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景衡被虞璐突如其來的叫聲震得眉心一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衣,挑眉看著她,默不作聲。

虞璐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緩了好一會,見對麵沒動靜,才將手慢慢放了下來。

可是還不等她完全睜開眼,瞥到懷景衡胸前,瞬間又將眼睛緊閉,難得的失了分寸:“你……你你把衣服穿好啊!”

“嗯。”懷景衡見她臉上的紅暈都已經蔓延到了脖子,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加深,抬手將腰間的帶子係緊一些。

見對方配合,虞璐長出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口,還沒來得及說話,轉頭就見一旁走廊上站著兩個應侍,正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她。

虞璐麵色瞬間一變,伸手一用力,就將懷景衡推進了房間,她想都沒想,一個箭步進了門,也沒問對方是否方便,啪地一聲直接將門關了起來。

懷景衡看著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笑著道:“平常也沒見你臉皮這麽薄。”

“還不是因為你!”虞璐說完才發現懷景衡話中有話,擺明了說她臉皮厚,臉色拉了下來,將手中的藥塞到了他手上,“周毅讓我交給你的。”

說完她便要走,眼神瞥了一眼懷景衡,就見他也沒攔著自己,將手中的藥順勢往一旁的櫃子上一扔,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她忽然想起周毅的交代。

一定要她看著懷景衡吃藥上藥。

看來周毅沒有白在他身邊待這麽多年,對懷景衡的習慣和個性簡直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連他的動作和反應都能猜出來。

“你把藥吃了吧。”虞璐收回已經賣出去的腳,站在玄關旁邊的吧台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等著懷景衡吃完藥去交差的模樣。

“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會再吃。”懷景衡看了她一眼,順手拿起一旁的平板,開始瀏覽上麵的郵件。

不知道為什麽,虞璐總覺得懷景衡這幅淡漠疏離的態度讓她有些不舒服。

從之前在酒店救她開始,懷景衡對她就一直分外照顧,甚至剛剛在電梯內,他還特意交代周毅幫她收拾殘局。

可現在這一幅高冷的模樣是怎麽回事?

虞璐思緒千回百轉,猛然想起自己的來意,被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心思嚇了一跳。

她看了一眼被懷景衡“遺棄”的藥,重新撿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砰地一聲重重地放在了他麵前的茶幾上:“周毅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盯著你把藥吃了,你配合一下吧。”

懷景衡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抬起頭和她平視。

剛才兩人身高差懸殊,她還沒有注意到,懷景衡的臉色蒼白得有點可怕,就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

他坐在沙發上時,左手下意識地搭在自己腹部,看樣子就是胃疼還沒有完全好,強撐著在處理公務。

“周毅說的話你倒是放在心上。”懷景衡沒有回答虞璐的話,忽然岔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

虞璐一哽,眼神閃了閃道:“我這算是報恩。你之前幫了我的忙,我……我就算是把之前欠你的補齊了。”

“救命之恩不應該湧泉相報?”懷景衡幹脆將手中的平板扔到一邊,目光興味地看著她,“你送個藥,就和之前的事抵消了?”

“我……”虞璐無語凝噎,她瞪著懷景衡,牙齒都要咬碎,將桌子上的藥往前一推,“吃藥!”

無視她的炸毛,懷景衡直接站起身,進了浴室。

空****的客廳隻剩下她一個,一開始還不覺得,等到懷景衡離開,壓力忽然消失,她頓時覺得口渴,伸手拿起茶幾上的水壺和杯子,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果茶。

幾杯茶下肚,懷景衡才從浴室走了出來。他身上的浴袍沒變,手上卻多了個醫藥箱。

他將醫藥箱放在桌上,看了一眼一臉懵的虞璐,將箱子推到了她麵前:“既然周毅不在,就麻煩你幫我這個忙了。”

“什……什麽?”虞璐看著手邊的箱子,直接愣在原地。

“難得有神醫在我身邊,放著你不用,是不是太虧了?”

對麵懷景衡已經開始脫浴袍,他身材精瘦,肌肉線條流暢,和那些刻意保持身材的明星全然不同,他的身材,明顯就是常年練武練成的。

“啊!”虞璐反應了片刻,瞬間捂眼,“你……你脫什麽衣服?!”

懷景衡低笑一聲,伸手將她的手拉了下來:“我不脫衣服,怎麽上藥?”

他挑著眉,目光中帶著淡淡的疑問,但是看在虞璐眼裏,卻帶著十足的暗示。

她強迫自己定下心,不就是男人嗎?之前在部隊裏的時候,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沒有條件的時候,自己的手下受傷,她不也一樣幫他們上藥嗎?!

一咬牙的事而已,別把他當人!

虞璐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剛站起身,就聽懷景衡道:“你在部隊裏,還給那些男人看過傷?”

她的動作瞬間愣住。

剛才沒收住自己的心思,直接脫口而出,竟然被懷景衡聽到了。

她尷尬至極,可轉念一想,既然聽都聽到了,她也沒說錯什麽話,有什麽好不承認的?

“懷總不也說了嗎,我可是神醫,部隊裏醫療條件本來就跟不上,如您所說,放著我這個神醫不用,不是虧了嗎?”

懷景衡聽了她的話,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從藥箱裏取出酒精和免簽,遞到了虞璐手上:“上藥吧。”

虞璐見他不接話,尷尬地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喏喏道:“傷到哪裏了?”

“後背。”懷景衡側過身,背後那條橫貫半條脊柱的傷口瞬間映入虞璐眼簾。

傷口極深,裏層已經縫好,可是外層的皮肉卻還翻著,血肉清晰可見。

大概是因為剛才洗過澡,傷口被水浸泡,周圍的皮膚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跡,看上去就讓人心頭一緊。

“你的傷……是怎麽弄的?”虞璐看了一眼懷景衡的側臉,“我看這個傷口很新,應該就是兩天內留下的吧。”

傷口還在恢複期,剛才又受過刺激,再加上胃病,可他看上去卻一副淡然的模樣,絲毫不像是在忍受劇痛的樣子。

懷景衡勾了勾唇,一派淡然道:“那次在酒店,他們的暗道裏有機關,不小心而已。”

虞璐拿著酒精的手瞬間一抖,瓶蓋瞬間碰到了懷景衡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