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西市此時已是人聲鼎沸。

六皇子秦霄與七皇子秦羽對賭的消息一經傳開,便把帝都三分之二的人都吸引了過去。

普通的布衣民眾,衣著稍好一些的商人,甚至有些平時難得一見的達官貴人都在西市現身。

“報!”

大乾皇宮禦花園。

剛下了早朝的大乾皇帝正站在養滿錦鯉的小湖前拋食喂魚。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他頭也不回地道:“說。”

“稟皇上,六皇子與七皇子在西市起了衝突,相約賭命,以五場賽馬定輸贏。”

秦冕當即把手中的餌料捏碎。

“趙景。”

“在!”

“去,給我把那兩小畜生帶來。”

“嗻!”

趙景才剛轉身,又聽秦冕聲音從後傳來,“等等,一會兒再去。”

“嗻!”

過了盞茶時間。

禦書房內,太監趙景額頭冒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皇上,您斷不可獨自出宮啊。”

“起來吧。朕如何做,還需你來諫言?”

“皇上!”

嗯?

趙景立馬噤聲,身體幾乎蜷縮成團狀,並顫顫發抖。

皇帝秦冕見狀,不由歎息,“去叫高鄂,讓他調五名侍衛同行。”

“嗻!”

趙景慌忙起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去找大內侍衛總長高鄂。

……

同一時間。

大乾皇宮後宮。

有太監急急忙忙地衝進七皇子母妃寢宮。

“哎呦~娘娘,不好啦,不好啦。”

正斜靠榻上聽曲的羽貴妃聞言,連忙起身,回道:“公公,怎麽了?”

“七皇子,七皇子在西市與六皇子賭命,據他人說,都簽了賭狀了!”

啪——

羽貴妃手中的玉杯滑落在地,瞬間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

“秦霄,我馬已經選好了,賽馬場地選在哪?”

七皇子秦羽帶著傲氣走到坐著喝酒吃菜的秦霄麵前,以俯瞰姿態對著後者說話。

好家夥~

夠傲氣的,希望待會兒,你還能傲氣起來。

秦霄轉頭望向剛回來不久的程晉,得到後者肯定的點頭動作後,這才對七皇子說道:“西市本就有試馬場,就在那開賽吧。”

“好!”

語罷。

兩撥人馬向試馬場移去。

“開賽了!開賽了!地點西市試馬場。”

數量恐怖的人群開始往試馬場湧動,場麵猶如起伏的海麵,甚是壯觀。

“出來了,出來了。”

“七皇子參加第一場賽馬的居然是寶馬玉獅子!這馬渾身潔白如雪,沒一絲雜毛,蹄下均生有巴掌大小的雲毛;其姿態高壯,氣勢不凡,真不愧是名馬榜上排行前百的神駿!”

賭場為了滿足看不到賽馬場麵的民眾,特意請了帝都有名的說書先生在西市門口開講。

說書先生是位盲人,身旁跟著位八九歲的小姑娘,名為子夏。

此時小姑娘走到說書先生身旁低聲說了些話,後者繼續道:“六皇子參加第一場賽馬的是一匹普通上等馬,這馬毛色棕黃,筋肉結實,雙眸極為有神,但較之玉麒麟,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各位,兩匹駿馬已經入場,要下注的可到旁邊賭場暫時代辦處下注,下定離手,不得後悔……”

此刻。

西市試馬場,兩匹駿馬已經開始站在各自的跑道起點。

秦羽坐在剛搬來的黃花梨製作的大木桌前,享受著上麵擺放的各種美味瓜果。

反觀秦霄,還是那張老舊的木桌,上麵擺放著的均是從望月樓買來的酒水和食物。

兩相對比,優劣一目了然。

正如場上的玉獅子與普通上等馬相比,誰優誰劣,肉眼可見。

“殿下,您有把握贏沒?”程晉悄悄地走到秦霄身邊,輕聲問道。

秦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苦悶,“沒把握,這把希望能贏吧。”

“殿下,外邊都開設賭場了。您這邊有把握的話,我去押您贏。”

秦霄有些意外地看向程晉。

這家夥能有這種覺悟?

程晉被秦霄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身上恰好有五……五十,不!一百二十文錢,殿下有把握的話,我全押了!”

秦霄差點被程晉逗笑,“程大哥對我就這麽有信心?”

“我信殿下!”

程晉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

秦霄有些動容,感覺他堅若鋼鐵的內心差點就被眼前這一根筋的漢子融化,於是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這第一場,程大哥押本殿下輸就行。”

“好咧!”

程晉剛想走,才反應過來。

“殿下,您……”

秦霄抬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不要說話。

程晉想了想,便朝西市不遠處賭場開設的臨時下注點走去。

“勞煩,這一場下七皇子贏。”

程晉把身上所有的錢全拋了出去,拿了憑證便轉身離去。

“那人好像是六皇子的侍衛吧?他下了什麽?”

“他下了七皇子贏!”

“哈哈哈哈哈……連他都這麽下,六皇子還贏個蛋,莊家,這場我押七皇子贏!”

“我也押,我也押!”

程晉不知,因他下注的舉動,又把比例往上抬了抬,目前的輸贏比例變成了1:13。

嘭——

這時。

攔馬的柵欄被打開。

兩匹駿馬同時朝前狂奔。

為七皇子秦羽駕馬的是帝都有名的馬師,其駕馬的身姿平穩無比,望之能讓人不由生出賞心悅目的感覺,可見其騎術何其了得。

為秦霄駕馬的是李巍,騎術雖然比普通人好許多,但與秦羽那邊的馬師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玉獅子一馬當先,四蹄飛揚,腳下雲團隨風變幻,恍若在雲上奔騰,馬身伸展間透著無與倫比的力量感,讓人不覺沉迷其中,真不愧是名馬榜前百存在。”

“六皇子方駿馬也是不甘落後,揚蹄直追,奈何天賦不足,隻能眼睜睜看玉獅子不斷遠去。”

“不出所料,第一場賽馬,六皇子輸了。”

坐在西市門口的盲目說書先生拉了一手懷裏的二胡。

聲音悲涼而悠長,就像在為六皇子送行。

嗚呼~哀哉~

第一場賽馬結束後。

七皇子秦羽一方傳來無比沸騰的歡呼聲。

秦霄麵色寧靜地端起麵前的酒水,輕輕抿了一口。

驀地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對站在旁邊的程晉說道:“程大哥,勞煩你去這些賭場一趟,把它們全押注第二場賽馬,本殿下贏。”

“殿下,您……您這是打算押多少錢啊?”

“不多,不多,隻是把從三皇子那裏剛得來的十萬兩白銀全押了而已。”

聞言。

程晉愣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