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曉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抿緊著嘴。

將失控的情緒平複好,快步走到李瀟麵前,伸出手握住李瀟的指尖:“媽,沒事了,我把東西撕了,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我們還好好生活……”

見李瀟抬起頭,緊緊的盯著自己。

顧時曉心裏一酸,卻還是忍不住欣喜。

以為說動了李瀟。

顧時曉用力的呼吸,眼眶一片滾燙。

可一直沉默的李瀟盯著顧時曉的眼角,突然觸電般推開。

“你都知道了還要怎麽生活?你現在了知道我不是你媽,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別裝了!顧時曉我可不信!我就不明白了,我養你這麽多年,你終於派上用場,攀上高枝了,怎麽就非要和我過不去!非要裝清高!

之前一直讓我擠在那個小破房子裏,連幾十萬都拿不出來。

害的我和小新都被砍了手指,現在明明你已經很久不出現了,我也如願住進這個房子,你為什麽要出現,為什麽還把霍離帶過來,存心鬧成這樣是嗎?看到你弟弟這樣質疑我,你是不是很開心,顧時曉,就為了報複我對嗎?

顧時曉你就是喪門星!

你和你媽一樣!”

一字一句,厲聲狠言。

猶如無形的箭,穿梭著把顧時曉紮的千瘡百孔。

顧時曉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

看著猙獰扭曲,滿臉恨意的李瀟。

竟然和這麽多年一直柔聲細語,養尊處優的女人對不上號。

這是一場噩夢吧。

顧時曉不斷的給自己洗著腦。

這一切一定隻是一場噩夢,她可能還在手術室,還在麻醉裏沉睡。

醒過來,噩夢都會退散。

一切都會恢複到原狀。

心髒抽痛的顧時曉直接咬破了舌尖。

血腥氣鋪滿了整個口腔,劇烈的疼痛卻深深提醒著顧時曉,這一切都是現實。

“怎麽可能?”

顧時曉捂著頭,痛苦難忍到喃喃自語:

“明明你平時張口閉口都在說我是你的生的,樣貌也是隨了你了……報複?這一切對我有什麽好處?媽……”

顧時曉無辜到失語。

她才是莫名其妙被重傷的人。

這一切真相都是被強塞給她,不管她能不能接受。

李瀟越說越起勁,似乎要把隱藏多年對這個家的委屈一股腦說完。

“嗬,你可不像我。

我和顧學明青梅竹馬,可偏偏你媽那個賤人在他留學時趁虛而入,還生下你,在我和學明即將訂婚的時候把你丟棄在房子外麵音訊全無。

如果不是我養你!你早被扔孤兒院了!”

“你問過我,是不是早就知道,問過我為什麽!因為你不是我生的,如果犧牲你能救我的小新,救這個家,再來一萬次我都會這樣做,就算沒有霍離,我也會給你送到別人的**,滿意了嗎?”

過往赤/裸裸的扔在顧時曉麵前。

一直溫情的假象在此時撕裂開了一個口子,那些幸福和諧的家庭回憶,仿佛都建立在隱瞞和李瀟的隱忍退讓上。

就像建在廢墟上的城堡。

看著光鮮溫情,輕輕一推,就什麽都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