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晚上，兩人一起來到地下室。地下室很寬敞，裏麵擺了一張醫用病床和一台奇怪的設備。
馬文問道：“就是這個設備？”
彼得點點頭，說道：“這個設備可以把人腦和電腦連接起來。”
馬文問道：“下棋不用動手？”
彼得回答道：“對，而且還不用眼，用腦就可以了。”
馬文有點擔憂，問道：“這樣清晰嗎？我夢中的畫麵都是很模糊的。”
彼得說道：“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台設備很複雜，還有一個頭盔狀的配件，顯然是戴在頭上的。
馬文問道：“我可以試一下嗎？”
彼得回答道：“當然可以。”
馬文戴上頭盔，在病床上躺了下來，彼得則開始操作設備。
馬文感到一陣眩暈，人也越來越困，終於閉上了眼睛，不過他的頭腦還非常清醒。
過了一會兒，馬文發現他的周圍明亮了起來，屋裏的各種東西都清晰可見，不過彼得並不在。馬文很清楚他還閉著眼睛，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但畫麵真的很清晰，就跟真的一樣。
這時候彼得說道：“馬文，你可以嚐試各種操作。”
馬文猶豫了一下，努力從病床上爬起來，他失敗了幾次，終於還是成功了。接下來就簡單多了，他很快學會了各種操作，運動、控製物體都很容易，甚至比現實世界還容易。
馬文從地下室走了出來，進入客廳。他找到一副象棋，然後開始擺弄棋子。他要跟人工智能下棋，當然要先試一下。結果比他的預料要好，下棋非常簡單，而且跟平時下棋沒有太大區別。
又過了一會兒，馬文突然發現他的周圍暗了下來。他立刻明白了，是彼得關掉了設備，於是迅速睜開眼睛。
彼得幫助馬文拿掉頭盔，問道：“馬文，怎麽樣？”
馬文回答道：“感覺還不錯，我已經下了一會兒棋。”
彼得說道：“這就好。”
馬文站了起來，問道：“彼得，剛才是怎麽回事？”
彼得回答道：“這可以看作是一個遊戲，是用你的大腦來直接控製的遊戲。為了方便，我把遊戲的場景設置成這所房子的模樣。”
馬文立刻明白了，又問道：“明晚怎麽安排？”
彼得回答道：“明晚你先進入遊戲，等我聯係上了飛船，客廳裏就會出現一扇門。通過這扇門你會進入一個象棋室，有個人會等候在那裏，他就是那個人工智能。然後你們就可以開始下棋。”
馬文點點頭，又問道：“我自己能退出遊戲嗎？”
彼得回答道：“當然可以，你隻要取下頭盔就退出了遊戲。對了，我不知道遊戲裏麵的情況，所以明晚需要你自己退出遊戲。”
馬文說道：“我知道怎麽做。”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馬文就回住所休息了。
第二天馬文起得很晚，他先吃了點東西，然後向格瑞絲匯報晚上的安排。經過很長時間的等待，維克多終於同意晚上的行動，於是馬文開始做準備工作。
晚上馬文來到彼得家，兩人先休息了一會兒，彼得問道：“馬文，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準備好了嗎？”
馬文回答道：“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
過了一會兒，馬文進入遊戲，因為還沒有聯係上人工智能，他就在客廳裏閑逛，適應新環境。
幾分鍾後，客廳裏突然出現了一扇很普通的門。
這時候彼得說道：“馬文，已經聯係上人工智能。”
馬文猶豫了一下，打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果然是一個象棋室，一個中年男人已經坐在那裏。馬文迅速走了過去，在中年男人對麵坐了下來。
馬文問道：“你就是人工智能？”
中年男人回答道：“對，我是你的對手。你是地球人？”
馬文回答道：“對，我是地球人。這有什麽問題嗎？”
中年男人點點頭，說道：“你是第一次到這裏來，我要先說明一下。”
馬文說道：“你說吧。”
中年男人說道：“很久以前飛船出了點意外，啟動了應急預案，我臨時接管了飛船。這個預案有一項規定，隻要誰下棋贏了我誰就可以獲得飛船的控製權。”
馬文點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
中年男人問道：“現在有一個問題，你代表誰下棋，你自己還是別人？”
馬文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想了一會兒，終於說道：“代表彼得，就是以前經常來這裏的彼得。”
中年男人說道：“我知道了。對了，你對這個環境還滿意嗎？”
馬文看了看四周，回答道：“這個環境還不錯，我不會受到幹擾。”
中年男人說道：“好，那我們開始吧。”
馬文立刻說道：“等一下。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中年男人說道：“我隻是一個人工智能，我可以思考，但沒有自己的觀點，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我們還是下棋吧。”
