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見仇萬雄這一驚人的攻擊，張陽本待避退，可是他卻看到對方的眼神裏沒有懾人的氣勢，反而帶著哀求的神色。．
這一瞬間張陽竟然有些恍惚，這不應是這位凶猛大將該有的眼神啊，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念頭。
來不及避退了，仇萬雄的攻擊已經殺到，張陽避無可避，隻好鼓起全身戰氣迎接，長刀錯過對方的長槍，直往胸口刺入，無有抵擋。
這一刻，不僅張陽震驚了，就連周圍的馬賊和官兵，沈友澄也震驚了，想不到張陽震一刀刺入了仇萬雄的胸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了，張陽愣愣地看著對方，眼中充滿了不解。
仇萬雄的長槍從他的肩膀上方穿過，這雷霆般的一擊並未給他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自己被長刀刺中了胸口。
“你……很好！”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仇萬雄忽然覺得渾身輕盈無比，也許是解脫了，可惜最後還是沒能完成夢想，如果當年再晚一年碰上許風傑，也許一切就都不同了。
仇萬雄在這一刻把自己的一生回憶了一遍，除了當年敗在許風傑手下讓他十分遺憾，一切都從那一戰開始，現在終於要結束了。
當年與許風傑的一戰，導致仇萬雄重傷，這幾年下來傷勢不僅沒好，反而更加重了，其實如果不是張陽殺來，仇萬雄也多活不了幾年。
作為一個將軍，戰死沙場是宿命，可惜仇萬雄沒這個機會，不過總比死在小人手上手，至少他的最後一戰並沒有遺憾。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張陽雖然想到了這點，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雖然仇萬雄不過三十多歲，但卻給他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也許是多年的傷勢讓他無法再繼續領兵打仗，否則又怎麽會躲到東竹亭這麽個小地方。
“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
據說當年仇萬雄意氣風發，盡管晉朝大局已去，他趁勢崛起，還沒到力挽狂瀾的那一天，就被許風傑打敗了，這就是命運吧。
“將軍！”
這一刻馬賊們紛紛大喊道，他們都是前朝將士，這些年為了躲避扮作馬賊，看著仇萬雄被敵人殺死，所有人不禁撕聲大喊，瘋狂地殺向張陽。
張陽歎了一口氣，收起長刀，慢慢把仇萬雄的屍體放在地上，這是他對這個敵人的尊敬，盡管兩人之前並沒有過交集，但張陽能體會到仇萬雄最後一個的心情。
馬賊的殺來讓張陽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長刀劈斬，將所有殺來的敵人通通斬殺，仁慈隻能留給自己人，或是死者！
隨著仇萬雄一死，馬賊瘋狂反撲，但都哪裏能夠殺得了張陽，衛三千趁著大部分馬賊殺向張陽，立刻組織反擊。
這場戰鬥一直打了三個時辰才漸漸停息，馬賊的最後瘋狂造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麵，仇萬雄重傷逃走，而張陽亦是滿身傷痕累累。
“哈哈，本少爺說過，這個計劃一定能成功的，果然啊，仇萬雄死了，嘿嘿！”
沈友澄哈哈大笑，殺死了仇萬雄這個前朝餘孽，將會是一個大大的功勳，可惜的是不是他親手殺死的，不過轉眼間沈友澄就又有了主意。
“張陽，你是否願意效命於我，這次剿殺馬賊有功，將會得到嘉獎，這就是跟著我的好處！”
張陽沒有理他，這個紈絝少爺根本就不是個好鳥，若跟了他日後保不準被他出賣了。
“哼，既然你不識實務，那就怪不得我了！”沈友澄臉色一寒，大喝道，“張陽，你與馬賊私通難道我看不出來嗎？與那二當家見麵就敘舊，給我把他抓起來！”
“你……”張陽大怒，就待反駁，可是沈友澄接下來的話不禁讓他停了下來。
“你若反抗就表明你真的與馬賊串通，圖謀造反！”
這個大帽子一蓋下來，張陽頓時不敢亂動了，這紈絝少爺雖然廢材，但主意挺多的，如果真給他安上這個罪名，那自己可就慘了，如果是孤家寡人他倒不怕，但還有青烏莊，還有兄長親人，他不能這樣衝動。
“哼，你沒有證據如何說我與馬賊串通，圖謀造反，我這次斬殺仇萬雄有功，到哪裏說都是我的理，我倒要看你如何誣陷我！”
張陽清清白白，倒也不怕，隻是看沈友澄的臉色，他就十分氣憤。
“哼，先抓起來，等我回去後就開始調查！”
