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崩潰的界限
“雖然知道這是畸形的繁榮，但看著這裏的熱鬧勁，誰能知道，一場種族滅絕式的戰爭正在發生？”墨軒看著眼前的熱鬧喧嘩，不由得如此感慨起來。
由於聚集了大量羅達姆斯的潰兵，以及防線軍兵，金徽星係在臨近魔淵的地區，難得的依舊保持著繁榮，人來人往的熱鬧勁似乎一點也沒受到戰爭的影響，但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這裏的一切並非是普通意義上的繁榮。
金徽星係大多數有能力離開的平民早就離開了，剩下來的都是貧窮的人家，無法支付額外的移居費用，不得不等待著有限的班輪，在心驚膽顫之中默默忍受恐懼。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星係的企業、工廠、公共設施等等場所，基本上都處於停滯狀態，依舊在活躍著的商業行為大多數集中在了酒吧、夜總會、賭場等等娛樂場所，換句話說，現在的金徽星係，除了服務軍人的一些特殊行業，大多數正常的產業早就已經遷徙掉了，整個街麵上，充斥著各個國家的散兵遊勇。
這樣的環境糟糕到什麽程度是可想而知了，一路行來，墨軒等人已經看到了數起鬥毆事件，起因紛繁複雜，看不順眼的、爭風吃醋的、嘴上沒把門導致起爭執的、喝醉酒撒酒瘋的……
總之算得上是無法無天之地了。
畢竟，這個星球的政府部門已經基本處於最低限度的人員運作狀態，而各國軍人之間的情況錯綜複雜，甚至每個國家的軍紀都有所不同，矛盾紛爭異常棘手，根本沒有警察之類的公務人員敢管理，隻能靠這些軍人自己自覺，以及聯合憲兵司令部的憲兵隊進行軍管。
這種鬆散的管理形式，必然的會出現諸多漏洞和錯失，很多地區的混亂情景也就不足為奇了。
“畢竟這裏的人大多數都不是一個國家的，聯合憲兵司令部最多隻能夠保證大多數地區的平靜，適用大多數國家都通行的一些基本軍法，可具體的細微措施就管不了啦。”
牧野蕊到是知道其中難處，在她被墨軒所救之前，隻是管理來自不同部隊，但同屬於大乾皇朝軍隊的潰兵，就已經讓她心力憔悴，現在，這裏匯聚了成百上千乃至近萬的不同國家之人，又處於兵荒馬亂的紛亂時期，聯合憲兵司令部能夠壓製得了情況，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在新軍事部隊編組完成之前，這種混亂是必然的情況。
稍稍讓人欣慰的是，軍隊和難民，以及本星係土著都分離著，以避免產生什麽劇烈的矛盾。
軍隊畢竟是暴力組織，真正軍民如一家的情況是非常少見的，據墨軒所知，即便是紅色中國最為團結的時候，人民子弟兵之中也潛藏著一些不堪之人，何況現在的這個地方？如果不將軍隊和民眾分開，那樂子可就大了，可既便如此，類似駐軍大兵入室強奸、槍殺平民之類的事情，在這個混亂的星球依舊發生了不少。
好在墨軒等人並不是普通的平民，在人類聯席會議決定組建人類聯軍之後，墨軒等人是第一批拿到燙金的聯軍軍官證的人，在理論上來說，得到正式的人類聯軍軍官身份的墨軒等人，即便麵對各國的將軍們，隻要對方沒有這種軍官證，沒有得到人類聯席會議的認證，那麽，墨軒等人是有資格反過來要求對方配合自己的。
這就是有編製和沒編製的區別。
當然，別人不吃這一套的話，依舊是要依靠實力來說話，像是下了通天浮軌後，前來迎接墨軒等人的駐軍官員，就給墨軒來了個下馬威。
“這金徽星係風景還不錯，氣候也宜人，是個宜居的地方。”下了通天浮軌，墨軒看了看周圍，對其他人笑道：“可惜啊，就是魔淵就要來了，這裏大概保不住。”
其他人正想說話，就聽到背後一個慍怒的聲音說道：“哼，還沒開戰就輕易言敗，真是恥辱。”
墨軒詫異地轉過頭，看到的就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軍官，他身邊則有人拉住他。
“抱歉，請問是墨軒長官嗎？”拉住中年軍官的人到是一臉微笑的自我介紹：“在下古川，金徽星係防線憲兵司令部任職，此來是受上官之命，迎接長官前往住處的。”
墨軒沒在意，一旁的墨戀卻是皺起眉來，牧野蕊、昂塞雅也是如此，隨著那兩個人往通天浮軌外停車場走去的時候，墨戀就輕輕說道：“看起來這兒的人對我們不是很友好啊。”
墨軒聽到這話詫異了起來，但在墨戀讓他看對方軍銜的時候，頓時恍然。
