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小四好賭

王旁在樓上隱約衝了個盹兒,不自知已經過了晌午,外麵的雪是停了隻是寒風陣陣,吹的街上路人稀少,粥餅店關上了店門,小四打了酒回來,見武楠和潘氏正忙乎著準備晚飯,正要和武楠說點什麽,武齡、戴宗和時遷陸續回來了。

武齡進門便道:“好冷的天,武楠一會溫上酒,咱們好好喝一喝就當給你叔叔我踐行了。”

武楠從廚房中探頭問道:“叔叔果然要和王爺一起出門嗎。”

“這還有假,倒是現在縣衙沒有什麽事,我找那縣令一說便答應了。”回頭見夥計小四在店中瞪眼嗬斥道:“你這小子以後多幫手武楠,在不許手癢去賭。”

小四擠著笑:“小的怎麽敢呢。”說話是還偷偷瞟了武楠一眼,武楠索『性』不看他。?? 爭宋95

戴宗和時遷找個幹淨的條桌坐下,見桌上已經擺上幾個小菜和醬肉,時遷剛要伸手去抓,被戴宗打到手背:“天天跟沒吃飯似的,好糧食給你吃了也不長肉,真是糟蹋了。”

武齡也坐了過來回頭對小四說道:“你去看王爺歇好沒,要是王爺醒了就請王爺下樓就是了。”

小四剛要轉身去請王旁,時遷忽然站起來:“還是我去吧,你們腳步都太重,萬一王爺還歇讓你吵醒也不好,再說,王爺眼尖,怕是見不得手上不幹淨。”

戴宗好笑,要說手腳不幹淨,這裏時遷算是最沒發言權,他竟還嫌棄人家夥計,別人也沒往心裏去,倒是小四白淨的臉上一陣紅,轉頭去將條桌旁的凳子都反放到桌上,一副忙著打烊收拾的樣似乎武齡時遷的話他都全沒聽到。

後門處門簾一挑,王旁走進來道:“不用,早先衝了個盹兒,如今已經醒了。”

幾個坐著的人站起身來,王旁示意他們坐下,走過來做到首座:“武齡的事都辦好了。”

“辦好了,今晚我回家跟婆娘說一聲,明天咱們就上路。”

時遷詫異道:“武吏書也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王旁點頭嗯了一聲,武楠端過溫好的酒上桌,又端上三五個熱菜,王旁招呼他一起來坐,武楠怕身份低微退讓,武齡道:“王爺讓你坐你就坐,別跟個小娘子似的扭捏。”武楠這才在王旁對麵坐下。

酒過三巡戴宗說道:“以前隻聽說過當年鎮南王身邊有四大猛將,這次可算見到了,日後同行還忘武前輩多多指教。”

武齡擺手笑道:“這怎麽敢當,我到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名聲。”

戴宗道:“折張武韓四將,據說跟著王爺征戰沙場,去過遼朝高麗打過倭奴,世人皆知的。”

武齡哈哈大笑:“你可說錯了,當年王爺身邊大將可不止我們幾個,像那瓦壯,漫常,各個也是生猛的很,隻不過那些年也算是安定,王爺也是不願意聖靈塗炭,這仗打的少我們又哪來的勇猛之名呢,再說我看王爺現在身邊人也是各個了得,就說戴宗兄弟這神行的功夫可是沒人比的上。”

“那我呢。”時遷歪著頭看著武齡問道。

“你,這小兄弟你有什麽本事啊。”武齡隻當時遷是王旁身邊的小仆,便笑著問道。

時遷拍著大說道:“王爺當年身邊人厲害,現在的更厲害,我師父佐寧,那可是王爺身邊輕功第一人,飛簷走壁不在話下;馬勝能聽懂馬語,指揮不了千軍但可以指揮萬馬;大力神人嵬名成思還有擅用繩索捆人胡鐵嶺,那可是各個身懷絕技。”

武齡聽了又驚又喜:“想不到王爺身邊有這麽多高人,怎麽不見其他人陪同王爺出行呢。”

時遷道:“嗯,他們都大多在永樂城,助大公子成事,你早晚會見到,現在王爺不過是四處走走,有我在就足夠了。”

眾人看他吹牛不打草稿,明著說他人最後捧自己便都笑了起來,武齡笑罷說道:“我們那代人啊還真未必強過你們這些後生,當年像你這麽大年紀的跟在王爺身邊的孩子不少,這麽能說笑還真是沒有。”?? 爭宋95

時遷不服道:“這怎麽是說笑呢,可說我也是有絕技的。”

這會兒店門關著,潘金蓮也已收拾妥當,坐在店中一角做著女紅,夥計小四正躡手躡腳的朝門口走,時遷忽然說道:“我的絕技就是偷,門口那個你幹什麽去”嚇了一激靈忙站住腳步:“我,我我回家。”

眾人齊刷刷的朝小四看去,隻見小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手還放在門上開也不是關也不是。

