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離是在晚上十一點才回去的。
把顧時曉關在籠子裏的這一個月,他這是第一次這麽晚還沒回去。
臨出門前,顧時曉被折騰的疲憊的躺在**,那副恬靜酣睡的模樣,讓霍離不免心裏有了一絲安定的感覺。
那種安定是之前從來沒有的,和嚴洛洛在一起也不曾感受過的。
霍離走近房間的時間,下意識的輕手輕腳。
連他都沒想到,小心翼翼也會被他用來對付女人。
原本以為顧時曉又像這些天一樣發呆,或者躺著無聲無息的睡覺。
房間安靜的也應證了他的猜想般,可畫架處卻多了一個身影。
別扭的用著左手捏著畫筆一點點的點塗在畫板上,畫著什麽。
可神色卻是從沒有過的認真。
與虔誠。
這樣畫畫的模樣,霍離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就是他母親。
說來可笑。
他見過很多名畫,大畫家。
可那些人的畫都空洞虛偽,沒有生命力。
可偏偏顧時曉和他母親都是用話能傳遞著自己強烈的情感。
而那個嘉佳,還敢說顧時曉抄襲她的畫作。
霍離不屑的扯開了紐扣。
一個三流的商業畫家,而已。
一想到那個女人今天見到他心虛的模樣,霍離更是覺得好笑。
如果當時不會為了懲罰顧時曉,哪裏能讓那個女人瀟灑度日那麽久。
哢噠一聲。
霍離還在沉思的時候,顧時曉那邊傳來的輕微聲音。
顧時曉啊了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幾乎下意識的,霍離大步走近,檢查著顧時曉的情況。
“哪裏受傷?”
顧時曉驚訝的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男人,卻又立刻被霍離身上女人強烈的香水味刺激的嗅了嗅鼻子。
最近隻要霍離和嚴洛洛見麵,身上不出所料絕對會帶上香水氣息。
而嚴洛洛就像刻意在霍離身上標記領地。
香水用的也是一次比一次味道更加衝鼻。
顧時曉微微用力掙開霍離的手,冷淡的開口:“霍總回來了。”
就算打過招呼了。
彎下腰,將地上掉落的畫筆重新拾起來。
可二十多年的習慣,讓她還是下意識伸出右手。
神經受損讓她幾乎連抬起手指的動作都很難做出來,更別提要拾起地上的物品。
試了幾下,顧時曉額頭很快汗濕。
剛想用左手撿起。
筆已經到了霍離手上把玩。
顧時曉興趣缺缺的。
瞬間沒了想要搶過來的心思。
看著眼前畫的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心裏一陣泄氣。
“畫的不錯。”
霍離存心逗弄顧時曉開口,不留餘力的誇獎。
可目光落在向日葵上,卻還是隱藏了一絲複雜。
向日葵的葉子是藍色的,花瓣用的淺綠。
整株花看起來詭異極了。
霍離知道,這是因為這些顏色在顧時曉的眼裏都是黑色。
她的眼睛即使恢複了好看的外表,可內在的識色的功能卻根本找不到辦法治療。
他有一瞬間,突然想問問製作顏料的人什麽毛病,為什麽這麽貴的顏料,卻不標準上具體的顏料名字。
喊來傭人拿了畫出去,“這畫歸我了。”
顧時曉抿緊了嘴唇,明知故問:“你去找學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