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撫上嘴唇，那裏是上翹的弧度，拿下指尖反射出亮晶晶的水漬。
那是她的眼淚。
哭笑不得原來不隻是一個形詞，而是一個真正切切存在的狀態。
她為了自由感覺到快樂，另一半替愛霍離的那部分情感感到難過。
顧時曉轉身準備收拾東西。
卻正好撞進一堵堅實的胸膛。
霍離換下了睡袍，換上了商務西裝。
金絲眼鏡下，是一雙深沉無欲的眼，隔著玻璃透露出寒光。
抬頭對上霍離的眼眸，顧時曉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連心跳都漏了半拍。
“霍離，我……我隻是……”
顧時曉想找到一個理由解釋自己的笑。
可結結巴巴的開口。
卻見霍離伸手蓋住了小巧的額頭，淡淡開口：
“不燒了，但安叔開的藥還是要吃。”
說完轉身就要走，顧時曉心裏被戳了一下。
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霍離！既然你決定娶蘇小姐了，那我一會就搬出去了……”
霍離斂目，深深的看著顧時曉。
目光複雜又綿長。
久到顧時曉心裏開始打鼓，不知道是不是又惹怒了他。
“我說了，你自由了。走和留隨你。”
等霍離走遠了，顧時曉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個舉動是在幫她試探還有沒有發燒。
撫上胸口，那裏一陣陣的傳遞出來的痛就像拍在海灘上的浪花。
看似溫柔。
炸裂的時候，帶著滾燙撕裂的劇痛。
顧時曉覺得霍離實在可惡，每一次絕情的時刻又透露出零星的溫柔。
每一次旖旎過後，又總是讓顧時曉立刻跌進深潭。
就像現在，明明說過要和別人結婚了，卻偏偏還做出一副在意的模樣，就像在寒地要被凍死的人。
撿到一根火柴。
劃開之後跳動的火苗能帶來短暫的溫暖，可眨眼消散，又不夠取暖。
深吸了一口氣。
顧時曉決絕的轉身離開。
她的東西不多，帶著鳥籠和畫了一半的畫板就往屋外走。
這一次。
門口一直跟著她的人，再也沒有攔下顧時曉的腳步。
原本還有些緊張，可真的踏出了這個門，顧時曉的腳步漸漸也輕快起來。
就連凍人的秋風也能聞到自由的清香。
樓上男人沉默的看著顧時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
直到手上的煙灰燙到指尖，才緊緊的伸手掐滅在掌心。
“顧時曉……顧時曉,你的反應真讓我，生氣。”
……
看著眼前的大門，顧時曉手抬起又落下。
卻沒有勇氣去按響門鈴。
小新的電話遲遲的沒人接。
這樣貿然的進去，顧時曉擔心……
“你站在這幹什麽？”
回頭看到拿著鑰匙的李瀟，幾乎是瞬間顧時曉就認出眼前人的身份。
小新給她看過照片。
近鄉情怯的情緒催動著眼眶發酸，顧時曉抿嘴：“媽，我回家了。”
“呦，大名鼎鼎霍少的女朋友，哦不，前女友。你這是被趕出來，然後想起我們了？你的家是在這嗎？你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李瀟視線落在顧時曉幾個小包裹上，拿著腳尖踢翻了地麵上原本就不擋路的鳥籠。
拿起鑰匙打開了門，卻堵在門口不讓顧時曉進：“我這廟小，容不下大佛。顧時曉你爸死了，你和我沒有關係，所有這個也不算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