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陰森的地方
薑豫歡偷偷摸摸的跟在徐仕洵的身後,徐仕洵穿過徐家的各個結界和回廊,路過慈善大廳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往回走了兩步,看見裏麵蹲坐在地上的幻娘。幻娘裏麵起身,也看著徐仕洵。
徐仕洵似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了個笑聲,古怪的看了幻娘一眼,陰陽怪調的說道:“你這又是用的誰的臉?”
幻娘咬牙切齒:“你閉嘴,快放我出去!”
徐仕洵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幻娘身後一大群還在狀況之外的一些富商們,幻娘歎了口氣解釋說:“他們都中了我的幻術,隻要我在這裏,他們就醒不過來,你放心好了。”
徐仕洵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幻娘覺得不對勁:“你想要我幹嘛?我告訴你,你答應了給枯木逢春給我的,你敢給我……”
“放心好了,枯木逢春而已,等我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你要多少我可以給你多少。真是的,沒見過你這麽笨的女人,被自己喜歡的人給搞成了這個樣子……”徐仕洵低低的嘟囔了些什麽,然後說:“你呢,就給我在這裏守著這些家夥,我留著有用。”
說完徐仕洵就快步走了,幻娘想要抓住他,但是激光讓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多,她眼神怨毒的瞪了一眼早已經看不到的徐仕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薑豫歡先是看了一場好戲,然後連忙跟了上去,看來這才算是熱場的小劇場,真正的重頭戲在後麵呢。
看著徐仕洵之後快步的走動,以及越來越曲著的路,薑豫歡有理由相信,剛才他隻是不小心見到了幻娘以後順便停了一下而已。薑豫歡都有一些驚訝,清河徐家這麽一個小世家,家裏自己的院子裏竟然有著這麽複雜的結構,光是結界薑豫歡就數不過來了,要不是他跟著徐仕洵走的夠快,保準找不到他的蹤跡。
若說起來,正一道都做不到這個水平,清河徐家是怎麽做到的呢。還有……那些屍體,會不會也是被他們用這種方式給藏起來了呢?薑豫歡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那認真的模樣差點就把徐仕洵給跟丟了。
半路,徐仕洵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似得,突然回頭。也還好薑豫歡手上還有一些京墨給的斂息符,以及他的速度過快,徐仕洵並沒有發現。他有些奇怪的回頭,薑豫歡拍了拍有些心虛的胸口,仔細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距離。
徐仕洵最後在一個屋子前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十分仿古的建築,似乎是仿明清的。論說這種沒什麽曆史的宗門,大概最遠也就能追溯到明朝吧……
隻見徐仕洵在門口停了下來,靠在門前敲了敲門,但是並沒有等裏麵的人開門,就徑自走了進去。徐仕洵進去後門就自動關上了。薑豫歡略微猶豫了一會,一個飛身,跳上了那個瓦片屋頂。這種房子對於薑豫歡來說十分的方便,方便到……十分容易去窺視。
…………
眼前的這個城堡十分的巨大,京墨一時間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是在什麽地方。真說起來,他們掉進的隻是一個血池而已,但是這個血池裏麵卻像是個新的大天地,說起來,他們更像是掉進了一個新的空間。
三人在城堡門口對視了良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段時間的沉默。沉默之後,還是王道長先開口:“……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關鍵是後麵那些豬妖也沒有跟上來了,京墨遲疑了一會,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的林天臨:“你運氣好,我聽你的,進不進去?”
