過什麽計謀,但心情高興之下不禁讓張陽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第二天,張陽就尋到了朱岩明的府宅,在外麵蹲守了半天,才尋到朱岩明出去的機會,悄悄地潛進去。

一路潛行下,張陽好幾次差點闖錯了房間,最後才尋到了一間書房,隻是這間書房很普通,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這老賊怎麽可能是個好人,他必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朱岩明被沈友澄收買來誣陷自己,從這點看來,這家夥就不是個好貨,張陽坐在書桌前尋思了起來,目光看向腳下,發現地上的石板有些異常,間隙比別的地方幹淨了許多,終於眼睛一亮,大喜地撬開。

“果然有秘密!”

撬開石板,裏麵是一個小方盒,並沒有上鎖,張陽打開一看,發現裏麵是一張張的書信,隨手取了一張看去,臉色大喜,因為這正是他所要找的東西。

隨便粗略看了幾張,發現竟然都是朱岩明與晉朝餘孽的通信,因為其中一封寫到仇萬裏已到東竹亭,叫朱岩明提供糧草等物,並將一些鐵器帶回熔煉成兵器等鎖事!

“你是何人?”

張陽剛把這些證據收好,忽然書房的門被打開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叫道,竟然是一個丫環捧著一盆水進來,想是要擦拭書桌的。

張陽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不等這丫環反應過來,一手扣住盆子,一手向她的後腦敲去,立刻就把她打暈了。

“好好睡一覺吧!”

打暈了丫環,張陽放下水盆便往外麵而去,朱岩明雖然是個縣尉,但府上的一個兵丁也無,張陽進出了一回,竟然沒有人發現他。

拿了罪證離開,張陽心道等朱岩明一回去就會發現東西被偷,他一定會采取措施,恐怕會想到秦宿那裏去,必需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個罪證公布出來。

“我若直接找上縣令,怕是要被朱岩明阻攔,而且如今我亦是帶罪之身,要是被朱岩明反咬一口,卻又難以說過,而且還有沈友澄在,還真是難以下手,看來隻有去找鄭大錢了!”

主意已定,張陽立刻去尋找鄭大錢,這位富二代今天還在大街上打廣告,要找他實在容易。

鄭大錢沒有想到張陽居然來找他了,雖然心中沒有一點不悅,他看得出來,昨天張陽之所以不願說出真相,一是兩人萍水相逢,隻不過才第一次見麵,哪裏那麽輕易相信對方的,二是張陽確實不想拖累他,因此鄭大錢對張陽反而更加友好。

“楊兄,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如果有困難盡管說!”

張陽張準備好的幾張信封交給他,說道:“確實需要鄭兄幫忙,你且看看,這是從縣尉朱岩明書房裏找到的!”

“你竟然進縣尉朱大人書房裏偷東西?”鄭大錢驚訝地說道,看了一眼後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接連看過所有的信封,才道,“此事非同小可,楊兄隨我來!”

朱岩明居然與晉朝的餘孽有來往,這可是一件大事,鄭大錢立刻往四周瞧去,發現並沒有引起關注,便拉著張陽往一家酒樓走去。

“這個聲音,我一定不會認錯的!”

就在鄭大錢拉著張陽離開後,一個人影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此人麵色微黑,左臂斷了一截,向張陽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