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曉，你和霍離現在是和好了？”
車子行駛在路上。
桑卓瞥了一眼顧時曉放在腿上緊握的拳頭，隨意的問著。
“你放鬆點，是座位不舒服嗎？感覺你很緊張?”
顧時曉愣了一下。
抬手捋順了額間的劉海，擠出一個笑來。
身體卻因為桑卓還是鬆弛了一些：“我倆……現在隻是一起找孩子。”
顧時曉眼神複雜，看著窗外略過的景色，就覺得人生就像隔著一層霧，看不清背後的巨獸。
“這麽久這麽多事，都是和他脫不開關係，我真的很難原諒……他之前對我這麽樣都行，那是我們的孽緣，可現在連累了婆婆，連累了我的孩子……”
桑卓聽著。
眼裏閃過一絲快意。
顧時曉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出事那天，也不知道你在忙，還讓你白趕回來一趟。沒耽誤你的事吧。”
話音剛落。
車子遇到紅燈。
桑卓猛地踩下刹車才沒有撞上前麵的車。
顧時曉抓住了頭頂的扶手，心跳的幾乎要跳出胸膛。
詫異的看向桑卓，有些奇怪。
“不好意思，時曉你沒事吧。我忘了國外的交通規則，還好沒出事……”
顧時曉搖頭，車子繼續行駛。
路過路邊的海報時，上麵嚴洛洛的照片很難讓人不注意。
等車子開過去了，桑卓緊握住方向盤的手鬆了手。
輕咳一聲開始解釋：“那天就是在洛洛的演奏會。所以才沒第一時間過來……你們之前的事，我夾在中間……”
桑卓的話帶著幾分為難，讓顧時曉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安慰：“沒事的，桑老師，以前的事早就過去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說不上誰對誰錯，都是因為霍離鬧出來的，我本身很羨慕她……”
顧時曉看著後視鏡裏越來越遠的海報。
哪怕隔著這麽遠。
上麵女人的笑容帶著自信和難以自控的感染力。
這是脫離了感情。
在自己喜歡的領域，發光發熱最好的狀態。
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她無數次的夢到自己帶著作品站在舞台上向世人展示。
可現在……
摸著眼眶，顧時曉回首過去的三年，隻有滄桑。
霍離到底還是折斷了她的夢想。
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顧時曉拉開車門準備進去，想到桑卓回頭還沒說話。
桑卓已經體貼的開口：“你去忙你的。我在這裏等你，或者我先離開再來接你都行。”
顧時曉心裏一暖。
轉頭踏進醫院，臉色就變得凝重。
這是一家幾乎快要荒廢的醫院，走廊燈光昏暗，刺鼻的消毒水味幾乎讓人透不過氣。
顧時曉想不通在這裏會有誰想見她。
好不容易找到紙條上的病房。
顧時曉深吸了幾口氣，猛地推開門。
沒有想象中的等著她的埋伏，也沒有孩子。
房間相比外麵還算幹淨。
隻放著一張病床。
上麵躺著一個人形。
看不清楚是誰。
顧時曉緩緩靠近，突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唐壬……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唐壬隻有一雙眼睛能動，眨動著睫毛，嘴巴上的呼吸機限製了他不能說話。
顧時曉沒看到唐壬拚命眨動的眼睛，直到身後的人靠近，拿著一把堅硬的物件頂住了她的後背。
才後知後覺的轉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