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晉這一趟跑了很久,好在手上的賭場憑證都兌現成功,沒有一張落下。
一千五百三十萬兩白銀在身,他不知怎的,看每個人都像劫匪。
“殿下,錢都兌好了,沒少一兩。”
程晉疑神疑鬼地望向四周,隨後悄悄對坐在舊木桌邊上喝酒的秦霄匯報。
“很好。”
“殿下,我們還全押嗎?”
秦霄聞言啞然失笑,“我們再全押的話,這些賭場就該跑路嘍。”
“不過,倒是可以拿十萬兩出來玩玩。”
“殿下,這第四場賽馬,我們怎麽押?”
“第四場賽馬,押本殿下輸。”
“諾!”
程晉雙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往不遠處的賭場代辦點跑,此時,他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
第四場賽馬即將開始。
七皇子秦羽臉色鐵青的坐在凳子上,麵前跪著帝都第一馬師。
“這第四場賽馬,若再輸了,你便去死吧。”秦羽陰狠地說道
“殿下放心,第四場賽馬絕不會輸!”帝都第一馬師信誓旦旦地說道
揮退馬師。
秦羽望向遠處怡然自得的秦霄,眼中恨意已然溢出。
周圍的侍衛和仆從們默不吭聲,甚至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擔心一不小心觸了七皇子的黴頭,他們可是知道眼前的小主是多麽陰毒的一個人。
殺人,對七皇子秦羽而言簡直就是如殺雞宰牛,根本不會給心理造成任何負擔。
“秦霄,你讓本殿下在全帝都民眾麵前丟盡臉麵,本殿下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秦羽咬牙切齒,恨不得此時拿刀把秦霄大卸八塊。
秦霄似有所覺。
轉頭與秦羽對視。
與後者不同,他的目光深邃無比,好像深潭。
與這等平靜的眸光對視,秦羽沒由來有些發怵。
好在這時,參加第四場賽馬的馬匹入場。
秦羽連忙轉頭,借著看馬,避過與秦霄目光對視。
“這狗日的又要弄什麽幺蛾子!”
可在看到秦霄參賽的馬匹後,秦羽雙目瞬間變紅,爆出粗口。
怒極的他把手裏端著的茶杯猛地摔向地麵,指著試馬場上那匹瘦得隻剩皮包骨,看著像快要死去的馬匹吼道:“誰特麽告訴我,那狗日的到底要幹什麽!”
不單七皇子如此狀態。
試馬場乃至西市所有人的心態在這一刻都崩潰了。
他們完全弄不清楚六皇子秦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場上這匹看似孱弱的馬,難道另有玄機?
不不不,不可能,這馬都快死了。
那押七皇子贏吧,不可,不可,前兩場的馬也是這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最後都贏了。
……
大乾皇帝秦冕坐在趙景找來的凳子上,隻沉思了一會兒,便對趙景說道:“去,這第四場馬賽,押小七贏。”
“好的,老爺。”
在賭徒們下定決心押注時,羽貴妃終於帶著娘家的大隊人馬氣勢洶洶地朝西市趕來。
看樣子能在馬賽徹底結束之前到達試馬場。
“殿下,十萬兩銀票都押好了。”
程晉走到秦霄身旁,端起桌麵上隻剩半罐的美酒不停往嘴裏送。
“不過,殿下,這場馬賽的賠率隻有1:3。”程晉放下酒罐,表情有些鬱悶。
秦霄點頭,心裏並沒有任何落差感。
賠率這事,盡在他預料中。
人嘛。
上過一兩次當之後,麵對同樣的事情總會更加小心。
有些人在心中權衡之後,肯定會做出與之前不一樣的選擇。
所以,賠率這麽低,早在他預料內。
嘭——
試馬場攔馬的柵欄在這時候打開。
七皇子的馬匹一如既往猛衝在前。
“特麽的,六皇子那馬又不動了!”
賭徒中有人怒罵,全因他押了七皇子贏。
在看到六皇子那馬沒動後,心裏發怵,明顯被之前兩場比賽弄出了心理陰影。
“動啊!動啊!快動起來!”押注六皇子勝利的賭徒中有人急道
“急什麽,前兩場比賽,六皇子的馬哪次不是後來居上,要穩住心態,兄弟~”有人見狀,立馬在旁邊胸有成竹地安慰道
隻是時間再過去幾秒。
七皇子的馬都已經跑了半途,六皇子的那匹瘦馬卻還在起點徘徊。
這下,剛剛還在安慰別人的賭徒,臉色變得異常憤怒,吼聲甚至蓋過了適才被安慰的那人,“跑啊!跑啊!狗日的,你倒是跑起來啊!”
“快跑起來!”賭徒隻感覺一股尿意直衝腦門,這是太著急所致。
“老子可是押了你三十兩啊!求求了,快跑起來。”賭徒用近乎絕望的語氣說道
試馬場上,有如此姿態的人不在少數。
但他們的哀求聲並沒有讓奇跡出現。
直到七皇子的馬匹踏過終點,六皇子的那匹瘦馬才走出起點不到十米。
這結果一經傳出。
西市瞬間哀鴻遍野。
“殿下!殿下!我們贏了!”
七皇子秦羽這邊有人吼道,侍衛和婢女們高興無比。
突然。
秦羽起身,一把抽出旁邊侍衛腰間長刀,銀色的刀光在空氣中劃過,帶出一溜鮮紅的血液。
剛剛說話的仆人捂著喉嚨踉蹌後退數步,最終不甘地倒在冰冷地麵上。
所有人此時噤若寒蟬,畏懼地望著秦羽,不知道他為何發怒。
這明明贏了呀。
“你們很開心嗎?”七皇子秦羽幾乎咬碎了牙齒,緩緩問道
“一匹最好的馬跑贏一匹行將就木的病馬,不是理所當然?”秦羽舉刀,用刀尖指著不遠處依舊坐在木桌邊上悠哉悠哉喝著酒的秦霄。
“那廝用一匹病馬,兌了本殿下最好的一匹快馬!”
“接下來決定生死的一局,本殿下隻能用普通的上等馬參賽。”
“你們說說,這,有何值得高興的!”秦羽麵目猙獰地吼道。
七皇子秦羽狀若瘋狂的聲音讓附近的人紛紛側目。
秦霄這時也把目光投了過來,嘴角輕挑,隻輕輕說了句“還不算笨死。”後,便與程晉碰杯喝酒去了。
酒過三旬。
秦霄自進入試馬場後首次起身。
“殿下,您這是要去幹嘛?”程晉不解地問道
秦霄甩下手中酒碗,朗笑道:“去換李巍大哥,這最後一匹馬他可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