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偶得的遺詔

王旁正在因為得知兒子在西夏的事惱火,此事既然和梁氏兄妹有關,自己卻蒙在鼓裏。可恨李諒祚,貌似與自己結義,竟連這麽大的事也不告訴自己。更讓王旁憤恨的事,這麽久自己苦苦尋找的孩子的下落,李諒祚卻一絲消息都沒告訴自己。他將那份信狠狠的攥在手裏,眼中冷冷的泛著寒星。

蘇小妹和柔兒極少看王旁發這麽大的火,都緊張的看著自己的相公。張平跟王旁征戰多年,對王旁的這種神情再熟悉不過,他一拱手說道:“王爺,有什麽需要屬下去做的,請您發命!”

王旁看了看房中的三人,他真想踏平西夏,可自己手上也沒多少兵,這與剛剛他還在設想的出使的情況大不相同。再怎麽說,抵禦或攻打西夏也輪不到自己這麽一個鎮南王,沒有皇命又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想出使也難了。沉默片刻,王旁說道:“張平,本王命你速與武蘇聯係,告訴他我已經知道西夏的預謀。另外讓他留意西夏梁氏兄妹,查詢我兒子的下落。”

“是!”張平領命出了書房。

“看來王爺還有事要做,那我們也先回去吧!”蘇小妹和柔兒站起身來說道。?? 爭宋362

“嗯!”王旁嗯了一聲:“童貫這小子哪去了?”

柔兒也發現童貫並未在房間:“是啊,這孩子今日不應該在王爺身邊嗎?”

童貫,折可適等人最近跟著王旁每天白天都在王旁身邊聽命,到了晚上王旁就隻留一個人在身邊,其他人就像下班一樣。王旁明明記得今天應該是童貫在身邊,這會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他叫進來一名侍衛問道:“少公子去哪裏了。”侍衛還沒回到,就見童貫快步走了進來。“爹爹,我回來了!”

“你這孩子,當差辦事哪有瞎跑的。”柔兒見王旁剛才一直麵『色』深沉,急忙蘀王旁說了兩句,生怕王旁責怪重了童貫。

王旁搖搖頭,柔兒實在是偏袒於他,這也怪不得柔兒。童貫自從進府就認了月下,月下被軟禁的時候,也是童貫陪在身邊。月下的離去讓這個剛剛找到母愛感覺的孩子十分低落,好在有柔兒細心體貼。所以整個王府童貫隻聽王旁的話,但是隻敬柔兒是二娘。就連過門這麽長時間的蘇小妹,童貫都不認。

聽柔兒責備,童貫低頭說道:“二娘,我想請爹準我幾日假!”

王旁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如今童貫正和王旁剛剛出道時候的年歲一般,十五六歲卻是身礀挺拔,一股英壯之氣。如果不是早知道在曆史上,童貫是個大『奸』臣,這少年還是挺招人喜歡的。當然,現在的王旁對童貫也是有感情,畢竟是自己的義子,自己也是傾注了心血。聽童貫說要請假,王旁微微皺了皺眉頭:“給你幾日假沒問題,但你得告訴我是做什麽事!”

“這!”童貫看了看柔兒,柔兒點點頭。

“我師父病危,想見孩兒一麵!”童貫小聲的說道。

王旁聲音越發嚴厲了一些:“你哪個師父!”

童貫知道,自己在宮中認了師父的事,是王旁最忌諱的事。他低著頭,心想看來爹爹肯定不會讓自己去了,想到師父對自己的一番情義,又不想違背王旁意願,頓時兩下為難心裏極為委屈,眼圈一紅竟低頭垂淚不語。

“這孩子,你爹問你呢!”柔兒看的即心疼又是著急,催促道。

“是,是我師父,史誌聰史總管!”

這個名字王旁極其熟悉,那個仁宗身邊不言不語不多說話的太監總管,竟然是童貫的師父?王旁倒是知道童貫有個太監師父,但他心裏對宮中太監是不屑的,所以從來沒具體問過這個師父是誰,今天聽童貫這麽一說,王旁也是一驚。

從仁宗當政,恐怕唯一一個讓王旁有幾分好感的,就是這個史誌聰了。尤其看童貫一副為難的樣子,知道這孩子也是重情義之人,王旁歎了口氣:“你去吧!”

