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劍拔弩張,空氣陡然凝滯。

翩翩姑娘不才是豫王的心間寵麽?

但豫王連半個眼神都沒給翩翩姑娘。

但憑心而論,眼前的豫王妃,無論是姿容還是氣質,是個男人都抗拒不了啊!

否則玨親王花名在外,片葉不沾身的人,怎麽會甘願被隔離,也要陪著豫王妃呢?

司空淨塵森冷的目光,暗含警告地掃了一圈。

隻是一個目光,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廣安良,你留下輔助王妃隔離。”司空淨塵淬著冰渣子的聲音,砸在眾人心頭。

廣安良便在詭異的氣氛中,進了隔離區。

他恭敬地對白芊芊抱拳行禮:“王妃,有事盡管吩咐。”

白芊芊點了點精致的下巴,淡淡地看向馬上的司空淨塵一眼。“謝了。”

雖然這精分將廣安良留下,有幾分監視自己的意味,但明麵上至少為自己撐了腰。??

白翩翩能感覺到,眾人投來探究的目光,然而司空哥哥的眼睛,都被這下賤的村姑霸占了!

死村姑既然這麽喜歡勾引男人,這裏這麽多男人,自己便成全她!

白芊芊沒有錯過,白翩翩暗芒湧動的眼底,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還真是賊心不死呢!

她轉身進入了許老和許湯湯的木屋。

白芊芊將藥箱放在床邊,借著醫藥箱的掩護,拿出了聽診器。

她戴好聽診器,一邊細細地檢查著,一邊看向許老:“你們去過疫區?還是湯湯接觸過老鼠一類的動物?”

“老朽與湯湯途徑通州,意外碰上鼠災封城,城中百姓瘦骨嶙峋,遍地餓殍,當地父母官唯恐百姓進京告禦狀,直接封城!”許老大掌攥緊。

他蒼老的麵龐,劃過一絲悔恨:“以老朽和湯湯的身手,小小的城牆根本困不住我們祖孫二人,但孫女畫本子看多了,非要行俠仗義,通知裏幸存的百姓們是得救了,好人卻沒好報!”

他滿是皺紋的大掌攥緊,骨節發出了“哢哢”聲。

“錢袋子就是被那幫災民偷走的,湯湯也是那時被傳上的!”

白芊芊看出了許老眼底的心灰意冷,眸光堅定,淺淺的笑意暖人心田:“許老,心懷善意的人,身上有光!正是因為如此,那日我看見了你們!”

許老微怔,白芊芊心底觸動,樹屋裏的抗生素隻剩下十瓶。

不出意外,剛夠救治一人的,原本是留給祖父保命的。

但……她不忍讓這樣祖孫……寒心。

白芊芊抬眸,鄭重地開口:“許老,這藥我隻有十瓶,剛好夠救一人。”

許老聽懂了,一旦外麵的人被確診,湯湯被治好,豫王妃和湯湯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廣安良眼底是盲目的信任,擼起了袖子鬥誌昂、揚:“王妃,若是缺人手,屬下願意幫王妃製藥?”

“還缺一味主藥。”白芊芊從袖兜裏拿出了板藍根的工筆畫。

廣安良伸手接過:“屬下這便命人去尋。”

白芊芊收了聽診器,叫住了廣安良:“等等,再找個靠得住的人,幫本王妃給祖父傳一封信。”

她拿出絹帕,從屋外撿了木炭回來,寫下了中藥抗生素的藥方。

廣安良接過藥方,鄭重地點了點頭,便悄無聲息地聯係豫王的暗衛了。

半個時辰後,一名暗衛拿著白芊芊的絹帕,出現在司空淨塵的書房裏。

司空淨塵幽邃的眸底劃過一抹意外。

醫聖都沒法治好鼠疫,她拿到脈案才多久?

竟然已經研製出藥方了?

暗衛小心翼翼地問:“王爺,這藥方要抄一份嗎?”

司空淨塵擺了擺手,偷人心血,這樣卑劣的事,他不屑做。

片刻,他沉冷叮囑:“原封不動地送到醫聖手上。”

暗衛心領神會。

司空淨塵捏著白芊芊所畫的工筆畫,叫來了其他暗衛。

“五天之內,務必找到這味藥!”

翌日,藥方上所需的藥,他親自采買,押送到了隔離區。

“白芊芊。”他森冷的聲音,裹挾著深厚的內力,回**在隔離區。

眾人震驚,昨夜豫王不是才來過嗎?

天還沒亮,便又來看豫王妃了?

雖然眾人想八卦,好奇得緊,但是大夏戰神的瓜,誰敢明目張膽地吃?

白芊芊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出了木屋。

前天她可是一夜沒睡,昨天幫湯湯針灸到半夜,這位精分又發什麽瘋?

司空淨塵臉色微沉,兩個字從牙縫裏擠出:“送藥。”

為了不泄露藥方,他親自采買,又一大早來送藥,這個女人非但不感謝,竟還給他臉色看?

這個女人不知好歹!

話落,一箱又一箱藥,從馬車裏卸了下來。

這一次,一同進入隔離區的,還有白家藥堂的兩個小廝。

白芊芊眸底微訝,隨即了然地瞥了一眼身後的廣安良。

廣安良眸光閃躲,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家王妃。

“王妃和王爺本就是一家的,奴才這……不算背叛。”

藥方的事,白芊芊也沒想藏著掖著,精致的臉風輕雲淡。

就是這樣的從容不驚,甚至很多時候,她的胸襟氣度必遠勝許多男子的模樣,宛若心懷滄桑的觀音。

廣安良覺得快被自家王妃閃瞎了眼!

真不愧是自家王爺的女人,和王爺一樣心懷天下,霸氣側漏!

片刻白芊芊鄭重提醒:“鼠疫並發症多變,不能沒有板藍根!”

“好。”司空淨塵輕點下顎,駕馬絕塵而去。

白芊芊轉身,瞥見白翩翩的木屋,虛關著。

縫隙大得,足可以清晰地看清她半張臉。

白芊芊眉目飛揚,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翩翩還真是善良體貼,竟這麽早起來,幫大家做早飯。”

白翩翩雙手攥緊,忍下了扯爛白芊芊嘴的衝動,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咬牙切齒:“是。”

她推門走到白芊芊麵前,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才能讓笑容更顯真誠。

“你若是忙,我便幫你和玨親王那份一起做了吧?”她可不想再成為這村姑的陪襯。

玨親王嫌棄的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你的廚藝,算了!”