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趙景心情非常不錯。
秦霄奪得圍獵第一,他身為兄弟,感同身受。
開心得很。
是的。
兄弟。
他秦霄把他趙景視作知己兄弟。
雖然望月樓那日,他趙景拒絕了結拜的提議,但不妨礙在心目中對秦霄認可。
皇帝陛下今日也很高興。
在禦書房裏難得的沒有批改奏折,而是悠閑地坐在榻上,喝茶下棋。
用陛下的話來說。
今日二皇子在南國聖女麵前展示了大乾將士的勇猛,六皇子則是展示了大乾將士的智慧。
大乾算是在南國麵前,狠狠地揚了一次國威。
這時。
笑容滿麵的趙景走在去孟府的路上。
聖上賜婚。
這對孟府而言也算是好事吧。
畢竟孟老將軍不在,隻剩女眷的孟府這時候與皇室聯姻,有了皇室背景,那些對孟府虎視眈眈的人才會收住不好的想法。
到了。
趙景上前,敲響門上的銅環。
“誰呀!”
年邁的門房從側門探出腦袋。
見趙景身上的衣服和手中端著的聖旨後,立馬麵色大變。
“公公稍等,我立馬去內院通報。”
嗖——
門房的腦袋縮了回去。
雖有以與他年齡極不相稱的速度跑進孟府大廳。
“主……主母。”
“陳伯,怎麽了?”
坐在主位上的老婦,急忙問道。
“聖……聖旨。”
聞言。
老婦杵著拐杖站起,吩咐道:“趕緊把沈薇和婉婷叫來。”
“是。”
老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緩緩步出大廳。
吱呀——
孟府的正門緩緩打開。
趙景挺直了腰杆,道:“孟府接旨。”
老婦率先跪下,身後的兩位妙齡女子也跟著跪下。
“孟府接旨。”
趙景攤開手中的聖旨。
“孟府有女,名曰婉婷,才情出眾,溫婉賢淑,品德兼修,深得朕心。
“朕念其家世清白,門楣光耀,特賜婚於朕之六皇子,以結秦晉之好,共續皇家之血脈。
“望孟婉婷克己複禮,輔佐皇子,以孝為先,以和為貴,共築皇室之和諧,綿延子孫之福祉。
“此婚既定,天地為證,日月同輝,欽此!”
什麽!
皇帝賜婚,要把婉君嫁給六皇子。
老婦一時之間竟忘了謝恩,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不嫁!”
趙景聞聲望去。
隻見老婦身後,穿著紅色武服的少女抬起頭,滿是怒意地說道。
“憑什麽要我嫁給六皇子。”
“他就一廢物。”
“大膽!”
當著我趙景的麵,居然敢罵我兄弟是廢物!
這一刻,從來沒敢在權貴麵前發怒的趙景首次露出凶狠的那麵,“孟府不僅當本公公的麵侮辱皇室子弟,還想抗旨不成!”
“抗旨就抗旨!”
孟婉君高昂著頭,露出白皙的脖頸。
“婉君!快別說了!”
跪在一旁的沈薇連忙伸手拉住孟婉君的衣袖,急道。
“孟府好大的膽子!”
“爾等可知抗旨不遵的下場。”
“公公息怒。”老婦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麽剛直,竟敢在這種場合,強行頂撞聖旨。
女兒不知道,她這個做母親的可知道。
抗旨不遵,輕則被關入天牢,重則被滿門抄斬,這事如果定性,孟府難逃一劫。
“公公,小女剛成年,不曉得規矩,頂撞了聖顏,還望公公海涵。”老婦說著,掉下眼淚,“我夫君病逝不久,小女難免心有暴躁,還請公公看在亡夫的份上,寬恕小女一次。”
趙景見狀冷哼一聲,不再計較。
畢竟孟婉君以後會是秦霄的老婆。
“夫人明事理,本公公這次就當看不見了。”
“謝公公!”
“孟府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婦磕頭,餘光瞥見自己的女兒還杵在原地不動,立馬吼道:“婉君還不謝恩!”
“妳是要孟府全都被押上刑場,才罷休嗎?”
“婉君,快謝恩呀。”
沈薇適時開口,一同勸慰。
孟婉君望著焦慮的母親,還有姐姐沈薇的勸慰的神情。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滾了出來。
她咬著嘴唇,道:“孟婉君,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景見此,無奈搖頭。
這娘們,還不知道咱兄弟的優秀。
要是知道了,現在還不得偷著樂?
真是,誒——
趙景把聖旨交給老婦後,口氣冷淡地道:“孟府既然接旨,本公公就回去交差了。”
轉身臨走時,趙景再次回頭,“欽天監那邊傳來消息,十五日後便是吉日,屆時便是六皇子與婉君小姐的喜結連理的好日子,孟府好好準備一下。”
趙景走後。
孟婉君放聲痛哭。
“憑什麽!那六皇子就是個廢物。”
“整日隻會在碧波院修剪花草,性格軟弱,對人唯唯諾諾。”
“這樣的人,憑什麽要我嫁給他!”
見女兒如此模樣。
身為母親的老婦也覺得女兒的話在理。
“沈薇,去把娘的龍頭杖取來。”
“娘,妳這是……”
“為娘要進宮麵聖!”
“妳爹雖然不在了,但功勞在那擺著。”
“為娘要親自去跟聖上說理。”
……
趙景不知。
他前腳剛回皇宮。
孟府的老婦人提著龍頭拐杖,後腳便跟了進來。
“陛下,孟府的朱老夫人求見。”
趙景臉上帶著無奈,向坐在奏折堆裏的皇帝秦冕說道。
“跟她說,寡人不在。”
“嗻!”
太陽漸漸西下。
該到了用膳的時候。
皇帝秦冕坐在禦書房裏,喝著趙景端上來的粥。
陡然問道:“老夫人還在?”
趙景點頭,“回陛下的話,朱老夫人還在。”
“請陛下放心,奴才也給老夫人安排了膳食。”
“那就好。”
皇帝把手中的粥喝完,把碗遞給趙景。
“趙景,朕的這個決定真的做錯了嗎?”
趙景手一抖,差點把碗弄掉地上。
隨後雙腳一軟,跪在秦冕麵前,“陛下!”
“行了,行了,起來吧。”
“朕就隨口一問,瞧把你嚇的。”
“嗻!”
皇帝秦冕走到禦書房床前,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喃喃道:“朕真的錯了嗎?”
良久。
“趙景。”秦冕輕聲說道
“奴才在。”
“去跟朱老夫人說,朕安排這場婚事的初衷並非是她想的那樣。”
“朕的兒子怎樣,朕還不清楚?”
“叫她放心,回府去吧。”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