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貴妃卷(8)
這天之於顏挽,注定是很忙碌的一日。
下午做了一次評審團,晚上就有便宜兒子過來吃飯了。
四爺和念挽都很喜歡紀晏,覺得這個哥哥很高很好看但比父皇年輕,是個看起來不錯的人。
兩個萌娃娃跟哥哥玩遊戲,顏挽陛下在另一間殿裏玩親親。
誰知晚飯時分,顏挽又收到顧氏親娘的帖子,說有急事想明兒來拜見。
紀念看著旁邊的兩個奶娃娃,心裏很是一動,尤其是紀晏也在。
“林遠,找人出去把承明侯夫人接進來,說起來,幾個孩子她還沒見過呢。”
話說這日顏家父子被叫出去喝酒了,顧氏一人對著媳婦吃飯也甚是開心。
米兔子某些地方和顏挽很像,具體表現為偶有傻愣,撒嬌嘴甜外加喜歡跟顏大哥拌嘴(雖然十次裏九次半都會輸,但是大嫂子已經感受到了和大哥鬥的其!!無!窮!)。
於是思女心切又見不到真人的顧氏,立馬將米兔子當做了女兒疼起來,自家兒子都靠邊兒站,更別說老被她擠兌的顏柳齋了。
雖然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兒基本懷孕就是貴妃,但古代的媳婦可沒那麽好的運氣了,就算揣著孩子也不代表可以像萌萌一般為所欲為(?),婆婆找茬你還是該忍則忍。
當然米兔子同學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懷孕後每天顧氏就把她當顏小挽養著,順帶剝奪了大哥哥一定的相應權利——如果今日有過毒舌節,並被被米兔兒同學告狀的話,晚飯給菜不給飯。
大哥哥在媳婦懷孕後很不幸地在兩個方麵都憋屈了,等到三個月過了的時候,便很節製地泄了一場,當然這都是後話。
誰知飯吃到一半兒的時候,阿凡達丁寶親自來請,說陛下和貴妃娘娘召喚顏夫人進宮。
顧氏雖然覺得折騰,但一想到是比自己地位高n倍的陛下叫自己,也顧不得自己的不願了,留下米兔兒一人看屋子便跟隨進宮。
此時的長宮裏已經點起了一盞盞明燈,淡淡的光暈給整個殿裏鍍上一層暖色。
側殿的絲竹聲隔著琥珀簾子傳進來,顏挽逗弄著兩個孩子道:“聽到了嗎?這就是古往今來很著名的曲子哦,你們要自小練就聰靈的耳朵,長大後才會有高雅的操。”
念挽揮著小手笑得很開心,四爺把頭扭了過去。
陛下拿著折子嘴角直抽抽,大晚上的把梨園女叫過來,原來是為了培養孩子的“道德操”,自己還隻當是她無聊呢。
顧氏進來請安後,陛下便叫人把兩個奶娃娃抱過來,順帶叫紀晏認認自己的“母家”人。
“侯夫人好。”
紀晏對著顧氏作了一揖,潛意識裏麵似乎還有點兒害羞,燈火下顯得尤為青澀而眉目生輝。
顧氏從小就看不慣自家麵癱兒子,對紀晏這等貌似良善的秀美少年有著極為獨特的好感,於是說話間也格外和藹可親起來。
紀晏明兒早上還有課,顏挽就早早打他和四爺念挽都回去睡覺了。
紀念見顧氏似乎有什麽事想跟顏挽講,怕自己在這邊弄得顧氏不自在,便貼著萌萌的耳根道:“朕先去那邊沐浴了,記得不要拖太久。”
“知道啦,去吧去吧。”
顏挽一路將紀念推了出去,而後落座向自家娘親問道:“出什麽事了?看娘親你的帖子,貌似很急的樣子,究竟怎麽了?”
“其實……”
顧氏說起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她和顏柳齋屬於那種“隻給予不索取”型的父母。即便是顏挽是這般榮寵萬千獨霸六宮,他們也未曾想到有一日要從女兒這裏討便宜,終歸還是有些開不了口。”
“沒事啊,講啦講啦。你跟爹爹養我這般大,自從我入宮以來什麽非分要求都不提,人家都好怕你們在攢著留著將來討的大的,還是現在該說的說了吧。”
為家庭謀福祉是妖妃應盡的本分義務。
顧氏聽得顏挽這般講也有點無奈道:“你啊,多大了就這般孩子脾氣,你跟皇上說話可不能這樣。其實就是你嫂子的娘家有個親戚,這次躲不過了被征進來大選。其實本來也沒啥的,當皇上女人又不是叫她去做鬼,可後來聽了你嫂子給她們家科普了宮裏的狀況後,便死活不想被選中了。”
“為神馬?”