沈友澄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有的是辦法讓張陽就犯，如果不歸順他，就那把張陽陷害死，沈友澄在心裏暗暗得意，自己真是智計多端啊。
蘇山看到這個紈絝少爺居然把張陽抓起來，憤怒之下就要去解救，但被李州攔住了。
“別妄動，我看這沈少爺隻是要把張陽兄弟收服，所以才會用這種辦法，你可不要衝動，否則真被他說成前朝餘孽可就麻煩了！”
被李州這一說，蘇山也冷靜了下來，現在他們不能衝動，而是要想辦法替張陽洗脫罪名才行。
“哼，這個紈絝實在可惡！”蘇山喝罵道。
收拾了戰場，沈友澄興致衝衝地向虎形山而去，大蛇山寨有六千多馬賊，在這一戰中潰逃了三千多，這山寨裏麵想必有許多錢銀寶貝，現在全是他的戰利品，又怎麽可能不興奮的。
“塗實，立刻給我好好搜，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
沈友澄還在歡喜自己將會收獲多少寶貝時，塗實的一句話讓他的幻想破滅了，大蛇山寨簡直是一毛不拔，除了一些鐵器，竟然沒有多少錢銀。
“大蛇山寨多少人，怎麽可能隻有這幾百兩銀子？再給我仔細搜！”
“沈少爺有所不知，這仇萬雄治下嚴明，這幾年都躲藏起來，想必不會有太多銀兩，再加上他身受重傷也是需要調理，有這幾百銀兩已經不錯了！”
聽得衛三千的話，沈友澄滿臉不悅，卻不得不讚同他的說法，塗實再一次搜尋還是沒有斬獲，隻好鬱悶地回去。
這一戰雖然把馬賊打退了，可是帶來的五千士兵僅剩下一千二百人，若不是張陽在，最後馬賊還不可能敗走。
“太可惡了，若是這張陽歸順我該多好，他為什麽就那麽固執！”
看到傷亡統計後，沈友澄愁眉不已，若是早早有張陽效命，肯定能輕鬆獲勝了，這一想他就越想要得到張陽。
“哼，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就直接斬殺了！”
就在沈友澄打定主意的同時，蘇山和李州也一同來尋周全洪，現在恐怕隻有這位亭長大人能夠救他了。
“大人，事情緣由就是這樣，我們不能讓張陽兄弟被陷害了，你一定要救他！”
周全洪皺著眉頭，一直沉默不語，讓蘇山兩人大急，這時候哪裏還需要猶豫，這事明明是沈少爺有私心，故意陷害張陽的，為何亭長大人還在猶豫。
如果蘇山沒有追隨張陽，或許周全洪還不用如此考慮，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深思熟慮了。一邊是朱虹縣的富商之子，而且這次剿殺馬賊有功，必定能夠得到晉升，如果現在和他打好關係，那等他晉升了，自己也能得到好處。
至於張陽這邊，雖然他有武賁實力，可是注定不能為己所有，而且還出賣過對方，無權無勢，幫了他等於得罪了沈少爺啊。
“唉，雖然我很想救張陽兄弟，可是沈少爺說他意圖謀反，這可是大罪，我有什麽辦法救他啊？”
周全洪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讓蘇山兩人心寒不已，在東竹亭危難之時，是張陽跳出來相助，如何馬賊已退，居然翻臉不認人了。
“周大人，若非張陽兄弟，劉大人早被馬賊殺死了！若不是張陽兄弟來救，東竹亭早被馬賊屠殺了，如果不是張陽兄弟拚命殺退馬賊，東竹亭能有現在的安穩嗎？”
蘇山一句句逼問，直把周全洪問得麵紅耳赤。
“哼，沒錯，如果不是張陽，東竹亭確實要被馬賊所滅！但如果不是張陽，馬賊又怎麽可能集結大軍殺來，他們都是來找張陽報仇的，他殺了馬賊三個頭目！”
“可笑，馬賊在東竹亭內洗劫了多少村莊，就算沒有張陽兄弟的原因遲早也要殺來，大人未免太天真了？”
蘇山怒極反笑，現在他算是知道了周全洪的為人了，這樣的人居然能當上亭長，實在可笑。
“你們兩人不要爭執，也許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救得張陽兄弟！我們去找劉大人，或許他有辦法！”
李州怕兩人爭吵起來，連忙開口說道，這時候也不是爭吵的時候，雖然他也對周大人心寒了。
蘇山聞言覺得有理，連忙和李州一起去找劉三平，現在東竹亭能夠說得上話的也隻有他了，隻是沈少爺是否答應卻又難說。
“看來這位沈少爺是要逼張陽兄弟就範，此人真不是好貨，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救出張陽兄弟！”
劉三平聽得兩人的來意，立刻答應救人，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救，想了半天才道：“是了，隻要證明張陽兄弟不是亂黨，這罪名也就不存在了！”
“那要如何證明？”蘇山兩人同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