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女人要對自己好

季未暖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有下樓,反而走到了電話機旁,按下一串數字:“喂,是我杜瑾瑜。”

“二小姐,你找刀小姐是吧?現在這個點她沒在百樂門。”電話那頭的嗓音很疲倦,似乎是忙了一晚。

季未暖嗯了一聲:“我知道,晚上她來了,你告訴她,明天早點過來督軍府,別誤了時辰。”

“二小姐放心,你吩咐的事,我一定轉達到。”季未暖這才收了線,微微的勾起了弧,不管怎麽樣,她都想在他的生辰上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可樓下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卻打斷了她紊亂的思緒。她本能的抬起頭來,赫然瞧見了璐小汐……和前些日子疼她入骨的男人。

他牽著璐小汐的手,低下頭,親昵的靠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引得她羞紅了臉。

所以,沒想到,她沒有把驚喜給他。

他卻先給了她麽?

季未暖無法轉開視線,眼睜睜看著南宮爵溫柔的注視著璐小汐。

說實話,她喜歡他這個摸樣。

可這份喜歡確是帶著疼的。

兩人走到了等著的車子前,他替她打開車門,兩人甚至相視一笑,而後,他將方向盤一打,那笑聲便越漸越遠的消失了……

季未暖看的一笑,注視著那一排排的士兵。

三少,你隻教會了我如何保護別人。

卻沒有教會我,怎麽保護自己。

嗬。

其實,你說過的。

隻不過是我忘了。

你說:紅影,對你來說,隻有槍最安全。

但她現在不想要槍,她的手腳是冷的,胸口也是冷的。

她以為自己了解這個男人。

她以為在他心裏她也很重要,雖然他不說。

她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能把他們分開,就算戰爭也是一樣。

可這一切都是她以為。

她並不怪他。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由不得人的。

就算他不喜歡她。

也沒關係。

嗯。

真的沒有關係。

季未暖恍惚的坐著,手裏撫摸著他送給自己的那把槍。

她想,南宮爵這個人多奇怪啊。

他無法把感情交給她。

卻這麽放心的將他的命交到了她手裏。

義無反顧到連眼睛都是雪亮的。

如果說什麽忘不掉,就是他說話時,迸發出來的閃耀,如奔騰的洪水,似狂野的猛獸,從心頭踏過,摧枯拉朽一般,

看著他的時候,就會感覺到腳下踩的這片土地,是無數人用熱血和激情澆鑄而成的土地,是那樣的深沉厚實。

所以,才會淪陷的如此徹底。

季未暖將子彈裝進槍膛裏,聽著那清脆的響動,仿佛一顆心就能安靜下來。

太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下到山的那一頭,大概是時間坐的時間太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涼

再看看手指,一滴滴的水珠,晶瑩剔透的漂亮。

渝州城的夜依舊格外的繁華,匣子裏傳來隱隱的小曲,搖搖晃晃的到了天亮。

這一天,是南宮爵的生辰,督軍府上上下下一排喜慶,仆人們從早上就開始忙,忙著賓客的單子,忙著叫人搭戲台子,忙著請洋人樂師來演奏。

形式自然學的是洋人的,先是把水果放在鋪著白色紗布的桌上,然後放上杯子和紅酒。

廳前花團錦簇已然換了更加靚麗的,擺放在銀盤大的花展上,雍容華貴的好看。

不論是桌椅、屏風,或是桌上的瓷盤瓷碗、烏木鑲銀箸,都是稱得上無價之寶。這些東西原本收藏在閣樓中,一年之中,隻有這時,才會拿出來使用。

季未暖還坐在陽台上,身上卷著被褥,外頭的人敲了好幾次門,她才應聲,嗓子是沙啞的:“什麽事?”

“少奶奶,你昨兒夜裏都沒吃飯,我熬一些湯,你喝點吧。今天大家都忙,午飯肯定也開的晚。”是張媽,她站在門外手裏捧著瓷碗,臉色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啪!

季未暖將手槍塞進抽屜裏,剛想站起來,才發現因為坐的太久,腿都有些麻了。

她伸手揉了揉,才打開門,嘴角帶笑:“什麽湯?”

“你最喜歡喝的紅棗排骨湯。”張媽低頭的吹了吹,才把碗遞過去。

季未暖倒也沒拒絕,一揚碗喝光,用手背擦了擦嘴:“好喝。”

“那再來一碗?”張媽興致勃勃的說。

季未暖搖了搖頭,明眸皓齒的彎唇:“張媽,你想撐死我啊。”

“少奶奶,少奶奶!”仆人從樓下跑上來,一邊擦汗一邊對季未暖說:“外頭有人找您,還叫人抬了一架鋼琴來。”

季未暖嗯了一聲,慵慵懶懶的:“讓他們都進來吧。”

不一會,刀鐵售就呼哧著氣來了,毫不客氣的拿起茶壺來,咕嚕咕嚕灌了一大杯水下去,扭過頭去,見季未暖一雙媚眼半挑著,正在畫眉。

她端著茶,圓溜溜的眸盯著鏡子。

奇怪,今天的杜姐姐好像有一點不一樣。

是出了什麽事了嗎?刀鐵售搔了搔頭,湊近了仔細看,企圖看出什麽來。

季未暖卻早已畫好了妝,都說了化妝品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這樣遮遮掩掩的,倒看不出來她昨晚一夜未睡,反而一雙眼比平日魅了幾分。

“杜姐姐,你心裏有事?”刀鐵售還是不放心,索性就問出了口:“是不是因為最近小汐她,她和爵少走的太近了。”

季未暖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反問道:“節目安排好了吧?”

“嗯,就連麥克風都到位了。”刀鐵售依舊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

季未暖將她拉起來,按到鏡子前:“坐好,我幫你化妝。”

“啊?”刀鐵售小小的吃驚了一下,這,這是什麽狀況。

季未暖漫不經心的開口:“每次看你把自己化成一個調色盤,我都想吐。”

“那你畫吧。”刀鐵售把耳朵耷拉下來,她懂,失戀的人都喜歡攻擊別人,作為一個朋友,她的忍耐!

慶幸的是她的忍耐居然換回了一個不像自己的自己!

刀鐵售顫著手指,指向銅鏡:“這,這真的是我?好美啊!”

“自己誇自己美,嗬嗬,小受,你在某些方麵也挺人才的。”季未暖把替她準備好的旗袍扔給她:“換上,女人,就應該讓自己美一點。”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否則,就太狼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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