“本來人家也以為妖妃啥的是傳聞啊,畢竟咱們陛下吧,聖明神武,一看就不像不分是非之人。但是經你嫂子一提點,人家就知道了,原來貴妃在宮裏真真兒是專寵,而且別人都是守活寡,你說這……哎……”
顏挽:……,嫂子一向很有八卦天賦。
“所以說咯,我也拜托你跟陛下兩人積點德,別再禍害人家姑娘了。你們倆人既然彼此對眼,在宮裏過活想必已經很滋潤了,以後選秀啥的少點兒舉行吧。阿彌陀佛,積善積德……”
顏挽:“……,娘親,夜深了,我讓人給你套車回去吧。”
等送走了自己的親娘,顏挽縮在被窩裏把這事兒當笑話給紀念講著聽,誰知陛下竟然對顧氏的提議讚不絕口。
“沒錯,雖說選秀是祖上定下來的規矩,不過這也是為了讓皇帝心裏高興。但朕看著她們就心煩就膈應,是背離祖宗當初定規矩時宗旨的。先緩一緩吧,等著這陣子事過了,朕就把這破規矩改改,順帶魚目混珠放出去些人,這樣咱宮裏就清淨了。”
這日睡得晚的也不隻有顏挽一人,就在萌萌和陛下*幾番過後相擁入眠時,霍嬋懷著忐忑的心打開那封來自將軍府的信箋,而後憤然地將信紙在燈火上化掉。
霍嬋抬頭,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楊青姑姑,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泄道:“憑什麽貴妃就能蒞臨秀女殿選?說起來她還不是正宮吧,就這麽猖狂沒人管嗎?我這次又沒吵著鬧著也要去,不過是讓爹爹找人參奏一本子罷了,這個都能被拒了,還嫌我在宮裏被人打臉打得不夠麽!”
楊青隻是溫順地幫著霍嬋遞上來一盞茶,輕語安慰道:“娘娘,咱們將軍是武家出身,本來就跟清流士大夫不是一派的。說到底,那貴妃娘娘的父兄才是正經的讀書人,跟那些文官本就是交好的。這般不分狀地請人諫奏彈劾,是要出大事的呀!”
“不過是卑賤的貧寒人家,祖宗積了八輩子德才中個進士,窮擺什麽譜兒!”霍嬋歎口氣道,“也隻能這般了,生身父母都不幫著,還把我送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裏,以後我有了富貴榮華,可別換了嘴臉就好。”
楊青默,奴婢對您的“榮華預想”委實看不到希望啊。
東聖閣內。
高飛躬身站在桌案前,一五一十對著紀念匯報道:“前日陛下交代的事,奴才已經查清楚了。正如您所料,上官大人的確前陣子去怡慶所去得頻繁了些,差不多一旬裏能有個三四天的樣子,倒是沒有接近大皇子,基本都是去三皇子那裏。”
紀念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此刻林遠匆匆走上前來,遞給紀念一個裹著明黃色錦緞的托盤,上麵放著一本折子。
“趙國公府送來的,加急,請陛下翻閱。”
紀念打開折子,原來是自家嶽父這幾日身體不大好,想著請假幾天不來早朝。
陛下合上折子,眼睛當中閃過一絲光亮,正想著找你呢。
“林遠去國公府傳旨,明兒下了早朝,朕親自去國公府探病,你提前幫朕安排好。”
頓了頓,紀念又道:“先別通知皇後,另外……叫上貴妃。”
次日,萌萌和陛下便浩浩蕩蕩地帶著一撥兒太醫隨從去國公府探病了。
趙國公爺本就是不笨,知道這次陛下過來必有蹊蹺。他又不是病得快死了,隻是年紀大了身體抱恙,根本犯不著讓聖上帶了人親自診治。
所以在見到皇上和貴妃時,國公爺壓根兒沒考慮為啥來的是貴妃而不是皇後,隻是看著紀念有些陰沉的側臉不由得心虛。
紀念揮了揮手,太醫們便幫老國公從頭到腳給“望聞問切”了一遍,得出國公爺身體並無大礙的結論。
陛下笑著點點頭,語氣裏麵暗含殺機:“聽得國公爺沒事,朕心裏就放心了。國公爺可不能這樣子倒下去,朕看嶽父雖然老成幹練,然府上幾個小的還需要調丨教。國公爺不要隻顧著在外麵打拚,誤了家中公子哥兒的教育,府上大好的前程也就毀了。”
紀念這番話說得老國公出了一身汗,忙起身就要謝罪。
紀念迅速出手扶住他:“朕今兒來不是興師問罪的,隻是希望府上多顧著些阿謹,她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國公爺……好自為之吧。”
老國公恭敬送了紀念走後,立馬也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兒。一定是家裏的小兔崽子幹了什麽缺德事,人家陛下帶著貴妃娘娘來府上給下馬威了。
老國公用“惡語+大棒”模式成功地撬開了上官寺身旁小廝的嘴,聽得陳述後基本屬於無語問蒼天。
想他一輩子謹慎勤勉,一心為主與人為善的,就算是當年作為二殿下的嶽父,也沒有攙和到立儲的事當中,誰知卻有一個蠢得如此膽大包天的兒子。
上官謹生不出兒子來這是鐵定了的,如果女兒真的有兒子,那麽陛下或許還會顧忌一二……
現下皇後無子,貴妃專寵,皇帝怎麽就可能容得人把兒子交給皇後養著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皇後有兒子,立不立嫡子也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人家宮裏的主子還沒說啥的,上官寺如此上躥下跳的攛掇天家不和,可是要把整個家族給禍害了的節奏啊!
想到這裏,老國公心裏一陣兒狠:“來人,把那個逆子從衙裏給我找回來,關到後麵柴房裏去,先餓個三天去去火兒,省得有力氣想那些有的沒的。”
說完這話,趙國公又對自家妻囑咐道:“府裏立世子的事還沒到禮部去上折子,當年犧牲了謹兒才保住的整個上官家,我可不能因著這個糊塗蛋誤了功業。你好生教導著成兒吧,我看他倒是不像個惹事的。我也不指著他們有啥大作為,但求那些小冤家能多聽聽皇上的話,別給他們姐姐添亂,安安穩穩地走到頭就是福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竹子同學的營養液,一下灌了兩瓶果斷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