馬文感到很無奈，同時也覺得自己很可笑，如果真的可以跟人工智能商量的話，那飛船早就有主了。
於是兩人開始下棋，馬文知道自己不是人工智能的對手，但他還是要全力以赴，因為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馬文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病床上，但旁邊的設備不見了，彼得也不見了。
馬文很驚訝，他仔細看了看周圍，立刻斷定他已經離開遊戲，現在看到的是真實世界。
馬文從地下室裏走了出來，發現已經是早上。他到處看了看，沒有找到彼得，但卻找到了留言：“我們已經成功，請耐心等待。”
馬文非常高興，同時也有點難以置信，因為他記不起下棋的過程。
馬文還是不放心，迅速回到住所，向格瑞絲匯報了整件事情。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來找馬文，他是負責監視彼得的雇員。
馬文問道：“你看到彼得了嗎？”
男人回答道：“沒有，我們沒有看到他從房子裏出來。”
馬文問道：“監控設備都是正常的吧？”
男人回答道：“都是正常的，沒有任何問題。”
馬文想了想，又問道：“昨晚這附近有沒有出現什麽異常現象？”
男人回答道：“沒有，一切正常。”
馬文非常困惑，男人小聲問道：“事情很嚴重嗎？”
馬文立刻明白了，於是說道：“這事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先回去吧。”
馬文知道留在這裏也沒有用，於是跟格瑞絲打了個招呼，然後動身回小鎮。
下午馬文回到了小鎮，然後立刻去向維克多匯報工作，格瑞絲當然也去了。
馬文把事情又講了一遍，維克多問道：“馬文，這麽說你贏了棋？”
馬文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記不起來，我隻記得那盤棋下了很長時間。”
維克多有點失望，問道：“彼得去哪兒？”
馬文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格瑞絲說道：“彼得可能已經獲得飛船的控製權，他現在應該在飛船上。馬文，你犯了一個大錯，你不應該代表彼得下棋。”
馬文說道：“這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代表彼得。”
格瑞絲問道：“為什麽？你就這麽信任彼得？”
馬文回答道：“因為這是事實。彼得為我提供了這次機會，我當然是代表他下棋。”
格瑞絲問道：“這就是你的理由？”
馬文回答道：“這個理由看起來很幼稚，但卻很充分。人工智能很強大，我跟彼得都不可能靠實力贏他。彼得讓我下最後一盤棋，那是因為他認為人工智能可以通過象棋來測試人品好壞，我自然不能當著人工智能的麵撒謊。”
維克多說道：“有一定道理，但人工智能真的會考慮這些因素嗎？”
馬文回答道：“我不知道，也許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維克多歎了口氣，問道：“現在怎麽辦？”
格瑞絲回答道：“有兩種可能，一是馬文真的成功了，彼得已經控製了飛船。這樣的話我們什麽都不能做、什麽也做不了，即使彼得想毀滅人類，我們也沒有辦法。”
馬文有點尷尬，維克多說道：“你繼續說。”
格瑞絲說道：“二是馬文沒有成功，彼得也沒有控製飛船。”
維克多隨即問道：“彼得為什麽寫留言？”
格瑞絲回答道：“拖延時間，為他的同類拖延時間。如果馬文失敗了，無論彼得是想控製地球還是想回家，現在他都必須借助他同類的力量，他已經沒有其它選擇。”
維克多想了想，說道：“看來我們還是要采取行動。”
格瑞絲說道：“對。無論是哪種可能，我們都應該盡力炸掉研究中心。”
維克多點點頭，問道：“馬文，你怎麽看？”
馬文有點無奈，回答道：“可以炸掉研究中心。如果彼得控製了飛船，同時又打算遵守承諾的話，他一定會盡快聯係我們。”
維克多說道：“好，那就這樣定了。格瑞絲，你把情況介紹一下。”
格瑞絲點點頭，說道：“我們做了大量調查，這個研究中心的防護很嚴密，而且還部署了幹擾武器，炸掉它是非常困難的。”
馬文隨即問道：“那怎麽辦？”
格瑞絲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們隻能采用最保險的辦法，也就是飽和攻擊。”
馬文知道這樣做人類的傷亡會很大，但他沒有辦法，隻好問道：“什麽時候行動？”
格瑞絲回答道：“原計劃是今晚，現在可能要調整。”
馬文想了想，說道：“還是按原計劃行動吧。”
格瑞絲有點意外，問道：“馬文，你真是這麽想的？”
馬文點點頭，說道：“我確實相信彼得，但我不能冒這麽大的風險，所以支持你們的行動。如果彼得說的是實話，他會發現我們的行動，應該會阻止我們。”
格瑞絲說道：“對。彼得控製了飛船，肯定會知道我們的行動。”
維克多說道：“好，今晚半夜行動。”
格瑞絲下去安排行動，馬文不想參與這些，於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