王旁微微一皺,心想時遷不會無緣無故這麽說,於是看了武楠,武楠也是憋的臉紅吭哧半天:“那,那你且回去,明日早點來。”

小四倒像得了赦令一般,飛似的就跑了,時遷泄氣道:“好沒意思,剛要給你們演出好戲。”

“別繞彎子,有話你就直說。”王旁道。

時遷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擺在桌上:“王爺認識這個嗎。”

王旁沒說話,拿起銀子看了看這錠銀子的底部,接著放回桌上,武齡也拿起來看看遞給戴宗:“王爺,這是您府上的銀子,時遷拿出來是何意。”

武楠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甚至不看那銀子,武齡見他神情有異,向他問道:“怎麽,你哪裏不舒服。”

時遷接話道:“他怕是心裏不舒服。”

武楠一個勁兒的擺手,武齡急道:“這孩子這是怎麽了。”潘金蓮抬頭朝這桌看了看,武齡明白過來說道:“侄媳『婦』,勞煩你走兩步到我家,幫你嬸子收拾下我行囊。”

潘金蓮也不多問,答應了一聲放下手頭針線,圍了見棉衣便出了門。

“行了,這下你該說了吧。”武齡又催促道。

武楠支吾著,時遷說道:“你也別問他了,他銀子掉了都不自知,被我撿了回來,若是被他人拿去耍了錢恐怕要也要不得了。”

武齡點頭道:“你那夥計小四有惡習,也就是你收留他,以前有我罩著還好點,以後你自己可要精心一些。”

王旁心想時遷肯定不是這麽簡單撿到,加上自己在樓上看到一幕,定是時遷發現了什麽,那小四想去賭卻被時遷劫了,這才被對麵的大漢從店中扔出來,想到這他問道:“武楠,你斜對麵的店鋪是做什麽的,怎麽就沒有幌子招牌。”

“回王爺,對麵是個櫃坊,裏麵竟是些六博、馬吊、押寶、花會、字寶等玩意兒。”

王旁心下納悶,便問道:“我沒記錯的話宋初禁賭甚嚴,在京城賭博者一律處斬的,如今賭坊已經可以公開了嗎。”

武齡歎氣道:“王爺,這裏不比京城,這賭坊可是縣裏的創富大戶,但凡來了縣官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隻要不鬧出人命官司來,便通融著假裝不知道,若是有巡撫道就提前通知一聲,各家掛上買賣招牌混過去,上下也都好看。”

“原來是這樣,可這裏若是真出了人命官司那道如何說法。”

武齡道:“這賭坊的掌櫃姓孫,隻聽說也是從京城來的,規矩定的多,想要到裏麵耍先簽生死文書,說白了都是些霸王條款,可有這文書了即使出了官司縣太爺也好說話,人家說的明白,來耍錢就有輸贏,願賭服輸者可進,這叫風險教育,教育完了讓你掏銀子絲毫不含糊,就說這夥計小四,他爹攢了多年才在這街上有那麽兩三人大站的地方兌了門臉,炊餅出名了也算是可以營生,誰知道這小子偏偏染了這嗜賭的『毛』病,老頭走的時候他還在那賭場刷錢呢,最後老頭把這偏方給了武楠,算是收了個徒弟,武楠也算學了門手藝。”

時遷問道:“那他不自己弄個炊餅攤,怎竟到這做起了夥計。”?? 爭宋95

武楠道:“當初他衣不蔽體,輸的精光,要賣了那小鋪,我叔叔便給了些銀子,把鋪子交給我,又給了些銀子葬了師父,後來他沒有生計,我便看著他爹爹教我手藝的份上留下他再此做工,我那婆娘總說兩個人也忙的開,留下他在此不是事兒,可我見他有悔改之意,一直拖著。

王旁心裏明白個大概,心想這樣的人可不能留,武楠人老實,怕是被他賣了都不知道,武楠卻憋紅臉說道:“也不能全怪他,倒是開賭坊的害人不淺,要是王爺去跟那縣令說關了這賭坊,或者讓那孫老頭絕不讓這小四去,沒地方可耍自然他也就不耍了。”

武齡道:“說的輕巧,即便縣令答應了王爺,等我們走了還不是照開,不然縣裏的虧空你補的了嗎,再說那孫老頭開門納客,怎麽會管來的是誰。”

王旁問道:“武齡你與這姓孫的掌櫃熟嗎。”

“雖談不上交情,但他對縣衙當差之人都給幾分麵子,王爺有什麽事嗎。”

“武楠說的倒也不算錯,而且這孫老頭也算有一套,既然他想的是安安穩穩做下去,看在錢的份上也會給本王幾分薄麵,你可否將他約來。”

武齡道:“那是不成問題,不過王爺真的要幫小四戒賭。”

“我哪有那功夫,隻是暫時幫武楠這邊減壓,但這人武楠還是不要再留下了。”

武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