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肖陽醒了的這個消息無疑讓虞璐鬆了口氣,她回頭看了一眼懷景衡,見對方衝自己點了點頭,才帶上門離開。

徐肖陽的專屬房間內,徒燃和葉卿燃正圍在他旁邊,虞璐進門時剛好撞見打水回來的鍾子默,他衝虞璐笑了笑:“小璐你來了,老六剛才醒了,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一切正常,你不用擔心。”

虞璐點頭,剛一進門,便察覺到屋內的詭異氣氛。

“六哥。”她在床邊坐下,下意識看了一眼在沙發上雙手抱在胸前、看模樣像是在賭氣的徒燃。

她眉心跳了跳,臉上落下兩條黑線。

徐肖陽見虞璐進來,原本有些陰鬱的臉色也帶上了笑意:“小璐,聽說是你為了我去藥劑處拿的解劑,其實……”

“六哥不用這麽客氣。”虞璐搖了搖頭,“其實……其實最擔心你的還是四哥。”

“呸!”徒燃忽然出聲,嚇了虞璐一跳,“我才不擔心他,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和他很熟嗎?!”

葉卿燃一個爆栗捶在了徒燃腦袋上,麵色不悅,厲聲道:“你發什麽神經?你和老六之間鬧矛盾,關小璐什麽事?!”

徒燃被揍得呲牙咧嘴,心頭的怒火更盛。

虞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總覺得徒燃在徐肖陽麵前蹦躂得就像個毛頭小子,嘴裏說著嫌棄的話,但是手腳明明就是興奮的模樣:“算了算了,六哥醒了就是好的。你都不知道,之前四……我們,我們都很擔心你。”

“老六,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被飛魚門的人纏上了?”鍾子默將熱水遞到了徐肖陽手中。

徐肖陽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皺著眉道:“我從部隊離開,便被飛魚門的門主截了下來,隨後便被注射了毒劑,這些年隻要我不做越矩的事,她便會定時給我解劑。”

看來,飛魚門的門主也不過是想要利用徐肖陽。

他們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誰不是身懷絕技?徐肖陽又是他們之中兵法謀略的佼佼者,被飛魚門這種組織看上,並不稀奇。

“六哥,早早離開飛魚門,是你暗中操控的吧?”

徐肖陽點頭:“是。早早和糯米見過一麵,我不過是拆穿了門主給她編造的謊言,最後在她的要求下偷偷掩護她脫離了門主的控製。”

“飛魚門究竟要做什麽?”虞璐皺眉。

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和辰箐短暫的見麵,隻能讓她確定對方一開始就是衝著她精心設好了一場局,但是這場局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辰箐這麽做想要得到什麽,她身份的疑團怎麽才能解開,這些,她卻全然不知。

徐肖陽頓了一會,最終搖搖頭。

“辰箐這個人做事十分縝密,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她從來沒有和我透露過一絲一毫,就連早早是你的孩子這件事,我還是從早早口中得知,另外我偶然聽說,除了早早之外,飛魚門之前還控製了兩個孩子。”

“誰?!”虞璐一聽到孩子,瞬間警醒。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本能。

“一個叫元思,一個叫驕驕。不過我後來聽說,元思已經回到了你身邊。”

徐肖陽皺著眉,似乎在仔細回憶聽到這兩個孩子下落時候的場景。

“元思回來時告訴我,他是從背部那些人販子手中逃回來的。”虞璐沒想到元思也曾被飛魚門控製過,有些訝異,“但是他隻說他從小被人帶進了主城內,完全沒有提起過飛魚門。”

“這應該也和辰箐所說的‘失手’有關係。”

有了徐肖陽的線索,虞璐總算理清楚了來龍去脈。

據他所說,飛魚門的門主辰箐與當年離奇失蹤的攝政王是一對仇家,雖然不知道虞璐在這兩人的對峙之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但是就線索的拚湊來看,似乎是這兩個對家打了一個賭。

虞璐的九個孩子被兩人當做物品一般藏起來,在對方發現之後,便又將孩子送往別處。

就像一場拿人命做籌碼的遊戲,雙方各有一半的籌碼,誰先輸光,誰便是賭桌上的失意者。

“也就是說,元思之前是飛魚門的籌碼,但是被先攝政王的勢力劫走了?”

這麽看來,似乎印證了她的猜想。

先攝政王壓根沒有死於戰亂,而是藏了起來,在暗中和飛魚門做鬥爭。

這同時也能解釋,為什麽飛魚門要對當初的攝政王一黨痛下殺手。

“就我所知道的,應該是這樣。”大概是說了太多的話,徐肖陽有些喘不上氣,“所以現在驕驕的下落尤其重要,你身邊的四個孩子,雙方各占一半,現在暴露的驕驕就變成了飛魚門‘抹殺’的重點對象。”

虞璐麵色有些沉重。

當初元思沒有被飛魚門刻意藏起來,找到他已是不易,現在驕驕的下落被人刻意抹去痕跡,她不敢想象手段狠辣的辰箐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這件事我會和懷景衡商量,六哥你還是好好養傷。”虞璐衝徐肖陽笑笑,又看了徒燃一眼,衝葉卿燃使了個眼色,葉卿燃和鍾子默兩人瞬間從房間內出去。

虞璐抬腳要走,被徐肖陽喊住。

“小璐,有件事,我早就有所耳聞,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證實。”徐肖陽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思考要如何開口。

虞璐皺了皺眉,好奇地問:“六哥有什麽事直說便是,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芥蒂麽?”

徐肖陽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隻是這件事關乎你的身世,我並沒有證實,隻是空穴來風。”

對方的話沒有說完,虞璐安安靜靜地等著。

徐肖陽喘氣時胸口還有些雜音,他緩了一會道:“我之前偶然從辰箐那裏聽說,虞遠山和紅茗,似乎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出生那天,他們的長女也確實生了下來,但是那孩子體弱多病,出生沒一會便夭折了。”

“後來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讓虞遠山將你帶回了家,並且當做自己的親女兒養了這麽久。”

虞璐一臉不可置信,她愣了半晌,才終於開口道:“可我之前,明明做過親子鑒定。”

“親子鑒定,也可以造假。”徐肖陽一句話點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