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冕並沒有升朝,而是帶著趙景與多位大內侍衛來到大乾皇室的宗廟。

“你來了。”

拿著掃帚的老頭,佝僂著背,對走到身前的秦冕緩緩說道。

秦冕揮退身邊所有人。

待隻有他與老人時,秦冕開口了,“叔父,大乾危矣。”

老人抬頭,眸子裏一片平靜。

“南國女王突破天象,兵破崇陽,北國兵壓北境,也對大乾虎視眈眈。”

“朕打算請老祖宗留下來的神甲與神劍出廟,這樣才能與南國女王對抗。”

老人點頭,“你打算禦駕親征?”

秦冕嚴肅地點頭。

“讓叔父去吧。”

“叔父一大把年紀了,是時候赴死了。”

“叔父。”

老人轉身走入宗廟,“大乾如今要是沒了秦冕,老百姓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神劍與神甲,凡身具秦家血脈者都可用。”

“代價是使用之後,披甲用劍者會燃盡精血而亡。”

“叔父老了,我死,好過你死。”

呯。

宗廟大門緊閉,門後傳來老人的聲音,“去吧。”

“南國女王現身戰場之時,叔父自會出現。”

聞言。

秦冕躬身,隔著宗廟大門向老人行禮。

隨後邁著輕鬆的腳步離開。

“妳武南國縱是突破了天象又如何?”

“我大乾也不是沒有底氣。”

秦冕心道。

所有人皆知大乾開國皇帝是天象境之上的修為,但沒人知曉,開國皇帝留下了一劍一甲。

凡具有秦氏血脈的子弟同時佩戴這兩件東西,便可短時間擁有抵抗天象之上的力量。

但佩戴者在使用過程中,體內精血會被劍、甲汲取。

待精血耗盡,便是佩戴者死亡的時候。

秦冕自宗廟回皇宮的路上。

呆在府上的張逸然得到了與秦冕同樣的消息。

黑劍死了?

張逸然喜上眉梢。

他昨夜還在擔心如何處理黑劍的問題。

沒想到今日便有了這天大的好消息。

天助我也!

沒了黑劍。

他秦冕可就沒那麽可怕了。

“來人,備一桌好酒好菜。”

“本相心情大好,想痛快歡飲。”

張逸然走向用餐的大廳。

加上之前書信上的那些布置。

他張逸然不愁大事不成!

張怡然不知道。

他的苦心布置,正巧合的被常友霖他們破壞。

自太子死後。

太子餘黨們惶惶不可終日。

總是擔心皇帝手上那柄刀什麽時候會斬到他們脖子上。

這樣的日子折磨他們許久。

為了解決心魔。

有些實力的太子餘黨們紛紛開始找主家。

右相因為是軍中之人,為人直爽,不適合。

左相便是他們最優選擇。

於是,還沒死的太子餘黨們十有八九都成了左相的人。

常友霖和程晉他們這時候找上門。

無意間讓左相謀反的許多布置都落了空。

“徐思安,你可是要想清楚,這麽做的後果。”

此刻。

常友霖坐在大乾南方,雲郡郡守徐思安的家中。

程晉頂著個光頭,腰掛長刀,坐在常友霖身旁埋頭吃東西。

這幾日他餓壞了。

常友霖一直催促他們趕路。

說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名單上的太子餘黨都走一遍。

防止因為時間久了。

人心易變。

可是。

走了這麽多郡。

能聽話乖乖投入秦霄殿下的人隻有幾位,還是混得很不開的那種。

看得過去,混得還可以的官員們都認了左相當新主。

常友霖很是幹脆,下令不聽話直接殺。

特別是左相的人。

搞得他程晉的刀,新飲了好幾人的血。

程晉抽空瞅了眼常友霖身邊坐著的雲郡郡守。

這雲郡郡守,估計也是要挨一刀的主。

說完話,常友霖此時腰板挺得很直,雖然屋外站了許多他徐思安的人。

但他心底沒有一絲慌亂。

要知道暗穀最能打的那批孩子這時也在暗中虎視眈眈徐思安的郡兵。

這幾天,他常友霖可是看到這些狼崽子在程晉的帶領下,如何屠滅那些不聽話的人。

“常友霖,今時不同往日,你還當自己是太子太傅?”

“老子徐思安現在可不是什麽太子餘黨,而是左相的人。”

“六皇子?”

徐思安拍拍自己的大肚子,哈哈大笑,“你是說那個碧波院的廢物?”

“常友霖,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跟著那廢物,能做什麽大事。”

“當他是太子呐?”

錚!

房間中有銀光閃過。

常友霖起身,拿起身前餐盤上的一隻雞腿放入嘴中。

果斷轉身走向屋外。

在程晉麵前侮辱秦霄殿下。

你徐思安就這麽著急下去見閻王?

本還想多言幾句。

這下可好,省了老夫口水。

啊!

在屋內發出刀聲的一瞬間。

暗穀裏出來的那幫小崽子動手了。

先是三發臂弩射倒一片,隨後提刀便上。

小小雲郡的郡兵是真的沒有一人是這些小崽子的對手。

至於屋內,徐思安帶著的高手。

沒到三息時間,便被程晉抹了脖子。

“常老,您看看,在徐思安臥房內找到的這東西。”

程晉提著滴血的刀走到常友琳麵前,把一封密信送了他手中。

常友霖打開一看,瞬間震驚無比。

左相張逸然居然要謀反!

他常友霖是真的沒想到,左相張逸然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謀反。

怎麽辦?

“程晉,找一些紙筆墨過來。”

“老夫要修書一封,你派人送給殿下。”

“好的。”

等了一會兒,程晉找來紙筆墨。

常友霖便在附近的石桌上,借著火燒徐思安府的火光,在信紙上落筆。

大概的意思便是發現了左相張逸然密謀造反的書信。

上麵還寫著有具體的信號。

他常友霖的意思是借此做個局中局。

讓張逸然謀反失敗的同時,己方能夠借勢快速壯大。

“程晉,將這封信加急送給殿下,交代送信人,一旦出現意外被俘,勢必先將此信銷毀。”

“諾!”

“至於這徐思安,照老樣子,把他是前太子餘黨的證據交給願意歸順我們的人手上,做完,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程晉抬頭,摸著光滑的腦袋,“常老,咱們不是時間緊迫嗎?”

“不急。”

常友霖胸有成竹道:“先讓消息在他們之間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