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技重施?!

虞璐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被那驚呼尖叫的哭聲刺破耳膜。

夜北竟然會夢邪術!

這是玉夜帝宮的最高機密。

掌握夢邪術的人往往能夠魅惑敵人,讓對方看到自己想讓他看到的東西,聽到自己想讓他聽到的聲音。

這本是近乎無敵的技能,但因為修習秘術無方會遭到強烈的反噬,帝宮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將夢邪設為了禁術。

看來夜北不僅僅是玉夜帝宮的人,至少在他背叛帝宮之前,身份和地位都已足以接觸到那些深藏的秘術。

虞璐麵色漸白,有些痛苦地捂住耳朵閉上眼退到了牆角。

百失散的作用未消,加上之前那一番打鬥,已經讓她筋疲力盡,幾乎沒有抵抗夜北的能力。

夜北看出她的牽強,冷笑一聲道:“我說過,沒有人能從我們的手中或者逃走!”

他爬向一邊,撿起虞璐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猛地揮向對方。

千鈞一發之際,虞璐握緊拳頭,雙手在空中劃過,瞬間化掌,用盡所有力氣,在掌中凝聚成一股極強的風刃。

咣當!

風刃和匕首相交,擦著匕首而過,直接砸在了夜北的腰間!

他手中的匕首瞬間脫落,不受控製地向前飛去。

虞璐麵色一沉,腳尖一點想要飛身避開。

但整個人才升到一半,體內凝結的氣力頃刻間消散,匕首刀刃從她的小腿上劃過,帶出一個長足有十厘米的豎口!

她悶哼一聲,落在了地上,半跪著捂著自己的傷口,咬牙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另一邊,夜北靠在牆角,口鼻不斷湧出鮮血。

虞璐那一下看似是臨死掙紮,卻將他的五髒六腑全部震碎!

他的目光依舊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嗤笑一聲,含混不清地開口:“你確實……不是平平之輩。”

能頂著百失散的藥效將他們四人解決,自己卻隻受了點輕傷,這樣厲害的敵人,他從未遇到過。

虞璐扯著唇角,從自己褲腳上撕下一條布條,包紮在小腿上止血:“現在知道,為時已晚!”

大概是鮮血帶著百失散流出了一部分,她竟然覺得神誌逐漸清晰。

她掙紮著站起身,撿起匕首,在夜北身邊站定:“告訴我出去的方法!”

“我怎麽會知道?”夜北無視虞璐的威脅,目光空洞直視前方。

“你用不著和我打啞謎。”虞璐緊了緊匕首,“你們四人的皮膚白皙到透明,一看就是常年不見陽光,想必在這地下室也生活了不少時間吧。”

一語中的。

夜北對她細致入微的觀察驚訝不已。

片刻後,他忽然自嘲一笑:“還好,我死在了你手裏。”

虞璐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但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見對方長歎一口氣,頭耷拉了下去,再沒有呼吸。

她將手中的匕首扔向一邊,輕歎了一口氣。

夜北已死,想要從他這裏套出東西來也是無望,不如自己尋找線索。

小腿上的傷口一直有鮮血湧出,大概是傷口太深,就算她已經包紮,鮮血還是順著褲腿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猩紅的血跡。

她看著那攤血跡,忽然停住了目光。

屋內白熾燈透亮,照在地麵反光出夜北對麵那麵牆。

如果她沒有記錯,夜北死之前,目光正落在那麵牆上!

她緩慢地挪到了牆邊,摸著潔白的牆麵尋找線索。

啪!

一聲細微的響動傳來,虞璐渾身一顫。

牆麵上一塊圓形的凸起被她按了下去,整麵牆都開始顫抖。

嘩啦啦。

牆麵震動,不一會,竟然旋轉成了九十度!

暗門!

虞璐眸子眯了眯,適應暗門內昏暗的光線。

飛魚門的人聯合夜北四個人在這個無人察覺的地下室苦心經營這麽多年,一定另有所謀。

可正因如此,她不敢妄動。

這裏是敵人的地盤,如果對方再有埋伏,她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再次逃脫成功。

思考片刻,虞璐拿起手槍,對著幽深的黑暗扣動了扳機。

砰!

這一聲傳得極遠,隻能聽到兩旁牆壁上傳來的回音,卻沒有任何子彈的撞擊聲。

她咬了咬牙,慢慢地走進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道內。

密道潮濕陰暗,周圍不時傳來滴滴答答的水深。

她身上所有設備都已經被對方銷毀,甚至沒有能用來照明的東西。

順著牆壁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忽然出現一絲光亮。

那束光不像是外界傳來的日光,從一個巴掌大的門洞內透出來,倒像是一個巨大的白熾燈散發的煞白光芒。

虞璐頓住腳步,緊了緊手中的手槍,一咬牙便要伸手推開那扇厚重的門。

噠噠噠。

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刹那,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隨後,她的肩膀被人從後拍了一下。

啪嗒。

子彈上膛,她手臂舉起的那一刻,瞬間被人反手扣住。

“是我。”熟悉的聲音傳來,虞璐差點激動到渾身戰栗。

懷景衡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麵前大汗淋漓麵色慘白的人,聲音有些急促:“沒事吧?”

他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沿路的血跡,看血量就知道虞璐傷得不輕。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幾乎緊繃到了極致,隨後又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壓下了心頭的焦慮。

“你怎麽來了?”虞璐愣在原地。

懷景衡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需要對方。

“你受傷了。”懷景衡沒有理會她的疑問,蹲下檢查著他腿上的傷口。

虞璐察覺到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皮膚,渾身一顫。

溫熱感一瞬即逝,她心跳加快,血流速度瘋狂飆升,感覺自己腿部包紮的地方鮮血又開始汩汩流出。

“沒事。”虞璐猛地縮回自己的腳,往後退了一步,那隻受傷的腿一軟,整個人瞬間往後倒去。

懷景衡眼疾手快地將人拉住,她眼見自己直直地紮進了他的懷裏,紅暈立刻從臉頰蔓延到了耳後。

“謝謝。”她推開懷景衡的手,踉蹌了兩步。

懷景衡將她的尷尬無措看在眼裏,勾唇笑了笑,岔開了話題:“在不知道對手能力的情況下,就不該輕舉妄動。”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說教她?

虞璐皺了皺眉。

誠然懷景衡的語氣有些嚴厲,但是這時候聽上去,卻意外地讓她心頭一熱。

“走吧。”見她沒有開口反駁,懷景衡一時也不好責備,有些無奈地扶額道,“後麵的路已經在我觸發機關的時候堵死了,我們隻能往前走。”

聽了他的話,虞璐轉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點點頭,往一旁讓了讓,等懷景衡上前。

吱呀。

門被推開,裏麵的光線猶如洪水決堤一般衝了出來,將原本還陰暗無比的暗道照得透亮。

兩人看向屋內,臉色皆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