無他，前來迎接眾人的居然隻是中尉級別的軍官，而墨軒就算不按照人類聯席會議的身份賦予算，也是墨家繼承人，算得上接近國家元首的身份了，金徽星係這裏隻是派遣了兩個中尉，而且其中一個對己方顯然有偏見，另一個也不是很待見，已經可以看得出這邊軍隊某些人的態度了。
“怎麽會這樣？”墨軒也皺起了眉頭：“有必要給我弄這麽明顯的敵意表示嗎？”
牧野蕊卻是摸了摸下巴：“會不會他們和墨軒你有仇？”已經混熟了的牧野蕊在私底下對墨軒也是直呼其名的，到是在聞熙慈麵前還是保持恭敬。
墨軒搖搖頭：“不可能吧？我們和這裏的軍隊從來沒聯係過啊！哪裏會結仇？”
“這也說不定，”說話的卻是洛基，他是和赤鳶、赤虎等人跟著墨戀一起下來的，現在，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並不一定需要墨軒閣下和這裏的駐軍長官有所仇隙，因為墨軒閣下在人類全席會議上力排眾議，幹掉了不少人，說不定是和他們有關聯。”
“也有另一種可能，”昂塞雅忽然說道：“他們可能誤以為墨軒是來收編他們的！要奪他們軍權。”
“扯吧就，要收編也是他們各自的國家收編，關我什麽事情？”墨軒一臉無辜。
“因為你有前科啊。”宮緣羽嵐閑閑地說著風涼話。
墨軒瞪了她一眼，沒回答，正在這時，卻是突然發現遠處有一輛懸浮車飛馳而來，速度很快，一路上的人都被這車速嚇了一跳，不少脾氣不好的更是大怒不已地跳腳叫罵。
可這懸浮車卻是很快就往墨軒這邊來了，而且不知道是這駕駛員故意的還是失誤，直到快要撞上來了才忽然間緊急停住，這會兒墨軒都已經提起靈源力戒備了。
等到墨軒惱火地要說話的時候，車門已經被駕駛員粗魯地踢開：“要上車的快點兒，老子可沒太多閑工夫當服務生！”
那是一個同樣對墨軒等人麵色不善的軍人，軍銜到是還可以，少校銜，看那兩個中尉的模樣，這個似乎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這次來接墨軒的真正接待人員，可看他這模樣，絕對不會讓墨軒感覺賓至如歸就是了。
而且墨軒剛剛麵臨飛車威脅，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更是對眼前的人不滿：“這是著怎麽回事？為什麽在鬧市區會開飛車！”
沒想到，那少校看了眼墨軒的肩章，先是撇了撇嘴，才懶懶散散地說道：“是，下官知錯。”
知錯你妹啊，這是知錯的態度嗎？分明是“要不是你是長官，我撞死你”的態度嗎！
墨軒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發火，對麵的少校還挺橫，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就走了啊！”
而這個時候，車裏卻又下來一個女性軍官，一邊敲打著腦袋呻吟著，一邊跌跌撞撞走下懸浮車：“長官，怎麽開得這麽快啊，人家嚇得頭都暈了……”
這女性軍官看身形很年輕，身材很高挑，穿著製式中裙，不過下擺露得比較多，讓人感覺她一點兒都沒有軍人的嚴肅和氣質。
“沒你的事，一邊呆著去。”那少校卻是不耐煩地擺擺手，無視女軍官的嬌嗔，又朝墨軒道：“走不走？老子浪費大好春光來接你們這些‘大爺’，你們不領情就滾蛋！”
墨軒麵色冷了下來，這個囂張跋扈的少校實在太嘴欠了，可他還沒動彈，一旁的墨戀已經忍不住了：“你這是什麽態度？這金徽星係的指揮官們是幹什麽吃的？怎麽會有你這樣毫無軍人風儀之輩！”
沒成想，這少校卻是斜著眼看向墨戀，冷笑了起來：“軍人風儀？那是什麽？能吃嗎？媽的，你們這幫當官的又不用麵對那些怪物，少來這裏道貌岸然了！”
墨戀還待再說，墨軒卻是拉住了他，搖搖頭，讓她別再說了，因為和這種人說道理是沒辦法說通的，他已經明白了，麵前這少校八成是想要調離前線，卻沒辦法如願，自暴自棄的人，實際上，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很多軍人現在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大把精力花在了酒精、毒品、打架和女人的肚皮上。
換句話說，和魔淵作戰的連續敗北及快速潰退，已經影響到了很大一批人的信心，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軍隊”這個組織正麵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