童貫沒想到王旁竟然這麽快就答應了,他抬起頭驚喜感激的看著王旁說道:“多謝爹爹,孩兒一定速去速回!”說罷轉身要走。王旁又叫住了他:“你不用著急回來,史總管無後,你即使他徒弟就好好的料理後事。你去找下陸總管,派一兩個年紀大些辦事得體的家丁幫你料理,另外再支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

童貫情不自禁淚如泉湧,謝過了王旁辭別的柔兒,轉身出去了。蘇小妹和柔兒同時輕輕的歎了口氣,二人走出書房,聽到身後王旁命令侍從的聲音:“你們去把賈憲找來。”

今晚對王旁來說,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王旁現在需要知道的是,銀行到底有多少存款,而這些存款中定期一年以上的有多少,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宋英宗在外的時候,國庫一年虧空一千五百多萬貫,折合白銀的話大概是一千三百多萬兩。現在神宗剛剛繼位,如果西夏真的發兵開始打仗,對於如今入不敷出的國庫狀況來說,肯定是難以應付。而李恩喜之前向王旁回報的數字相對泛泛,幾千萬兩讓王旁正在要想辦法利用起來的存款,如何讓它流動起來似乎已經有了方案。而王旁現在就要知道,這幾千萬兩銀子中,一旦真的有了戰事,趙頊必定會來找自己,而這些銀子中有多少是能夠“借”給朝廷的。

一個字“算!”兩天的時間,王旁不做別的,就是賈憲帶著幾個銀行裏挑出了珠算快手,來到王旁書房的小院,在王旁的審核下,劈裏啪啦的算。算銀兩的同時,王旁還出了一道題,假設西夏十萬兵力,如果發兵抵禦,需要算人力算糧草,算時間消耗,而這些如果都算到銀兩上,需要動用多少銀兩。?? 爭宋362

誰也不知道王旁為什麽突然讓他們算這些,但是誰也不多問。王旁一頁一頁的看著各種數據,強迫自己打消馬上去西夏的念頭。因為他知道,他可以有更好的理由,等著一個時機,然後耀武揚威的去到兩軍陣前,指著李諒祚的鼻子命令他“還我兒子!”

兩天的時間在忙碌緊張中一眨眼就過去了,黃昏十分,賈憲將最後一頁計算好的數字交到王旁手中,現在銀行固定存款可用一年以上的有六七千萬兩白銀。而如果西夏出兵十萬,要抵禦西夏進攻,按照王旁給出的算法,那至少軍費糧餉等合計千萬兩。王旁心裏更加有把握,單以現在的財力看了,王旁咳嗽一聲都足以讓趙頊的小心髒顫一顫了。

他看了看賈憲略帶疲憊而又興奮的神情,微微一笑說道:“這些錢就算不貸出去,區區幾百萬兩的利息似乎還不是問題。”

賈憲知道王旁底氣足,幾百萬兩,對於老百姓是什麽概念,而對於眼下的鎮南王來說,隻是區區兩字便解決了。他點頭說道:“王爺說的事,銀行周轉到不是大問題,隻是不知道王爺算軍費是何意?難道我們要打西夏嗎?”

王旁搖搖頭:“你要知道如果真到打仗的時候,光有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更何況現在的問題是聖上肯不肯打,敢不敢打。”賈憲對算數精通,但對聖意實在搞不清楚,他一臉茫然的說道:“別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王爺您是不怕打的。”

“哈哈哈”賈憲的話把王旁說樂了,這幾天一直出於精神高度緊張中,數字出來了王旁稍微安心了些,畢竟有數字的事都是好辦的事。

張平行『色』匆匆走進書房:“王爺,林波已經帶到,現在前廳等候。”

“好!折可適,你去找陸總管,在宴客廳準備一桌酒席。”王旁吩咐完畢對張平說道:“張將軍辛苦,林波跟你來這一路可有其他事情嗎?”

“啟稟王爺,這一路到是順暢,隻是在林波府上有件事,我覺得有點問題。”

“哦?”王旁坐直了身子看著張平等著他說下去。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隻是說道王爺找您,他交代他兒子處理好府上的事,所以,屬下覺得他似乎已經是為認罪而來。他的兒子倒是一表人材,但他們父子對話中似乎有什麽意會之事。”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張平轉身出了房間,王旁見身邊隻剩下賀鑄,手中舀著個記事的本子,煞有介事的在寫著什麽。“賀鑄,今日府上還有何事?”

賀鑄答道:“王爺,明日包丞相的曹夫人和包綏就到京城了。還有,有個叫徐良的來了說要見您!另外,少公子已經回府。”

“你去找陸嫂準備出來宅院,好安置曹夫人和包綏。另外,如果這個徐良再來,你就讓他等著就是了。童貫這小子,恐怕是心情不好,你去把他叫來。”

王旁說的沒錯,此時,童貫心情極其不好,他坐在自己房間的床,手中舀著一個用一塊方巾包裹起來的匣子發了半天的呆。終於慢慢打開包裹,打開匣子。這是師父千叮嚀萬囑咐的一件遺物,怎麽是一道黃綾?再打開一看童貫更是一驚,竟是仁宗密詔,得燕京者可擁天下。忽然門外急促腳步聲,幾聲叩門賀鑄推門進來,童貫急忙將那黃綾藏在身後。“你在這幹什麽呢?王爺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