林天臨心說你最好別聽我的,我都不知道我的運氣好不好,運氣好的話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麽一個下場。他尷尬的笑了笑,在京墨逐漸變冷的目光中,幹巴巴的說:“……你看我們都已經聽從命運的支路到了這裏來了,那麽它指引我們到這裏來肯定有它指引我們來的道理。”
林天臨說:“再者,我覺得就算是有危險,我們站在這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地方也說不準是不是不危險。”
言罷,京墨點頭,他看了一眼下麵啊翻滾著的冒泡的紅色血水,總覺得這邊的血水和他之前見到的都有很大的差別,看起來長得一樣,實則給人的感覺實在是不同。但是真的說出不同來,又無法深究。
京墨抬起頭的時候,眼前仿佛閃過了一黑一白的影子,京墨怔了怔,那影子真的是閃過,一會兒就不見了。
“誒,這有花誒……”王道長突然說道。幾人抬起頭來,王道長連忙指著這個路邊的小花說:“都沒怎麽發現,這花還挺漂亮的……”
“這是龍爪花……”京墨喃喃道:“或許不是。”
林天臨撓了撓後腦勺:“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京墨沒有說話,先在前麵帶路。林天臨和王道長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裏麵看到了懵逼。林天臨聳了聳肩,跟上京墨。王道長又盯著那朵花看了好久,好像聽過龍爪花這個名字,隻是……是在哪裏聽過呢?眼看著京墨走的有點遠,急吼吼的跟了上去。這邊陰沉的天,和道路另一邊血紅色的天地渾然兩個世界,隻是剛剛離開的幾個人,都沒有發現。
那個城堡的門十分的高大,是一個非常厚重的紅漆大木門,幾個人站在木門下麵像是拇指大的小人一般。遠處看著這個城堡就十分的巨大了,如今走進看才明白那個巨大並不是一種幻覺,而是一種大出了認知範圍的誇張。
門沒有關緊,有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這個縫說起來是縫,但是對於比較瘦的人來說,可以當作門了。京墨很輕鬆的就把自己和十七一起給送了進去,王道長別的沒什麽,倒是這個身材也算是可以炫耀的東西,輕輕鬆鬆沒有任何的壓力。隻是輪到林天臨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整個門縫都縮小了兩倍一樣,硬是把這個人給卡住了。
林天臨十分的害臊丟人,但是卡在這裏一動不動,出不得進不去,隻能任由他們擺布。最後還是靠著京墨和王道長兩個人一起齊心協力的把他給推進來才得以結束。
林天臨整個人像是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十分憂傷的捏著自己圍著肚子的一圈肥肉,頓感這個世界在和他開著什麽天大的玩笑,曾經他剛下山的時候也是一個翩翩少年、纖細弱柳、隨風飄揚,如今噸位大咖,對自己未來的吸引力深感擔憂。
然而,再擔憂也阻擋不了京墨他們繼續深入的心,這個城堡裏麵十分的漆黑,漆黑到伸指不見五手……啊不,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在這種極度的黑暗之下,他們仿佛都能感覺到四處不斷窺視著的眼神,被這種眼神看著,整個人就像是在寒冬臘月,被一雙冰冷的手插進了脖子裏一樣的感覺,冰冷蘇爽。
“誰在那邊?”王道長皺眉,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奇怪的是,打火機並沒有發出光來,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它的熱。
京墨似乎感覺到了四周因為王道長的這句嗬斥而變得雜亂起來,但是事實是,他們耳邊是清靜的,什麽聲音都沒有,從來沒有感受過這般的清靜。黑色的環境下麵,要不是還有重力的控製,他們幾乎都覺得自己是身在宇宙之中了。
京墨身後的十七突然動了動,他的胳膊主動的攬住了京墨的脖子,想到之前十七發狂的樣子,京墨不由的僵了僵,心裏沒來由的想著,這個動作,如果是他的話,非常簡單就能把對方的脖子給擰斷,以這樣子幹淨利落的方式結束妖物或者人類的生命,對於京墨來說十分的合適,隻是這種方式被懷疑會用到你的身上的時候,就不會那麽令人愉快了。
“十七……”京墨試探著叫了叫。
等了三秒,十七的手攬的緊了點,然後就在京墨快要搞不明白的時候,十七歎了口氣,喃喃的說:“我不會殺你的,兩千年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京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你醒了啊,怎麽都不說一聲?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
京墨說:“我當然相信你不會害我了,隻是你好像有時候會中魔,所以我擔心你是不是又出事了。話說你現在是不是沒事了?”
