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的男人,喘息了一聲,嗓子裏帶著不正常的沙啞:

“那你確定要嫁給霍離嗎?霍離他說不定隻是……”

“隻是同情和責任,我當然知道。”

蘇小小跳在地板上,光著腳一步步順著地板磚的格子跳躍著:“十幾年前少年時期的愛和責任又能保留多久。”

停下腳步,蘇小小突然失落:“可我就是不甘心。自從知道顧時曉存在的是因為我,我這顆心又活了,迪迪你和我是同類人,你知道我們這種活在黑暗裏的人就像地溝裏的老鼠,一旦嚐到糖的滋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霍離就是我年少時得到的最好的一塊糖。”

手摸著腰腹。

那道猙獰的疤痕提醒她過去的十餘年裏地獄一般的生活。

提醒著她要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

“霍元那個老家夥肯定不看到真東西不會放過我的。你等我消息。”

掛掉了電話,蘇小小對著鏡子撫摸著臉頰。

托霍元的福。

她整了那麽多次,終於和小時候像似了幾分。

可唯獨這雙眼睛。

不是原裝的,破壞了整體的完整。

“顧時曉,用了那麽久,如果我現在要回我的眼睛,應該不過分吧。嗯?”

蘇小小的自言自語在空****的病房回**。

……

“王醫生,我姐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新等待著王醫生檢查完顧時曉的情況。

迫不及待的詢問。

“恭喜,如果是為了恢複記憶。顧小姐這次暈倒不是壞事,是她過去的記憶已經開始有蘇醒了趨勢,說不定隻要稍微多一些外力的影響,恢複記憶也就指日可待了。”

“外力?隻做心裏疏導不行嗎?”

小新臉上的笑容凝固。

“是這樣的,你姐姐的記憶按照你的說法,隻是你知道的,就已經經曆了兩年非人一樣痛心的折磨,可能你不知道的更多。

在這個基礎上,其實她已經有了心裏陰影。

然後通過我通過催眠治療,猜測可能在精神病院期間,有人惡意通過藥物和特殊電療手法,將她心裏的恐懼放大,甚至篡改了記憶。剛才我已經在她身上找到了電療留下的傷疤證實了這一點。

你想一想如果你最怕的東西從早到晚有人逼著你去麵對,你會不會瘋掉。

而到了這一步,顧小姐已經產生了一種應激的情況,隻要怕的人,或者物出現,就會發狂。”

小新光聽著,就覺得心揪在了一起。

心理王醫生歎了口氣。

緩了緩見小新神色不太好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來安撫。

這種經曆,就算以前國外對待戰俘都不會做,更何況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

可他的話,僅僅才說了一半。

拉著小新到門口坐下。

王醫生繼續說道:“最可怕的是,這些有人惡意的逆轉手法,通過藥物,將顧小姐的記憶洗成了白紙。就像一間漆黑無比的房子突然上了一層層的鎖,把原本對的錯的都打成碎片。也就是你說的,虛構了一個假象世界給她。

就像蓋房子,原本的地基就有問題,上麵不管蓋上多漂亮的房子,修修補補總會有崩塌的那一天。

可是,這個崩塌,對顧小姐不一定是好事。當所有的記憶一起湧上來的時候,可能以正常人的精神是會徹底崩潰。”

小新呼吸一窒。

看向**還在昏睡的人。

眼圈紅的像一隻受傷的兔子。

“徹底崩潰的情況到底會有多壞。”

“會成為一個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