十七那邊沉默了好久,最後用再次用力摟住京墨的脖子而宣告著自己的無言,最後才說:“真是的,不該讓你看到那一幕的。你不應該來追我的,不應該……”
“你說什麽胡話呢。”京墨打斷了十七不斷像是在自責的話,嚴肅的說:“兩千年前是沒有辦法,所以我把你封印在陵墓裏麵,但是兩千年後……我絕對不會放棄你。”
京墨笑著:“不,應該說,從來都沒有放棄你。你是我真正血緣上的親人,兩千年來,隻有你而已,十七,你知道嗎?”
十七這次沉默了好久,久到京墨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十七帶著一些沙啞的聲音說:“我醒過來不久,好像是你們進來以後我才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和這裏的環境有關係。”
一邊一直看著兄弟親的王道長不明白,問:“這裏的環境跟你的昏迷有什麽關係?”
四周十分的黑暗,但是京墨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十七應該是低著頭,似乎是很不太想回答這件事情。京墨安慰道:“十七現在不想說沒關係,我們會努力一下找到辦法出去的……”
王道長有些不讚同的看了京墨一眼,不過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林天臨則是完全的在事件之外,不明白這些人暗地裏在商量些什麽,隻能盡量的和他們靠的很近,不敢分散的太開了,他感覺這個地方有些奇怪,四麵八方好像不止是他們幾個人,有很多雙看著他們或者沒看著他們的眼神,陰冷可怕,就像是隨時都會把一個落單的人給抓走一樣。很顯然,林天臨不希望自己成為那個落單的家夥。
十七這個時候卻說:“沒關係,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京墨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勸解十七不要勉強,但是仔細想想,這個問題似乎已經讓他想了很久,這麽說起來,他也十分想知道,一時間張開的嘴竟然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十七看不見,說:“這裏的陰氣和鬼氣十分的濃鬱,濃鬱到已經壓製住了我體內的邪惡,才讓我得以恢複。”
“什麽陰氣鬼氣,什麽邪惡?十七,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十七不換不忙的趴在京墨的背上,指著一個方向說:“往這邊走,我們邊走邊說……”
幾人看不到十七指了哪個方向,但是京墨摸到了十七指著的地方,遲疑了一會,還是往那邊走了。王道長本來想要時候問一問林天臨的意見的,誰知道本來靠著京墨的林天臨,感覺京墨離開了就連忙拉著他的衣袖走了,王道長沒撈到人,還差點在這個汙漆抹黑的地方跟丟了人,被京墨好一統罵。
不過反正在這個鬼地方,走哪裏都是一樣的了,既然這個小孩說的這麽堅信,那就信他一次吧。就像是剛才信了林天臨一樣,誰讓他們現在是了患難交情呢。
“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有這麽多陰氣和鬼氣我是真的不知道,畢竟我也是剛剛醒過來,對這裏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汙漆抹黑的,隻感覺眼前似乎是一條正確的道路。這是我的直覺,相信我的直覺,我們不會錯的。”十七在京墨背著他邊走的時候,邊開始講:“像我們這種,真正活了很長時間,但是普遍意義上來講還是一個人的家夥其實不少,但是活了我們這麽久的,卻不多。擺著手指算算,恐怕就隻有我、你、還有那個原大祭司老頭了。”
“是隊長!”王道長很嚴肅的糾正。
京墨不明白王道長為什麽這個時候尊重起薑豫歡來了,但是這不是重點,他示意十七繼續說。
十七趴在京墨的背上笑了一會,也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剛才的王道長,他笑到王道長快要忍不住罵人的時候,才繼續開口說:“要知道,世界上什麽東西都是公平的。你活了兩千年,總該需要相應的代價……而這些代價,有些無關緊要,有些……卻能讓你生不如死。”
十七說:“那個前大祭……啊,對了,隊長,他嘛就沒什麽要緊的,隻是沒到月圓之夜,就會像是女生來月經一樣,變得渾身疼痛敏感,而且十分的虛弱。這種狀態會持續幾分鍾到十幾分鍾不等,不過……”
京墨一愣:“不過什麽……”
“不過這種傷害不是我說的這麽隨便的,隨著收到傷害的逐步積累,時間到了以後,它有可能會給受害者帶來天人五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